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勋闻不得水仙花的香味,云瑶稍稍诧异。
可她先前提出要养几盆水仙花,他也没反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人可真能装啊。
那她还得在外头多走走,把身上的花香味散散。
谁料云瑶才步出花房,就见男人双手负在背后,立在台阶下,眉目一片清寒,想必等着她不止一会儿。
这模样这眉眼可真是好看啊。
云瑶目光一转,忍不住地余光瞥向男人,多看了好几眼。
谢勋也意识到女子在看他,不由得将身板挺得更直,当真是萧萧君子,如松如竹。
云瑶将目光收回,转向了别处,翘起了唇瓣。
男人缓步上台阶,从容地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云瑶也伸了手,却在快要碰到男人指尖时,反手在男人手指上轻拍一下,又迅速收了回去。
闹矛盾的人是没资格牵手的。
谢勋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却又不惧艰难地大步跨上去,捉住云瑶的手将她整个人都拽了过来。
另一只手搭在云瑶腰上将她稳稳地扶住,以免她脚步不稳跌落下来。
“给不给牵。”
臭不要脸的,还威胁上了。
云瑶别开脸,唇角的弧度翘得更高了。
谢勋只觉女子这模样特别俏皮,也不管人在外面,低头就在美人红唇上亲了一口。
云瑶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唇动了动,嗫嚅几下,瞥向男人就往他身上拍打。
“谢勋,你这个疯子,你不要脸,我还要。”
“谁敢看。”
谢勋利眸一扫,下人们早已远远避开,各自扭着脑袋,就是不往这边看。
但云瑶还是气,打不过瘾,又在男人胳膊上拧了又拧。
谢勋眉头微蹙,在外头给她面子,暂且忍下,待回了屋,就有得她好看了。
可回了屋,男人也不可能真的把云瑶怎样,将人揉揉搓搓地把人惹急了,自己还得哄着。
惦记着林玉娥,云瑶喘着气将男人推了推,问起了谢朗。
谢勋眉头皱得更深了,不太想回应这个话题,没什么好气道提他作何。
云瑶一本正经道:“你们是兄弟,他行事不端,对你影响也不好,不管外面的人他有多喜欢,正妻怀着孩子,他就该在家里陪着,不然把人心伤透了,就再也挽不回了。”
“你倒是很懂。”谢勋意味不明地说。
云瑶轻哼:“但凡有良知的人,就做不出这么不着调的事儿。”
“他和我又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没准他随的是母族那边。”这一点,谢勋是要为自己正名的。
闻言,云瑶对自己那个已经故世的婆母生出一丝好奇心。
谢勋很少提及自己这个母亲,好似感情不深,但云瑶也不能妄自揣测,毕竟她那么思念娘亲,也未曾在谢勋面前表露过分毫。
这事儿想不得,一想到,云瑶就难有好心情。
越想,越难过。
不待谢勋问起,云瑶自己就说了出来。
“谢勋,我想我母亲了。”
谢勋摸摸云瑶:“我有时也会想起母亲。”
儿子不比女儿,女儿养在母亲身边,一直到出嫁,感情自然深厚,可儿子到了五岁就得搬到前院,跟在父亲身边,自然和父亲更亲。
但自己这个父亲,对母亲诸多怠慢,谢勋看在眼里,内心其实更为同情母亲。
女子在婚嫁上是没有太多选择权的,谢勋的母族比起侯府,确实差了不少,若非谢侯娶的是继室,母亲未必嫁得进来。
但母亲出身富绅之家,论家底,却是不比父亲差,甚至更胜一筹。
父亲能做到一方大员,母亲出了不少力,人前人后的打点,许是太过操劳,寿数自然就不够长了。
说句心里话,谢勋并不希望自己的妻如母亲这般,为了男人奉献自己短暂的一生。
所以,独独是云瑶,才会让他上了心。
这么个自私的姑娘,却不乏热心,同情心,奇异的矛盾体,却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云瑶脑袋靠了过来,眨巴着眼睛瞅男人:“听说婆母极美,你娶我,是不是也好着我的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谢勋自问不能免俗。
但她这么问出来,就不美了。
谢勋勾手往女子鼻尖上一削:“见过自恋的,却没见过你这么登峰造极的,你当真以为你就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我就寻不到更美的了。”
这话说得,云瑶可不爱听。
在她心里,她就是最美的。
云瑶顿觉无趣,想从男人身上下来,却被谢勋更为用力地搂住,一巴掌轻拍她的臀部。
“别动,才缓下去,惹起来了,还得你灭火。”
好不要脸的男人,他自己好色,控制不住,反而赖她头上。
云瑶红唇一扯,冷冷一笑:“那就真得劳烦郎君自己了,到外面吹吹风冷静冷静,不然明儿个起不来,可别怪我。”
这男人就不能惯,你稍微心软,他就得寸进尺了。
“你这脾气也是大,岳父拉扯你长大也是不易,不过,咱们的女儿得像你。”
脾气大的女子,吃不了亏。
先怀上再说吧,云瑶轻声咕哝。
谢勋隔一阵就敲打一下府里的人,没人会当她面讨论子嗣的事,云瑶自己反而记挂上了。
她这身子骨还算结实,大夫也来看过,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可为何她就是怀不上呢,听闻三房的四弟妹一个月没有用月事带了,兴许过一阵,这个家里又有好事发生了。
云瑶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小心眼,竟然希望四弟妹赶紧来葵水,不要是真的怀上了。
越想越泄气,云瑶更没兴致同男人嬉笑了,把他凑过来的脑袋一推,闷闷地说自己困了。
一看女子这样,谢勋便知她有心事。
能让云瑶心神不宁的,也无非那几桩,谢勋一样样地排除,轻声一叹,躺到了云瑶身边。
“我母亲嫁过来一年,才怀上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席更不怕晚。”
说得轻松,怀孩子的又不是你,云瑶腹诽。
这世道对女子苛刻多了。
脑子一转,云瑶看向谢勋,忽而道:“这怀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儿,也未必就是女人有问题。”
所以呢,谢勋挑眉。
她的意思是,他有问题。
云瑶竟还振振有词:“毕竟郎君身边没个妾,只我一个女人,无从比较,所以这问题,就更难说清了。”
谢勋气笑了:“难不成我还得纳妾自证清白。”
男人话里的压迫感,使得云瑶打了个颤。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郎君自己偏要这么想,我有何办法。”
“云秀秀,你可真是好样的。”谢勋一字一顿,脑袋顶眼瞅着都要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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