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义居,四国九大商行之首。
泰义居中,汇聚天下各处在商海之内颇有名望的人物。有年纪轻轻便游便九州,将自己名下各行各业的分店开遍九州的商界奇才陆穆之,陆老爷。亦有年过七旬,商海经验丰富,于经商一道颇有建树的徐一秋,徐老爷子。更有短短数年之内便异军突起,依靠地势而生,开通各个商业要道的青年才俊,李萧亦等。诸如此等人中龙凤,比比皆是。
泰义居坐落于煜羡京都中心,地方不大,雕梁建筑也很是古朴典雅,青砖淡瓦,庭花闲风,信步其中,只让人觉得曲径通幽,入眼凄迷,竟是忘了尘世俗事一般。
泰义居商会,二楼是议事之所,一楼却是普通的茶馆,馆子中央搭了一座戏台子,那戏台子上,每每登台献唱的无不是京城响当当的戏曲名角儿,普通百姓想听上一曲,往往是难比登天。
这日,慕昱风慕名来泰义居中听戏。他虽然对世间小情小爱无甚兴趣,但这几日遇见颇多事,一来无聊,二来也想让自己的心情舒缓一些,便不由自主来到此处。
泰义居中,有四大名戏。《桃花簪》,《相思调》,《边城萤火》,《断琴弦》。据世人所说,这四大名戏皆是由真实事迹改编,这四部戏每日只唱一场,且并不按规矩排戏,只看戏班子的班主心情如何,再临时决定每日唱哪一出。
刚巧,慕昱风来的这日,碰上了《边城萤火》。
四大名戏中,只有《边城萤火》最为不同,它讲述的是两军交战,以致民不聊生的故事。戏中生动而形象地描述了战争的残忍与可怕,因此每到家国破败,城中百姓死伤离别之际,台下观众往往情难自禁无不涕下。
慕昱风在一楼大堂的角落落座,店中小二见他衣着华贵,竟是没问一句,立马端上了几道泰义居的开胃小菜送上去,什么烧花鸭片,焖白鳝段,桂花翅子, 香炒茭白,装点得花花绿绿,颜色鲜艳,令人食指大动。这是泰义居中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有贵客上门,店家会先将事先准备好的开胃前菜送上去让贵客免费尝一尝,这些小菜做得精致可口,一小份一小份的,装点得也好看,每日限量供应,每每端上桌后常常是被顾客一扫而空,总是供不应求。
慕昱风看着眼前一小碟一小碟的美食,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这位店家,我还并未点菜……”
“贵客有所不知,这是我们泰义居不成文的规定,这些小菜都是送给客官免费尝的,不要钱,你尝着好了,咱们再点主餐如何?”小二笑眯眯地献殷勤道,“客官您喝什么?小店有上好的秋露白,是我此地的名酒,贵客不妨来一坛?”
慕昱风谢过他,道:“今日身子不爽,还是先来一壶茶。”
那小二下去,给他沏了一壶茶上来,看见他桌上小菜,却见不由地咦了一声。
“这菜客官吃着不合胃口吗?”
“并未。”慕昱风简单答话道,“为何有此一问?”
“哦,是这样的,这些小菜其他客官端上不过多久,往往是一扫而空,我见客官这里像是只有香炒茭白动了两口,其余半分未动,因此才有此一问。”
慕昱风喝了一口他端来的茶,道:“只是今日身体不适,不太有胃口罢了。”
小二听不是菜品原因,不由松了一口气,赔笑了几下,就下去了。慕昱风专心听戏。
恰巧这戏已经开唱,两军对垒已打过一场,前前后后十几名戏子上来咿咿呀呀,大概讲述的就是南北二国对垒阵前,将军喊话,士兵叫嚣,一场厮杀之后,却是伤亡惨重。
慕昱风好似是胃口稍好了一些,又夹了一些茭白吃了起来。
这时,戏台上上来了一名身穿僧袍的人物,那人物上来转了一圈,看战场上伤亡惨重,不由感天叹地唱了几句,后来又自我介绍似地唱了几句。却原来,这僧人佛号法善,在广济寺出家修行,化缘至南北二国交界之处,见战场上血流漂橹,便自己做了几场法事,送忠魂渡亡灵,后又发动邻村村民,一齐将战死士兵的尸体送往故国。
这本是件感天动地的美谈,可奈何村民们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战争不断伤亡便不断,后只余那法善僧人一人超度亡魂了。戏剧结尾,却未曾交代法善结局,只余下他一人背影在黑夜中奔走街巷,无甚孤独。而为他照亮前方路的,只余漫天萤火。
戏剧刚完,却听旁桌的一位听戏的道:“在这天下之间,有四件事被传唱为美谈,一是「公子留萤」,二是「太子立信」,三是「法善弃佛」,四就是那「子容醉墨」了。这出戏,怕讲的就是那僧人法善的事。”
“哦?法善弃佛?此话怎讲?”旁桌的另一人问道。
“法善一心救民,却仅凭自己之力无论如何也挽不回两国相争,死伤无数的局面,无奈之下只有抛弃了佛祖,后来听说是去哪国做宰相去了。”
那说话的听戏人似也只是听了些传闻,说得并不详尽,却好似还想显摆,又道:“这太子立信,自然指的就是那映碧国的太子宁紫玉了,听说前些年他大病一场后,像发了神经一样,颁布一道道荒诞无稽的御令改革朝纲,无人信他政令中的内容,加之这些御令又触动贵族权力,无人帮衬,更是实施不下去。于是,宁紫玉便立木为信,扬言映碧国的民众不分贵贱,只要谁能收割十斤粮食到他面前,他便给人家拜爵封侯。映碧国自古以来阶层等级森严,自然,根本是无人信他的。”
“那后来呢?”
