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虽然做了很久思想建设，对于发生的一切也没有那么抗拒了，可一旦遇到无法解决或者羞于启齿的事，无惨的第一反应仍是退却逃避。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清楚，抱着的不是烫手山芋，是会咬人的烫手山芋。
然而院子里并没有适合放置襁褓的地方，产屋敷耀哉的手也没法一次抱两个孩子。
虽然产屋敷耀哉表情克制，无惨却好像看到他在笑。
这种时候，刚走出房间，绝对不能畏首畏尾，示弱的退回去。
无惨看了一眼虽然和自己有着同色眼睛，却想做出极为不雅之事的月姬，很快就想出了办法。
“你来抱她，我抱月凛。”
产屋敷耀哉自然不会有异议，看着无惨先接过他手里的月凛，又把月姬递给自己，才不自然的轻舒一口气。
只抱一个，换着抱都没有关系，抱着就是很大的进步了。
“呀……哇。”
月姬被产屋敷耀哉抱着，脸却依然固执地朝着无惨，试图发声重新引起无惨注意。
被无惨抱在怀里的月凛也开始兴奋地手舞足蹈。
因为交换襁褓的原因，这会的无惨和产屋敷耀哉离得很近，他们就像普通的一家四口，在庭院里赏月。
不过月亮并没有身边的人重要。
产屋敷耀哉看了一眼月姬和月凛，视线落在无惨身上。
“无惨，月姬和月凛对你的身体影响大吗？”
他特意没有说某些无惨避之不及的字眼，而是迂回的询问。
无惨眼珠转了转，他不愿意主动说出弱点。
虽然产屋敷耀哉许诺过不会用任何手段，但维持巅峰状态的假象，保留一些才会更加有利，除非现在就和柱过招，否则根本没有人会发现。
“你也太小看我了。”
无惨看了一眼怀里快要睡着的月凛，“她们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虽然只恢复了六成，但无惨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想这些，还不如想想你自己，绷带缠着眼睛走路不怕撞到墙上去吗。”
无惨扭头不去看产屋敷耀哉。
“你不喜欢的话，我取下来。”
产屋敷耀哉一手抱着月姬，用同样缠着绷带的手慢吞吞地解开了左眼的绷带。
带着淡淡药味的绷带落在地上，露出比右眼颜色更淡的紫色瞳孔。
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云翳，几乎覆盖了眼球表面。
没由来的烦躁充斥在心底，无惨想攥拳，然而此刻他的手里并不是空无一物，还有安心睡过去的月凛。
“你要是死了，就让这两个孩子托孤吧。”
“我不会养她们。”
产屋敷耀哉借着月光看了半晌，才看清无惨脸上的口是心非，他闷笑一声，“就算我不在，你也会好照顾她们。”
“你……”无惨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想跟产屋敷耀哉吵，又看到了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月凛，声音一点点压下去。
这肯定不是为了照顾孩子，是因为他已经知道小孩子睡觉吵醒以后会怎么哭着吵闹了。
“哼，争论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吗。”
“你说得对，我会尽量活得久一些。”
产屋敷耀哉说着说着就又温和的笑起来，“无惨，你带给我了期待，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生命就得到了延长。”
无惨嗓子微紧，“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你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埋怨我。”
“明知故问。”
“这一年是我做的太激进了。”产屋敷耀哉叹了一口气，“你愿意听我的想法吗？”
“你有什么想说的？”
抱着孩子的无惨似乎陷入了奇异的镇定状态，变得没有那么易怒，更加容易沟通。
“每一个生命的降生都伴随着疼痛与期待，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了。”
无惨脸色一变。
“重新回到产屋敷家，我带着记忆，同时也继承了鬼杀队的期待。”
“每一个人的降生，都像月姬和月凛一样。每一个人生病受伤，也都会疼痛。”
不提双胞胎女儿带来的糟糕体验，无惨又想起了产屋敷耀哉上一次认真告诉他受伤会疼的时候。
本来高涨，和产屋敷耀哉对峙的气焰一下子被削弱了下去。
“这里，有心脏。”
产屋敷耀哉没有停顿，缠着绷带的手按在无惨左胸，胸腔下的心脏随着胸前根本没有用力的手指徒然跳动加速。
分明只是一个表情温和，抱着孩子又孱弱多病的男人，无惨却偏偏被他的气势完全镇住，反驳的想法刚产生就被自行掐灭。
“你创造了鬼，鬼以人为食。”
“死去的人在痛苦，活着的人也在痛苦，你也没有获得想要的东西。”
产屋敷耀哉一深一浅两只紫色的眼睛和无惨对视着，“不要说力量决定地位，如果是月姬和月凛遇到了同样的事……”
无惨瞳孔放大，虽然没有特别在意这两个小东西，但是经历了那么多麻烦，就算他不养，也轮不到其他人动她们。
“我早一年阻止你，世界上就会少一只鬼，为了报仇加入鬼杀队的人就会少几个。”
“你是想说……”
产屋敷耀哉按在无惨心口的手指移动，抵在无惨唇上，封住了他后面的话。
“人类的社会需要秩序的存在，会带来痛苦的事情，应该被约束。”
“我的位置应该做‘正确’的事情，你也是。”
“但人是有心，有私.欲的。”
“如果两个族类的事情转变成我们两个的事情，妥善处理，把造成的影响压制到最低，那就是可以约束的事。”
无惨知道产屋敷耀哉的意思了。
他在解释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留下自己，做出这种决定。
知道什么是正确，又同时在遵循本心，背道而驰。
抓住鬼王是正确的事，产屋敷耀哉应该趁着无惨认知错误的时候就杀了他，但是他却瞒着所有人，把无惨留在鬼杀队总部，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无惨结成了夫妻，洗去了他的身份。
产屋敷耀哉说得很好，但这一切对于无惨本来的生活来说，又不是必须的。
相处时乱想是一回事，开诚公布的说是另一回事。
“你是想我感谢你吗。”
产屋敷耀哉摇头，“不，我想对你道歉。”
耀哉发动技能：嘴炮
要到七月了，可能会比较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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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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