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夜晚，陆灼野攥着被雨水浸透的手机，站在便利店昏黄的灯光下。屏幕上，半小时前江砚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对话框里：“别来找我，让我一个人静静。”可她怎么可能放任不管？那天亲眼看见殷悦妈妈拽着女儿上黑色轿车的场景，此刻在脑海中不断闪回——殷悦哭着回头的眼神，江砚追出去又停下的踉跄，都像尖锐的刺扎在她心里。
推开便利店玻璃门时，冷风裹挟着雨丝扑面而来。货架间暖黄色的灯光下，江砚蜷缩在零食区角落，膝盖上放着没拆封的柠檬味汽水，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的圆斑。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像只受伤的小兽，听见脚步声却固执地将脸埋进臂弯。
“砚砚。”陆灼野在她身边蹲下，声音比雨声轻柔，“我都知道了。”
江砚的身体猛地僵住，过了许久才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嘴唇苍白得没有血色：“你知道什么？知道我被抛弃两次的可笑吗？”她抓起汽水罐想要起身，却被陆灼野一把拽住手腕。
“我知道季来之是被她妈妈逼着转学的。”陆灼野攥紧她冰凉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今天放学路上，我看见她妈妈在路口堵人，季来之手机被没收前给我发了消息，说当年分手不是因为你。”她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季来之潦草的字迹：“告诉砚砚，我从来没怪过她，当年是我妈逼迫的。对不起…”
江砚盯着纸条的眼神瞬间碎裂，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纸条上的字迹。陆灼野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校服领口。“她说，你是她青春里最美好的存在。”陆灼野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哽咽，“所以别再惩罚自己了好不好？你不是不会爱，你只是太害怕受伤。”
江砚突然死死抱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自己揉进对方身体里。“我好怕……”她的声音混着抽泣，“怕你也会像其他人一样离开，怕重蹈覆辙……”
“不会的。”陆灼野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泪痕，“我和她们不一样。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吗？一辈子那么长，我要赖着你吃早餐、看星星，还要把我们的名字刻满所有旅行过的地方。”她低头，在江砚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你不需要完美，只要回头，我永远在你身后。”
便利店外的雨渐渐小了，陆灼野脱下校服外套披在江砚身上，牵着她的手走进夜色。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就像她们未来漫长的人生。江砚终于露出了今夜第一个笑容，虽然眼眶还红着，却让陆灼野觉得，所有的等待和坚持，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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