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逐渐形成一个漩涡，密布的魔气被漩涡卷入，漩涡中电光闪现，雷鸣声不断。
尧羲预感不妙，当机立断朝封霜飞来，出手不留余地。
然而却在即将触碰到封霜时，被无心拦下，他起初不以为意，不过一只小妖罢了，但当无心数次挡下他的攻击后，他意识到了什么。
“是你！”尧羲怒火中烧，“没想到那日我拼命将你从我身上剥离后，你竟去到了封霜身边。如今还反过来同我作对？”
那日他被封霜刺中一剑后，在逃离之前奋力将处处影响他行动的另一个自己和对封霜的情意全部剥离了出去，没想到他伪装成了花灵跟在封霜身边。
“我才是本尊，你不过是千年之前被我丢弃在魔渊之下的一缕魔气罢了。”无心眼神狠厉，原本灰色的眸子逐渐显出金芒，额间显出魔纹，“杀了你，封霜就能停手。”
尧羲闻言轻哧：“凭你如今的低微修为？”
尧羲一挥衣袖，周围凭空出现无数的魔物，纷纷朝阵法内的封霜和无心袭来。
阵法内的封霜听见了外头的声音，无心和尧羲的对话也都尽数被收进耳中，但这个阵法一旦开启就无法停下，她没有回头路。
她摒弃全部杂念，将心神尽数投入阵法的构成中。
源源不断的魔物扑来撞在无形的屏障上，饶是再坚固的屏障也禁不起接连不断的冲击，屏障发出碎裂的声音，随着又一只魔物的冲击，屏障终于坚持不住，彻底碎裂消失。
封霜暴露在了众多魔物的面前。
而另一头无心跟尧羲的交手，从下风渐渐扭转战局，转而压制住了尧羲。
尧羲怒不可遏：“你的修为怎么会一直在提升？你做了什么？”
无心讥讽地看着他，语气狂妄：“你以为我为何会是魔尊？”
“不可能！你的身躯如今为我所用！我才是魔尊！”尧羲气急败坏地大吼，忽然目光定在了身上外溢的魔气，“等等，我的修为！那是我的，别走——”
尧羲追逐的修为尽数涌进了无心眉心，无心的样貌变成了和尧羲一模一样的脸，他袖手一挥，在场的全部魔物尽数停下动作，转头钻回了魔渊。
他冷眼睥睨另一个自己，并未因为对方跟自己同源而手下留情，他杀死“尧羲”就像掐灭一朵火苗那般轻易，不费吹灰之力。
他转身走到封霜跟前：“我已经将他杀死，你快停下吧。”
虽然他不清楚封霜究竟发动了什么阵法，但直觉告诉他后果一定不是他想看见的。
封霜苦笑一声：“抱歉，我错怪了你，但阵法一旦开启，我也身不由己，已经无法停下了。”
尧羲踏进阵法中，柔声问道：“不，怪我当初没有好好处理那缕魔气，才会酿下今日的祸事。”
“这个阵法开启后，会发生什么？”
封霜说：“我在千年前设下的封印又称为因，如今我正在开启的阵法为果。一旦阵法启动，人间不再会有魔气和灵气，魔渊和魔物会永远消失，人间无法再出修士，也无法再有小妖修炼成型。”
尧羲牵住封霜的手。
“那你呢？”
尧羲不关心其他，他脑中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作为神女的封霜会怎样？
“自是一起湮灭。”
尧羲陷入了沉默。
“抱歉，这次我要自私地拽你跟我一起死了。”封霜轻笑。
尧羲缓缓垂下头，跟封霜额间相贴：“没关系，你不必道歉，反正只要是你，我总是愿意的。”
“封霜，你还爱我吗？”尧羲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封霜没有立刻回答他，让尧羲心中不安起来，他急切开口：“伤了你的那个人不是我，他只是长了一张跟我一样的脸，我怎么忍心伤——”
“阿尧......”封霜声音哽咽，她身子前倾，往尧羲身上蹭了蹭。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你别哭好不好？”尧羲紧张地抱住封霜，大手轻轻拍打封霜的脊背。
封霜将脸埋进尧羲的胸膛中，恨意随着误会的解除而烟消云散。
原来尧羲爱她是真的，他没有欺骗她。
“你那日一定很痛吧？你会不会怨我对你毫不手软？”
尧羲明白她在说冰积洞窟的事情，他语气飞扬：“我是谁？我可是魔尊，那点痛对我来说算什么？”
尧羲眼角眉梢满是柔软的爱意：“你放心，我怎么会怨你呢？我的封霜那么好，一定是被坏人骗了才会这么做的。”
“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真相？”封霜闷声怨道。
尧羲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说：“我担心没等我解释完，你就提剑杀来，取我性命。”
封霜陷入了沉默，尧羲说得没错，假如他亮出身份，恐怕还不等他说几句话，她当即就要亮剑了。
一道惊雷劈在不远处，将土地炸开一道坑，封霜站直身子，尧羲揽着她，二人一同看向诡谲的天空。
他们都意识到阵法即将开启。
她转过脸，对上尧羲专注落在她脸上的目光，眉眼一弯，露出笑意：“阿尧，我爱你。”
尧羲心满意足地在封霜额间留下一吻。
封霜听见尧羲缱绻地回应她的心意：“我也爱你。”
封霜脚下的阵法大亮。
须臾，天空中层层叠叠的云层逐渐散去，金色温暖的光芒穿透云层，洒在正努力伸展着新叶的菡馨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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