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说的那些只是为了保住他的一时说辞,而不是真的肺腑之言吗!?”
“那你呢?那你当时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吗?!”他额头青筋暴起,终于被我逼着直接问出这些来了。“你真的觉得……你是一个在异国他乡苟活了6年的孤魂野鬼吗?”
我被他这一问顿了顿,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他接着质问:
“你真的认为你死在台湾那场车祸吗?你觉得来到日本生活的这些日子是在受罪吗?你这段时间如此不照顾好自己也是不是觉得——你自己不值得像个人一样在这里好好活着?”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认为——我们一家人,这6年的时光是在给一个鬼魂相处?我妈妈每天都在多给一个鬼做饭洗衣,而我……则是喜欢上了一个鬼魂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一转攻势,惊得我弱弱反驳。
“那还能是什么意思!”
“那些……那些都只是气话。我当时只是被沙山部司激怒了,情绪一激动随便胡乱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东西而已,我才、我才从来就没那么想过……”我越是这么说着越没有底气。
“You Liar(你个骗子)!!!”
我本想辩驳的嗓音一下子噎住了。
“人恰恰是在情绪最激动的时候,心中所想就如决堤的潮水一般一次性地倾泻出来。你说你从来没有想过,那你为什么会在情绪失控的时候如此清晰明确说出那些话?就算那些话真的只是你凭空胡乱说出来的,那为什么偏偏又能这么巧地说到呢?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可做不到如此水平的。”
他顺带伏下身子,狠狠盯着我。
“我……我,”我哑口无言,找不到词汇和底气的憋屈和尴尬被具象化在我脸上,他看我如此狼狈也无奈微微摇着头。
“你真的不会骗人,更不会欺骗自己,当然你也不适合这么做,所以不要这样了,小雨……不要这样,林闻雨。不要……”
“别说了!别说了!”我捂着脸,企图遮挡我的崩溃和慌张,语无伦次地辩驳。“我一点也不记得我当时说了些什么东西!我说的全是气话!是情绪上头说的失智发言!它们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包括你对沙山说的那些也是?”
“废话!它们都不是,都不……”
我大脑没跟上,嘴却下意识反驳了。
直到我意识到他刚刚问的是……心头一紧。
我缓缓抬起头,从双手看向承太郎的双眼,看到了一个让我不忍回想的景象——
惊讶、疑惑、愤怒、难过、失望、担忧种种情绪都汇聚在那一双亮眸。那双曾能让狠戾和肉·欲共存的绿色晶石今夜竟如此忧郁哀伤,比当时他劝阻时还要让人心碎。
“我明白了,不用再说了。”顿了几秒后他开口安抚我,可语气透出了一种正常得不正常的平静释然。
“在跟你相处这6年时间里,我观察得没错,你确实是很情绪化,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说出那么多好真实的疯言气话……”
他还有一个很牵强的微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那种。
“不是、承太郎我不能……不是,我不是那种……”
我支支吾吾还没说完,他就上来给我一个霸道的吻。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那只是嘴唇的一个皮肉吮吸动作,如同在被毒蛇咬过的伤口吸出蛇毒一般麻木僵硬。
很像是诀别之吻……
“嘘嘘嘘……”吮吸完后,他轻抚我的双唇(或者说抹去我唇上的痕迹),用异常生冷的声音喃喃道。
“好了,我亲爱的弟弟。”他对我的动作明明是爱抚,肌肤间却是异常冰冷僵硬。“别担心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啊。我可怜的弟弟……”
这一个个“弟弟”,让我瞬间意识到两个可悲的事实。
一个是我这几天刻意回避的——即使我们两情相悦,可在法律文书和道德伦理上,我们当下依旧是(继)兄弟,我们的一系列亲密行为是被判为□□的,这比纯粹的同性性行为还要罪大恶极。
另一个就是肉眼可见的——承太郎开始疏远我了。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让人心口一痛的不是单纯的刻意疏远,而是原本无比亲密的人,那几乎为负数的心里距离突然成正数暴增。
接着他起身离开我身旁,往门口走去。
“慢着!承太郎,慢……”
我的伤口疯狂作痛,我痛得几乎失声,根本无法起身。
我只能痛苦地望着他关上门扬长而去。
几分钟后他折返回来,正当我庆幸之时,随后进来的护士拿着针筒,向我手臂的注射器注射什么东西。
“这是……这是干什么?”
“先生,您的哥哥想让你好好静卧养伤,于是吩咐我过来给您打镇定剂。”
承太郎你……
他缓缓走到我枕边,我没来得及开口,他挽着我的颈部,贴在我耳边低语:
“我的乖弟弟啊,你要好好养伤,我就不打扰了~不要怕,今晚一定会做个好梦的~晚安……”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双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臂,直至失去所有力气。
模模糊糊中,犹记得我好像对承太郎说了句:
“承太郎。Plz don't go……痛い。”
“I know……”
随后在感觉到承太郎在我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成年人的感情可都不是一蹴而就、一帆风顺的,更何况这两个血气方刚、涉世未深、心理还不成熟的青少年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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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痛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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