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酝开车去了浦江一号街派出所,打听了一番,一名警察带着何酝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祁笠、何酝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一张脸阴沉沉的,一张脸复杂的一言难尽。
那名警察向所长说明了来意便离开了。
所长点下了播放键,“这是浦江一号大桥的监控,昨天接到报警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接着又播放了另一个视频,“这是行车记录仪,不是坠江银车的记录仪,是其他过桥私家车的记录仪。”
就这两个播放键,所长不知点了多少次了。
一个黑影从银车驾驶座上滚了下去,很快上了一辆无牌黑车,黑影戴着口罩,帽檐遮挡了半张脸,他的动作极敏捷极轻盈速度也极快,就像是一个塑料袋被台风莫兰蒂卷起飘摇不定最终挂在了树杈上。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黑帽、口罩的人从无牌黑车的车窗上探出头,大喊了一声,“快去救人,有人坠江了!”
一双明眸定在电脑屏幕上,由紧张不安到松懈宽心,祁笠不由得嗡了一声,“邢玖逃出来了。”悬着的心跟着落了下去。
何酝、蓟劭、卫霰齐齐看向祁笠,何酝拧着黑眉,蓟劭的黑眸深不见底,卫霰却叫了一声,“祁教授。”
祁笠看向卫霰,又重复了一遍,“邢玖逃出来了,她安全了,掉进浦江的是邢玖的手机不是她这个人。”
“说不定过几天邢玖就回来了,之前紫蔓山的时候也是邢玖的朋友接走了她。”
卫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石所,有烟吗。”
“有。”向所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蓟劭。
蓟劭走向窗边,打开了一扇窗,烟星子忽闪忽闪地亮了起来,他抬眸眺望不远处的浦江一号大桥,眼色时而犀利时而自责时而看不透摸不明。
所长看了看几人,“我们连夜调取了坠江银车的信息,这辆银车是租来的,承租人是洪灿,荔州人,紫蔓山水帘度假村酒店经理。”
祁笠怔怔地看着所长,“洪……经理?”
所长嗯了一声,“洪灿是个孤儿,我们联系了酒店,酒店人员说洪灿度假去了。”又扫视了一眼几人,“你们说逃出来的人是邢玖,也是邢玖一直开着这辆车,邢玖和洪灿是什么关系。”
顿时,整间会议室一片寂静……
祁笠的嘴角动了一下,欲要开口却被何酝握紧了手心。
“朋友,相依为命的朋友。”何酝说。
“哦,那就解释得通了。”所长晃了几下脑袋。
四人出了派出所直接去了交通大队,而此时的交通大队也是乱了一锅粥,莫兰蒂没有放过江东交通大队,路边的监控设备被台风摧毁了很多,幸好被摧毁之前留下了许多影像,只是台风登陆后的监控少之又少很难查询到无牌黑车的去向。
何酝离开了电脑屏幕,走出门外前绕了个弯,出手搭向蓟劭的肩膀,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先后走了出去。
“你定位了邢玖的手机?”何酝站在窗边看着蓟劭。
蓟劭嗯了一声,抬着眸子望向远处的几朵灰云。
“手机。”何酝抬手横在蓟劭身前。
蓟劭定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开了手机递给何酝,“她装了反定位。”
“反定位?”何酝接过手机看了几眼,城西支队到普江一号大桥,只有这一段轨迹没有其他的轨迹。
“她为什么装反定位。”手机又递回了蓟劭。
何酝看着蓟劭,从蓟劭的黑发到眼尾、侧脸、再到侧身,上上下下打量着蓟劭,蓟劭穿着警服笼罩了整扇窗框。蓦然一怔,何酝好像看走了眼,他从蓟劭的余光里瞧见了落寞孤寂、萧瑟凄然。
砰——!
