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学期

李执锐和李恣离开时,萧王子的生日宴已经接近尾声,再过一阵,客人们都离开了,萧盛名才敲响萧王子的房门,和他谈起吃饭时的事情。她不清楚原因,问萧王子的时候,萧王子只说:“他们说我坏话。”

萧王子气性并不大,一般坏话不至于惹怒他。可萧盛名再追问时,萧王子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最后只憋出一句:“你去问张姨吧!”

张姨是萧家的保姆,这次生日宴忙里忙外地操持着,正是她听到了那些话,转告了萧王子,才引出这些事情来。本来嘛,那三个人说的话本来就见不得人,当然很关注话题主人公的动向,说话内容是传不到萧王子耳朵里的,只是他们光顾着防备来赴宴的人,却没有留意负责招待的人,就被张姨听得一清二楚。

有人说小东家坏话。这还了得!

张姨年纪也五六十岁,万万想不到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这么大胆,什么话都能说出口,震惊之下更加恼火,就直接捅到了萧王子这里。

萧盛名从张姨那儿打听回来,脸色也有些不好。萧王子看她表情,气呼呼说:“你知道了吧?他们说我坏话,真的气到我了。我很生气,很不高兴,就赶他们走了!”

“嗯,你做的没错。应该让他们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但萧盛名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她问:“你的那个朋友听到了吗?”

“应该没有吧……”萧王子不太确定地皱眉:“她看起来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萧盛名笑了,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以李执锐的阅历,即便听到了,也不会被萧王子看出来。

或许李执锐并不在意这些。但在萧家出了这种事,她也有责任,尴尬的是李执锐当做没发生,她也不好专门道歉。她问萧王子:“你有没有送她点小礼物?”

“我送了啊。”说到这儿萧王子就精神了:“我送了她我亲手画的画!”

萧盛名讶然:“你什么时候又开始画画了?”

“我偷偷练习的,练了好久!”萧王子把前因后果和她说清楚,道:“最后我完全是靠记忆画出来的!”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惊喜地说:“我现在闭上眼睛还能想起她当时的样子。”

萧盛名打量着他的表情,沉吟片刻,轻声问:“你和我介绍的时候说,她是你的朋友?”

“对啊。最好的朋友。”萧王子开始还有点莫名其妙,但往日迟钝的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那些坏话,反应竟灵敏起来,很快又睁圆了眼睛:“你什么意思?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萧盛名想说什么,又没说。萧王子察觉了,不依不饶地问:“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萧盛名拍拍他的脑袋,问:“那你和她提过高考的事情吗?”

话题成功转移。萧王子不疑有她,答:“没有,这是个惊喜,我要最后再告诉她。”

萧盛名点点头,接着又提起学习上的事情,再没有提起李执锐,倒是萧王子,似乎不管提到什么,他都能立刻想到姥姥那里去,最后更是炫耀似的亮出李执锐送他的礼物。

那是她借来纸和笔现场画成的简笔画:小王子和他的星球。落款是挥洒自如的“李执锐”三个字。

萧王子第一眼看到时就发现,这星球上没有玫瑰。记忆瞬间回到吵架的那一天,眼前这没有玫瑰的星球反而让他更高兴了。

萧盛名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萧王子从小被娇养着长大,只要不是道德上的问题,她基本都依他,他的人生可谓顺风顺水,从没遭遇什么挫折,养出了一副天真的性子,一旦入了一个胡同,就再想不到岔路上去。

这倒不知是好是坏了。她心想。

纷纷扬扬的大雪送来了新的一年。

对高三学生来说,这将是她们在高中校园度过的最后一年,距离决定人生的考试只剩下几个月,而寒假过后,又缩短到一个学期。

新学期开始,每个人都有新的面貌。“姥姥的小屋”重新营业,不少熟客来的时候热情地打招呼,随口谈几句新年感想。篮球队员们也重新聚集起来,开始日常训练。

李执锐的生活也恢复了上学期的模样,不同的是萧王子不怎么出现了。

上学期的时候他就提到,二三月份他比较忙,可能不怎么来学校,也就不能经常找她玩。李执锐多少有点遗憾,毕竟过去的一学期,萧王子算得上来找她最频繁的人。但萧王子不来,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做。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她笔下的简笔画已经能够兼具简洁与传神,及时做人性化的加工也毫不违和。

又画完一张画,察觉窗前有人,李执锐抬起头来。

萧王子抱着篮球站在窗前说:“来打篮球啊。”

李执锐有几分惊讶:“你今天来上学了啊。”

“嗯。”他把球往地上拍了几下,说:“今天百日誓师大会,我就来了。”

距离高考还剩下一百天,学校组织百日誓师大会,萧王子也来学校参加。别人的参加是听着学校领导声嘶力竭地号召和鼓舞,觉得满腔热血都被调动起来,而萧王子的参加则是带着篮球跑来找李执锐,用另一种方式调动热情。

冬天太冷,李执锐也懒懒的不想动,女生们训练的时候,被她们的情绪调动,她也情不自禁地加入进去,但她们的训练结束,她又只想呆在温暖的小屋里,烘着电暖器,裹着羽绒服。

她的火力不如年轻人,总是更容易觉得冷。

“可我们还没正经打过球呢。”萧王子说。

李执锐就和他打起来了。

萧王子说他对篮球没什么热爱,打不打篮球都无所谓,但是他觉得李执锐很喜欢打篮球,所以想真正地见识一下。但是场上只有她们两人,即使他很努力地调动,李执锐的状态也起不来。十几分钟后,两个人就开始排排站,拍球球。

萧王子把球拍给她,说:“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打比赛?”

李执锐火速套上了羽绒服,又把球拍回去,悠哉游哉说:“我怕碰着。”

萧王子盯着她看了半晌,猛地把球拍回去,声音斩钉截铁:“你说谎。”

“嗯,我说谎。”李执锐笑了,接住球,扬起手,向萧王子身后的球筐投出去。

篮球划过一道抛物线,正中篮筐。

她转身朝小屋走去,又坐到画纸前,两只手捧一杯热茶。

萧王子捡起球回来,坐到她身边,猫成一只猫,从袖口探出两点指尖,说:“我手冷。”

李执锐把热茶推给他,自己又倒了一杯捧在手里。

萧王子捧着茶说:“我听说她们又约了一场比赛。”

经过几个月的适应,学生们已经习惯了女篮的存在,不再视之为新奇事物。女篮的队伍也在逐渐壮大,从最初只能和男队约战,到现在已经可以内部对抗。新学期刚开始,她们就已经在三个年级中计划了三场比赛,两两交手,用来检验她们的成绩。

李执锐知道,不再和男篮对战,不只是因为上学期已经交手足够多,更重要的是为和男篮的最后一战做准备。

但萧王子并不关心女篮。他只是好奇地问李执锐:“你真的一场比赛都不参加吗?”

李执锐捧着茶倒在椅子靠背上,双腿交叠着伸直,露出脚上一双四位数的运动鞋。

她对萧王子说:“我有一个秘密。”

萧王子立刻凑过来,耳朵凑到她嘴边,毛茸茸的头发就在眼前。

李执锐笑眯眯地说:“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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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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