她难道就是明亲王养在王府外的妾室,祁墨白的母亲?
方才祁墨白端着两碗馄饨离开,是为了祭奠她?
少女吃完馄饨,哼着小曲,慢慢的向宅子走去。
苏苓渝带着满腹疑虑,跟了上去。
朱漆大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一男一女,分别做侍女和侍卫打扮。
侍女忧心道:“公主,您可回来了,宫门要关闭了,我们得赶紧回宫。”
公主?
明亲王的妾室怎么可能是公主!
公主轻拍侍女的肩,笑道:“别怕,我已经让三王兄替我传信回宫,说我和神女相谈甚欢,一时忘了时辰,在他府上歇息了。”
明亲王在先国主的王子中排行正是三。
公主坐在门槛上,纤手轻抬着下巴,眉目间全是温柔笑意:“映濯今夜回王都,我要等他回来。他这趟差事办得好,父王要当面嘉奖他,天亮就要立刻入宫,又得折腾一天,我想提前见见他。”
映濯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苏苓渝和公主一起坐在门槛上,等着那个叫映濯的男子出现。
晨曦初现之时,她们才等到那个男子。
这不是当朝宰相么?
苏苓渝对他的记忆很深刻,除了与他在宫宴中见过几次,还因为他的夫人。
他的夫人,是王后的亲妹妹,在王后宫里哭闹过几次,说是与丈夫不睦,鲜少同房,至今无子嗣。
可宰相一不纳妾,二不狎妓,生活作风没有丝毫问题,王后也挑不出他的错处,也没法给自己的妹妹撑腰。
后来,苏苓渝再次入宫的时候,宰相已经与夫人和离了,对外的理由是“无所出”。
但宫里传言,他们十几年无子都相安无事,突然和离,其实是因为夫人偷了人。
公主靠着门廊睡着了,映濯示意侍女不要叫醒公主。
他悄无声息的上前,蹲在地上温柔的看着公主,然后将公主抱了起来。
公主惊醒,看到等待的人,笑靥如花:“我等你好久了。”
映濯笑道:“下次不许这样了,你身体阴重,着凉了要生病的。”
公主被映濯按在软榻上补觉,映濯在屏风后换衣服准备入宫。
收拾好自己,映濯出来,公主已经睡着了,他给公主掖了下被角,轻声道:“昭华,再等等我。很快,我就能向国主请求赐婚了。”
映濯离开,公主睁开眼睛,躲在被子里痴痴的笑了。
苏苓渝从下人们口中知晓,这间宅院是公主买下,送给映濯的。
映濯才华横溢,但出生农家,又无亲无戚,而当朝只有世家子弟才能举荐为官。
他郁郁不得志,一次醉酒后被公主的马车撞伤,公主将他救回明亲王府,一来二去,公主看上了他。
二人身份太过悬殊,穷小子是不可能尚公主的。无奈,公主只能向三哥寻求帮助。
明亲王将映濯收为门客,举荐为官,又给他铺路,履立大功,让他一路擢升到了四品,并担任朝中要职。
这一次他奉命去治水,守住了河堤,拯救了万千百姓,官位再升不是问题。
果然,好消息很快传来,映濯荣升三品,进内阁议事,离他们的婚事又近了一步。
好事在即,公主一有机会就跑出宫,来这里和他私会。
一年后,映濯请求国主赐婚,明亲王在一旁帮着说话,国主答应了。
公主如愿嫁给心上人,又过了一年,他们生下了一双儿女。
他们夫妻恩爱和睦,儿女可爱孝顺,羡煞旁人。
……
须弥鬼蜮里的故事还在继续,公主这一生无比幸福圆满,只可惜都是假的。
公主死了,映濯另娶她人。
须弥鬼蜮,完全由鬼操控。这里发生的一切,可能完全是真的,可能完全是假的,也可能真假混在一起。
公主的故事中,有一个很明显的割裂点。前半段,充满了故事的细节,他们的一个眼神,一次心动,都历历在目。
可到了映濯升三品入内阁的时候,后面的故事就变成了流水账,失了真实感,甚至看不清他们那一双儿女的样貌。
这个时间点,便是一切的转折,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苓渝不想继续在虚假的幻境里浪费时间,双手结印,强行打破了这个须弥鬼蜮。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弥漫的大雾中,只留下公主抱着双腿,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抬头看着苏苓渝,双眼血红,声音带着哭泣的尾音:“你是谁?为什么要打碎我的美梦?”
苏苓渝蹲下身体,从背后抱住她:“梦虽美,却是假的。直面过去,才能解脱。”
这个世间,除去少数极恶的,大多数的鬼都只是被自己的执念困在原地的可怜虫,她想帮公主解脱。
四周的场景迅速变幻,一队官兵闯进宅院,杀死了这里所有的下人。
先国主站在大堂,气得五官狰狞。
公主和映濯一起跪在地上,绝望的看着下人们的血染红庭院。
先国主抬起一腿,将映濯踢倒在地:“快说,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映濯看向公主的眼神极度复杂,咬着后槽牙,道:“不是。”
先国主拔剑,对准映濯:“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
映濯抬首,主动将自己的喉咙对准剑尖,答得斩钉截铁:“不是。公主是我心爱之人,我不会做婚前毁她名节之事。”
公主害怕父王盛怒之下真的杀了映濯,纤细的双手抓住剑锋,顿时鲜血直流,哀求:“父王,我和映濯虽然倾心相许,但一直谨守礼法,从未做过逾矩之事。”
先国主气得摔了长剑,指着公主的肚子,厉声质问:“这个野种,到底是谁的?”
公主颓然坐在地上,痛哭着摇头:“我不知道,父王,我真的不知道。”
她明明还是处子之身,却有了身孕!
她多么想这个孩子是映濯的,可惜不是。
先国主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双手鲜血淋漓,神情痛苦的模样,心中万分不忍,他抓起映濯的衣襟,低声道:“只要你认下这个孩子,我立刻给你们赐婚,我保你前途无量。”
映濯倔声拒绝:“那不是我的孩子。”
他视若珍宝般不敢亵渎的女人,早已和其他男人苟合,珠胎暗结。
他以前有多爱公主,此刻就有多恨。
先国主将他推倒在地:“你给我滚,去边地屯田,永远别再回来。”
“臣,谢主隆恩。”
映濯头也不回的走了,完全不顾公主绝望的呼唤。
宅子被封禁,公主被带回宫中,关在了冷宫里。
一碗碗堕胎药下去,公主的身体越来越糟,腹中的胎儿却诡异的越长越大。
知晓这事的人,在暗地里都说公主怀的是个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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