“映碧国自然每个民众都不信他,后来,有个傻乎乎的坏了脑袋的,真的去收割了十斤粮食给宁紫玉,这宁紫玉竟也真赐了那傻子田地,封了侯,现在生活过得美滋滋的。”
“哇!世间竟有此等美事!”众人惊呼,竟也是不敢置信,惊呼完毕,其中一人又奇道,“太子宁紫玉?可我记得那宁紫玉前些年不是已登基了吗?如何是太子立信呢?”
说话的这人见问话的如此较真,便道:“太子顺口而已啦,干嘛那么较真。”
“那子容醉墨呢?这子容,可是那苏杭的南宫子容?”
“不假。”四个人中,好似只有说话的这人知道一些,便道:“南宫适,字子容,听说他一墨千金,酷爱世间各种美酒,又作画传神,多少达官显贵求他墨笔,却都是吃了闭门羹。却不想一年大旱,这南宫子容,竟是醉卧乞丐破庙中,挥毫落墨,运笔如神,作了一幅又一幅的画作赠予他的那群乞丐朋友,和不要钱的一样,让他们换粮食去了。”
“哇,这可真是大户人家,一看就不差钱啊。”其中一人不免叹道。
“所谓子容醉墨,说的就是子容不攀附权贵,却乐于相助穷人的美德。所谓公子立信,说的就是君主一诺千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美德。所谓法善弃佛,说得就是他心怀天下,拯救苍生的美德。”
慕昱风闻言,放下茶盏,似乎很感兴趣,他夹了几筷茭白入口,还要再听余下的那位「公子留萤」的故事,却听说话的这人故弄玄虚道:“至于公子留萤嘛,在这世间,只有一人能被普天下的人称之为「公子」。”
“哦?是谁这么大的面子?”
慕昱风也跟着这问话的人奇了一奇。
“这公子身份神秘得很,其实大多数的人不知晓,我也不知道他真实身份是什么。”
众人一听,纷纷切了他一声。
说话的这人还要反驳,却听二楼楼梯,忽有一袭十分好听的声音传来。那人下了楼来,青衫斗笠,斗笠上垂下的青纱遮住他的面容。
“账簿我已看过了,诸位打理得不错,最近木材紧缺,也请木材行的李管事多费心点,盯着一些。”
听声音,这青年年纪应该很轻,他身后跟着一大队人下了楼来,各个都是有了一些年纪的老人,其中不乏一些街镇上有名的商贾。
“自然,九爷吩咐的事,我等不敢怠慢。”
青衫青年看来年纪轻轻,却不知身后的这些人为何叫他九爷。
“水运上的事,这其中利害我已说清,各位都是有经验的老人了,今后做事可要再小心些,不可为些蝇头小利,被朝廷拿住说事。”
这青衫青年说话点到即止,身后跟着他下楼的几位牵涉其中的老爷,一听他说水运,便一个头两个大,忙擦了擦汗,恭敬道:“九爷说的是,我等再也不敢了。”
斗笠青年点点头,似是已然满意,又似随意道:“张管事,你是我泰义居商会的老人了,前几日我听说,你家里似乎死了人。不知这事打紧不打紧。”
“多谢九爷关心。”那张管事是个有些肥腻的中年男子,闻言,擦擦汗,也道,“死了个下人而已,贱内身边的丫鬟。九爷费心了。”
斗笠青年闻言一笑,并未再说话,只是微微回头,面纱下好像看了那张管事一眼,看得张管事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那就要请尊夫人保重身体了。”
斗笠青年说罢,正要出门离去,忽听门外一阵喧哗,刚刚那还唯唯诺诺的张管事见状,马上呵道:“喧哗什么?!没看到九爷在这里吗?你,去看看!”
那小二闻言,果真离去,不一会儿却抖着退回来了,张管事问他何事,却见那小二一下子腿软跪下来了。
“张、张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张夫人好像是出事了……”只见那店小二面色苍白道,“张夫人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横、横、横死街头了!”
咱们先一门心思更这篇吧!感谢各位的理解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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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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