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烧到指尖，洛斯匆匆扔下烟搓了搓手，她站在监视器前看着厉文谦穿过一道道门走近，沉默好一会拒绝了下属提议的“避一避”。
那台3s机甲出现的时候，她震惊军区怎么允许厉文谦带走机甲，短暂过后只剩下不甘心。
难怪厉文谦敢不带保镖来达尔星，难怪他敢只身闯没有追踪监控的赛场。
对方手握底牌，她反倒轻敌了。
最后一道门打开，洛斯回头对上了那个走在最中间的男人，她转过身神色如常地伸出手：“厉少。”
“呦，认识我？”
厉文谦双手环胸，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曾经远远见过您一眼，像今天面对面是第一次。”
“是吗，我不记得你。”
厉文谦上前一步，护卫兵闪身而过伸出手挡在洛斯身前。洛斯心头一跳刚要将人推开，厉文谦长腿弓起“哐”地一脚踹了过去。
沉闷的撞击声回荡仓内，alpha喉咙涌出一抹腥甜，扶着控制台没再站起来。
跟在厉文谦身后的主考官见状，利落指挥其他人为他们关上了门。
门后映不出他细微的笑，他站在那儿像坚定的卫道者，拍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跟下属说道：“alpha之间有他们的解决方式对吧，哪里轮得到我们beta干涉。”
“厉文谦……”门内洛斯脸色难看：“不知道我的人哪里惹到厉少您何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不知道？”
“您一来就动手我哪里来得及知道原因。”
洛斯眼前一闪，只来得及伸臂挡住拳头，她身形还没站稳，下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重重砸在地上。
“既然想杀我就要尽全力。”
“一头s级凶兽，不觉得太勉强吗？”
另一个护卫兵被厉文谦横了一眼，站在角落里不动了。
洛斯撑着地板站起身，后槽牙要咬碎了：“我不知道厉少为什么要这么指控我，在地方赛场投放超纲题是考官的权利，这是考生进场前风险协议里认可的，性命自负愿赌服输。厉少第一次来，可能不懂这里的规矩。”
厉文谦点点头，背着手走近她：“听懂了。”
“不给他们机甲、重型武器，让他们拿破铜烂铁打s级凶兽，在杀我和草菅人命之间你选了后者。”
“对吗。”
洛斯指尖发抖，被一个小她二十多岁的男人逼到难堪的境地，作为长者的威严扫地，她恨地想撕了厉文谦。
洛斯深吸口气，抬头看向他：“我会对赛场事故负责。”
厉文谦半弯着腰，在洛斯眼前摇了摇手指：“有一点你想错了。”
洛斯眼睛转了转不明白厉文谦指什么。
“凶兽是赛场事故还是为了围杀我，只有我有资格界定啊。”
“厉……厉少……”厉家人当然只认他的说法，其他的理由武装的再好厉文谦随便一句话就能推翻。
厉文谦拿起控制台上的烟盒抽了一根含在嘴里，护卫兵大踏步走过来点烟，厉文谦礼貌道谢后眼神复杂地垂眸看向洛斯。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斗争至少不及于不站队的普通人，他们只是在参加一场进联盟中心的考试，仅此而已。”
“就没有更好的方式杀我吗？”
“大考官，你们越界了。”
厉文谦扔了烟，踩下烟灰。指腹摸过考场统一发放的手环上方，显现出一枚平时隐形的通讯器，他丝毫不避讳地当着洛斯的面往厉家传了消息。
“再见。”
厉文谦转身开门就走，主考官听见声音迅速给他让开了位置。
“厉少……”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眼睛亮晶晶地抬头：“刘天煜。”
“想留下来还是跟着我去联盟中心？”
“……我一定努力通过今年的联盟考核。”
厉文谦拍拍他的肩膀：“我等你。”
“厉少，厉少，”刘天煜跟上他大步流星的步伐，“我送您回去吧。”
“也可以，送我去看一下伤员。”
“……好。”
考场的病房几乎占满了，厉文谦从头走到尾又从尾走到头，他站在急诊室旁目送抢救不治的人被送走，刘天煜陪在一边身形笔直。
直到厉文谦发现崔明跃拄着拐杖的身形，他冲刘天煜挥挥手：“比赛如常，程度你来控制，不必管我，更不必特意安排我。”
“是，我明白的厉少。”
崔明跃拎着塑料袋，一瘸一拐地靠近电梯，里边的人替他拦住了门，崔明跃道谢后转身被闪过来的厉文谦吓了一跳。
“哎，你也受伤了？”
“没有，”擦伤对厉文谦来说不算伤，“你腿怎么样？疼不疼？”
“缝了二十针，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是因为麻药效果没过，你今晚别想睡了。”
“就当，熬夜复习了呗。”
崔明跃笑眯眯的，没问他机甲的事也没问他登飞行器做什么。
电梯到一楼，崔明跃挪出电梯让到一边，他想让身后的人先走，厉文谦却抽了他的拐杖伸手拦过来想单手抱人回去。
崔明跃单腿蹦了两下，避开他：“拐杖还我。”
“让你自己走你打算晚上回宿舍？”
“也不是不行。”
厉文谦拗不过他，只能弯腰：“背你。”
“我拒绝。”
厉文谦将人甩上后背强行背起来：“别乱动，伤口再裂开会留疤。”
崔明跃不觉得这是事：“有什么关系，疤痕是勋章。”
“我一直以为只有中二病会有这种想法。”
“挺好，你骂人都不带脏字。”
“嗯哼，你不觉得不带脏话阴阳对方更爽吗。”
“我没这个爱好无法比较。”
两人路过模拟训练场外端巨大的电子屏，红字播报今天赛场情况已得到考官控制请考生们安心参考，崔明跃大致看了一眼拍了拍厉文谦肩膀：“没有提到你，你的英勇事迹没多少人知道了。”
厉文谦头都没转：“不重要。”
“真的？”
“嗯，”厉文谦往上托了托他，“崔明跃，下场比赛之前除了床上你哪里都不要动。”
“你又没看手册？”
“你怎么知道？”
崔明跃翘了下完好的那条腿：“因为下场考试并不需要我本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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