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中午,方城牵着雪绒准备去秦怀生办公室。
门卫大爷从厕所跑回来,两人正迎头撞上。
“又来啦。”
方城冲人微微颔首,睁眼说瞎话,“对,小狗没他吃不下饭。”
轻车熟路找到秦怀生办公室,房门打开时,方城就见怀生坐在桌前发呆。
不知在想什么,入神得很,就连雪绒卧在他脚边都没发觉。
方城反手关门,闻着过量的煤气,打开窗子。
哐当——
怀生唰地抬头,和窗边的方城对视。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方城念叨着摆出饭来,不时冲怀生脚边小狗胡说八道,“难道是快到饭点想我们俩了?是不是雪绒,我觉得是。”
不管方城在说什么,秦怀生始终表情淡淡,就连笑也很牵强。
“怎么了?”方城对上秦怀生的平静双目,心跳了下,有些忐忑,“你不高兴了?”
秦怀生摇摇头,低垂下头,吃了两口饭,突然道:“你不是说,候鸟南迁的时候要了些照片吗?”
方城松了口气,“是啊,底片都在摄影师那儿,再过几天就从京市邮过来了。”
“这工作太累了,”方城自顾自说着,言语里总带着几分嫌弃,“两班倒着,你休息不好,连出去玩的精力都没有。”
秦怀生倒没觉得有什么,忙碌起来,能让他忘记很多事,其实挺不错的。
不会闲着没事总在想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冬天啊,我们出去也干不了什么吧。”
秦怀生有些颓废,方城给人倒了热水送过去,“冬天怎么了?清州大河小河多得很,冬天结了冰,有很多人会去冰上垂钓、滑冰。”
“记得唐家堡我们跳的那条小河吗?”
怀生看向方城时歪了歪头,措不及防敲开方城心门。
“记得,难道它不会结冰?”方城既然单独说了,那他就往最奇特的地方猜。
方城哑然一笑,“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去那里,那里没人打扰。”
秦怀生捏了捏筷子,点头应下,“如果有机会的话。”
“好!”
吃完饭秦怀生和雪绒玩了会儿,亲自送方城离开。
和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怀生有些想念曾经在棉纺厂门卫室的日子。
悠闲自在,心头坦荡荡一片。
秦怀生看了眼黑压压的锅炉房,莫名觉得它也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压抑、沉闷,心口盘旋着一片阴霾,黑漆漆散不尽。
器械厂的厕所建了两个,靠近门卫室这边的很小,主要是给门卫室的人用。
他只是巧了,今天才会来到这里。
然后站在厕所门口,听到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
“哈哈哈,看着像两口子似的,那傻狗不就是他俩儿子嘛哈哈!”
“什么叫看着像啊?那分明就是俩搞|屁股的!呵呸!真恶心!我想想还有女的喜欢这两号人我就想吐!也不嫌脏。”
“你说他俩怎么就不知道避着点人呢?这点不要脸的事儿非得让大家全知道咯,怎么想的呢这是。”
“哼!因为他们傻,我告你说啊,他们是没亲眼见着!我可是亲眼看见了我才敢这么跟你说的。”
“我那天看见你从铁面秦办公室跑了,你看见什么了?”
里头窸窸簌簌一下,似乎两人靠近了些,音量也压得极低。
“我看见,他俩亲嘴了!”
“什么?!”
如同那人一样,秦怀生也备受震惊,他脑子里翻了翻最近多少次见面,也没有这么出格的事。
“真的!那天给秦怀生亲的哼哼唧唧的!比娘们还娘们!”
嘭——!
厕所大门撞在墙上,晃晃悠悠发出嘶鸣。
秦怀生看清站在墙边吞云吐雾的两人,冷声开腔,“你说的是我卡鱼刺那天,鱼刺还在垃圾桶,你要去翻翻吗?”
许是从没见过秦怀生尖锐怼人的时候,大麻子和身边同伴都有些呆愣。
“你说你说什么?”大麻子不敢置信,扔了烟冲秦怀生走来,扫了眼外头。
“外面没人。”秦怀生盯着人说,见大麻子气笑,他心中压抑许久的阴郁,彻底将他的怒火点燃。
大麻子脸上坏笑着,走到秦怀生面前刚说了一个字,一道凌厉拳风袭上面中!
“卧槽!”同伴惊呼。
秦怀生拳头轻颤,看着踉跄倒地的大麻子,两步上前,跪压在人身上,再次抡起右拳。
“秦怀生!”见喊停了正处于暴躁情绪的秦怀生,大麻子同伴蹭着脚步过去,“别别,别动手啊!有话好说!”
右拳在半空定住,秦怀生拽着大麻子的衣领越收越紧。
大麻子憋得脸通红,抓着秦怀生的手腕,眼底的恶不加任何掩饰,嘶哑着嗓子仍旧叫嚣不停。
“听见了?恼羞成怒啊咳咳!这不就是真的?!”
领口越来越紧,大麻子的脸渐渐青紫,他赶忙适时求饶,“放了我放了我!我信我信!”
可大麻子信,秦怀生会信吗?
秦怀生不信,他松了松大麻子衣领的手,提气,顿在半空许久的拳头,终于冲了下来!
一下、两下、三下……
耳边彷佛能听到大麻子同伴的制止,可是那人不敢上前,生怕连他也揍了。
六!
秦怀生眼底阴骘一片,心中默默数着拳头,第六下还没砸下去,就被大麻子同伴冲撞到地上压住。
脑袋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秦怀生终于听到声音。
那是一道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属于他自己。
眼前终于清晰起来,他看见大麻子倒在地上,口鼻尽是鲜|血。
大麻子躺在地上呻|吟着,咳嗽时像喷泉一样,喷溅了几个血点子。
秦怀生忽然笑了下,然后成魔般低笑不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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