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恋

从你知道自己喜欢上他的那一刻起,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成了你的假想敌。

青春萌动时,你既害怕他交女朋友,又害怕他交男朋友。

听说人的性向是流动的,你怕自己能忍得了守他一生的孤苦,却受不了自己有一日会狼狈问他,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你又不敢表白,怕从此被疏远,再没机会靠近他。

无数次同床的夜晚,你都想吻他,但你幻想无数次,最后也只是摸摸他的脸,像用手指代替嘴巴。

你觊觎他,你珍视他。

你忍得下**。

你又不能阻止他交很多朋友,你也只能忍受他和除你之外的人勾肩搭背的亲密。

你只能小心翼翼想尽办法占据他的视线,大部分的时间,刨除所有潜在威胁。

你的办法也很单一,带他走。小到带他提前离开别人组的饭局,大到带他跳槽。

他感激你带他奔向更好的前程,只有你知道这里面还包含着多少私心。

你藏不好嫉妒。

总有露馅的时候。

他那样看着你,你就知道他在怨你,怨你破坏一段本来稳固的关系。

他求你维持原状,你不愿意。

你把他从酒会上带走时,他再没允许你进过他的家门。

但别人与他动作亲密时,他尴尬回避;别人向他表达好感时,会下意识回头看你。

你就是怕他这样愧疚,你说:“是不是我找到男朋友,”这样对你的男朋友很不负责,你换种说法,“不是,我是说,如果我找到我的幸福了,你会不会好过点。”

你确实该放下,即使你试了无数次也没成功。

他似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呆望你许久。

他抓住你的手,低着头,慌张道:“不,不对,你喜欢的是我。”

有眼泪滴在你们交握的手上,你才惊觉,你们靠得这么近。

“你等等,你再等等。”他哽咽道。

你已经在漫长的自我折磨的幻想中反复接受过这一天,铡刀真正落下时你可以安然接受。

乍然知道消息的他却刚开始经历痛苦的戒断反应期。

这确实不公平。

他在饭局喝醉,还是你去接他回家。

你扶着他躺在床上,他眼中覆满水光:“明明是你把我养得离不开你了,你却要丢掉我。”

“这不一样。”

你压着他的胳膊,作势要亲他,他闭起眼,浑身肌肉紧绷。

你把他毁了,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优柔寡断,摇摆妥协。

他委曲求全,等你亲他。

你起身,无奈道:“你只是还没适应没有我的生活。”

他拉住你:“求你别走。”

你说:“我不走,你醉成这样我不放心,我在客房睡。”

第二天你买了早饭,等他醒了打了照面才走。

他靠在卧室门边,满脸宿醉,懊恼地说:“昨天我说错话了,我不是离不开你。”

你正打开门,听到这句不知什么滋味,你笑着道:“那就好。”

你另找了一份工作,一个月后,你将离开这个城市。

他约你出门,你拒绝很多次。

他说:“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这个月最后一次约你,我们出门约会。”他把约会两个字咬得很重。

你有些心痛,他这样求你和他出去。

你们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他有些不自在,右手一直揣在兜里。

广场上搭了个相亲节目的台子,你们挤进去凑热闹。

他积极上台,你心中苦涩,庆幸他终于释怀。

看着他找到伴侣,也算结局圆满。

他上台,很紧张地说,“我带了朋友来。”

“我想请他也上来。”

你错愕上台。

他右手从兜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半跪下来道:“我真怕不够郑重,怕你觉得我不是真的爱你。”

你记得这是一个很火的相亲节目,附带着直播,他在这么多观众面前出柜,他是在给你看他不回头的决心。

他要你等等,不是要你陪他度过戒断期,而是等他接受这段关系。

他不是离不开你才等你吻他,他是爱你。

和他没想过分开一样,你也没想过你们会在一起,直到他拉着你跑到无人处,你们嘴唇碰到嘴唇,舌尖触到舌尖,你才不可置信地轻声道:“是这样的感觉。”

“是。”他肯定道。

你们就在这个小角落里,兴奋无措地相拥着,企鹅一样晃动着转圈圈,他紧紧抱着你,“以后都是这样。”

他大声宣布:“我们以后是这样的关系,恋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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