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颜勋1

颜勋的父亲,是当朝的大儒,太子太傅。他的一生总是极为顺遂的,旁人眼中最为优秀的孩子,尤其是在林肆那纨绔伪装的映衬下,更是显得他越发的优秀。

但是就是在魏跃压制林家的那段时间,所有人都不看好林家的时候,颜家便归顺了林家。硬要说起来的话,颜勋是在赌——反正赌输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世人常说,慧极必伤,这话到是有一定的道理。

颜勋最开始知道余晖的存在,是在自己大约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的皇帝还未病重,整个朝堂都被压制的死死的——其实哪怕是在魏跃病的最重,快要死了的时候,整个大桓都在他的手中,无人敢有丝毫的动作。

父亲那个时候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陛下甚至亲自去城门口迎接,然后亲自送了父亲回来。颜勋在府前迎接,看到魏跃的时候,恭敬的行礼,魏跃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侧头问着父亲,“这是你的儿子?”

父亲低眉恭顺的回答,“是的,陛下。”

“很不错。”魏跃随口称赞了一句,便离开了。那时的颜勋,天才之名名满京城,这句称赞,还是担得起的。

晚上,父亲在灯下看着一篇篇的文章策论,颜勋问道,“父亲这些时日,去哪里了?”颜勋不知,父亲身为太子太傅,为何总是被陛下派出去。先不说太子刚刚出生,父亲便被任命,而任命之后,父亲一年的时间内,至少有半年不知所踪。

父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手中的一篇文章递给了颜勋,示意他看了看。一炷香后,他问道,“这文章如何。”

颜勋赞叹不已,“能写出此等文章的,必是当世之奇才。”但是颜勋是困惑的,他犹豫的问道,“这是谁的文章啊。”他是想见见写这文章的人的。

可是父亲只是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还不到你该知道的时候。”说着,他拿起了另一篇,继续批注着,颜勋实在是好奇,就在后面全身贯注的看着,在看完第三篇令他赞叹的文章之后,颜勋问,“那父亲,为何要让我看这文章。”

父亲又打开了一篇文章,这文章写的极好,父亲并没有挑出几处错处,更多的是写一些称赞之语,他侧眸看着颜勋,“你可知,写这文章的人,今年几岁?”

颜勋觉得必是哪个朝中的新秀写的,便猜了其中最小的一个年纪。父亲却是摇了摇头,“他今年,十岁。”

“待你十岁,可有信心能写出此等文章?”父亲问道。

“儿有信心。”颜勋抬头,傲气凌然,他虽这么说了,把握却是没有多少的。

父亲却只是笑着,放下了手中用来批注的笔,“为父让你看这,就是要告诉你,你很优秀,但是,你的优秀却未必比得过魏家人。”父亲慢慢收起批好的又一份文章,就像是把颜勋的野心也慢慢合上一样,“收起不该有的想法吧。”

颜勋十岁的时候,确实写出了一般优秀的文章,可是他在成长,父亲看的文章也在成长,父亲批注完,便将文章送到了皇宫——颜勋也只能趁着父亲批注的时候一起看,回去之后都抄写下来,长久而来,他甚至能完美的模仿他的字迹了。

颜勋十二岁的时候,陛下发了很大的脾气,他在颜府的主位上坐着,父亲跪在地上——万事素来都被掌握在魏跃的手中,颜勋第一次见识到,一切失去掌控。

“十年啊,你教导他十年,”魏跃坐在主座上,他的声音冰冷,几乎是一字一顿,可见他生气到了极点,“你是丝毫没发现,然后就这么让他逃了?”

“嗯?”一个杯盏被扔到了父亲的脚边,爆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声音似乎反而是让魏跃冷静了下来,他站起身,一边徘徊一边自言自语,“怎么会是你的错呢,那又是谁的错呢?”

他似乎是走了许久,又似乎只是跪在地上的恐惧让颜勋觉得时间过了很久,魏跃在门口站定,屋子里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跪在他的脚下,他看着月亮,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个名字,“崔恒……”

“来人。”魏跃说完,门外一个暗卫从黑暗中出现,安静的跪在魏跃的面前,等待着指令,“去把林师叫来。”

颜勋知道魏跃口中的那两个人,崔恒是大昭的丞相,林师是林肆的父亲。

林师很快就到了,他到的时候依旧是满地的狼藉,他很快的扫视了一下周围,便在魏跃的面前跪下了,“陛下。”

“崔恒把朕的东西拿走了,朕问他要,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还给朕,”魏跃用手撑着脸颊,似乎是在出神时的喃喃低语,而后他站起身,低头俯视着林师,“可那是朕的东西!!!”

魏跃缓缓地蹲下身子,视线与林师相交,他一字一顿,“你现在,就去前线,告诉那群丧家之犬,朕的东西,不是他们能碰的。”

林师领命离开了,魏跃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是在问父亲,“朕对他不好吗?他为什么要跑?”父亲听到这句话,身体开始颤抖,但是不敢回话——他们都清楚这个答案,若要追问就是自取其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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