一个铁拳砸向了白墙,恍惚间,何酝似觉墙上的瓷砖抖了几下。
“我说过会对她负责,会娶她也会照顾她……”蓟劭的铁拳又狠狠地碾了碾白墙,垂眸俯视着楼下像是一尊神像俯瞰平民,“她不肯给我机会,一点机会也不给,她宁可装了反定位也不给我机会。”
‘是我伤了她。’何酝想起上次在紫蔓山时的蓟劭,那时蒋焕第一次见到蓟初,就那一眼蒋焕便确定了蓟初的妈妈就是空筱白也是邢玖。
“你怎么伤的她。”何酝说。
整栋楼都安静了……
何酝瞧见蓟劭的眼尾泛起了红,定定地瞧了一分钟,蓟劭仍沉默不言,何酝拍了一下蓟劭的肩膀,“蓟哥,走了。”
第二天,何酝、祁笠绕着无牌黑车消失地点方圆几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未发现端倪。
嗡——嗡——嗡——
何酝猛踩刹车停在了路边,接通了电话。
“何队,你快来一趟医院。阿飞出现了。”急促的声音萦绕着车顶。
“具体。”何酝说着,脚底猛踩油门,嗖的一声车子飞向了快车道。
“北街公园发现的那两具**,今早醒了,我们询问了情况,当事人一个叫孙桠,一个叫王梦,她们两人的十指全断了,她们不知道是谁弄断了她们的十指,但是王梦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个名字,就是阿飞。”彭决说。
祁笠刚踏入病房,一个声音刺向他,“是你,你……”穿着病服的人直瞪瞪地盯着祁笠。
“快!彭警官快抓他,是他,就是他,除了他没人会害我们!”另一张病床上的人怒视着祁笠。
“祁教授?”彭决看了看病床,又看了看祁笠,还偷瞄了一眼何酝的脸色。
“就他!那天我们去普海大学,他叫人卸掉了我们的胳膊。”孙桠哭喊着。
“对!就是他卸掉了我们的胳膊,现在又弄断了我们的手指。”王梦也哭喊了起来,“就是他踹了我们的脚踝,害我们走不了路了。”
“不可能,祁教授是我们支队的刑侦顾问,怎么可能做这种丧心病狂惨无人道的事。”彭决说。
“除了他,还有谁会害我们!”孙桠哭喊着。
王梦也跟着哭闹了起来。
“证据。”祁笠绕过何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病床,“你们羞辱我的学生,试图殴打我的学生,在我的地盘上撒野骂泼,胡搅蛮缠,装瞎作聋,还想怎么着。”
祁笠扫视着孙桠王梦的绷带,一张脸冰成了零下十六度,“到底是谁弄断了你们的十指,你们心知肚明,不是吗。”
不待孙桠王梦开口,祁笠抢去了声音,“你们到底作了什么孽,丧尽天良,天理不容,惨遭此劫。”
祁笠冷笑了一声,“挺好,只是弄断了你们的十指,没有要了你们的命。”
彭决猛拍了一下大腿,“诶?对,只是弄断了你们的十指,没有要了你们的命。”
“彭警官!你们警察欺负人!”孙桠哭喊着。
“别……不……你别哭,我在想案子,我在给你们找凶手。”彭决慌乱地安慰着孙桠。
“对不起,对不起,警察不会欺负人。我在想案子啊……凶手没有直接杀了你们,也没有将你们丢在台风里……”
“闭嘴!指不定那个人就藏在哪个地方正看着你们。”祁笠冷了她们一眼。
何酝看着祁笠,目光完全镶在祁笠身上,“你们得罪了阿飞?”
“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阿飞。”王梦哭喊着,“他们有四个人,有一个人提了阿飞,我当时疼晕过去了,只听到阿飞这两个字,然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就是你,肯定是你安排了那个人弄断了我们的十指,那个人还说要扭断我们的脖子。”孙桠控诉着。
“她要真想扭断你们的脖子,早就悄无声息地下手了,难道你忘了手臂怎么错了位?”祁笠说。
“那个人是谁,谁卸了你们的胳膊。”何酝说。
“一个游客。”祁笠抢声而出。
“不是游客,他们认识。”孙桠哭闹着。
“他们绝对认识!”王梦也喊了一声。
“邢玖?”何酝说。
祁笠不应,只是嘴角动了一下,倏尔看向何酝,“她不是有意的,当时的状况……”祁笠停顿了一秒,“保安在维持秩序,孙桠王梦一直喊强|奸,邢玖也是为了帮我。”
“你说四个人,看清他们的长相了吗。”何酝俯视着病床。
“他们蒙了我们的眼睛。”孙桠说。
“我听到了声音,是男的。”王梦说。
“他们说了什么。”何酝说。
“没……说什么,就提了阿飞。”王梦说。
何酝看了病床几眼便走出了病房,又交代了彭决一些事情,眼看着彭决上了扶梯,他点着手机打了几通电话。
过了不久,祁笠又瞧见彭决乘着扶梯回来了,好像递给了何酝一个东西,祁笠远远瞧去也没看到,只看到他们两人的胳膊动了动好像是在交接什么。
之后,何酝祁笠去了停车场。
“去哪。”祁笠说。
“回城西支队。”何酝说。
“我不去。”祁笠说。
咔——
何酝锁上了车门,嗖的一声,一个影子从中央置物处横穿了过去,咔嚓一声,副驾驶座靠背平躺了下去。
何酝一手钳紧了祁笠的手腕,硬厀挤压别开祁笠的钳柄直抵铰接点,狠狠地抵着使得祁笠一动也不敢动。
“你……干么!”慌乱不安从祁笠的眼眶中溢出。
“给你上药。”何酝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紧接着一手穿过祁笠后腰,一缩力道将祁笠翻了过去,就像是烙煎饼似的,手掌一铲一掀,祁笠这张煎饼立时翻了个面。
“何酝!”祁笠的声音还是有点嘶哑。
一只手臂箍着祁笠向上抬了抬,钳着祁笠手腕的大手缩了几下力道。
“别……何酝,我自己来!”祁笠哀求着。
一阵窸窸窣窣棉料退了去,何酝一口咬开了瓶盖,单手挤出一截透明膏粘在了食指上直接触上窑口处。
“啊……”祁笠呻吟了几声。
何酝轻轻地按摩了几下,每揉一下祁笠都要抖上几抖,不知揉了多久药膏渗入了|肌|里,何酝才将布料复位,放开了祁笠又窜回了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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