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破军身上便血洞淋淋。
孟极长睫微动,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可莫名透出一丝诡谲,他轻抬手指,一道金光划过,破军身上已经没了伤口。
可那种痛感还在,孟极沿着方才一般无二的位置又用小刀在上面割着,“人有两百零八根骨头,最多能受三千六百刀,魔有几根骨头我不知,但我觉得万刀应当也是极限。”
他杀死生父时,数过,一共三千六百刀,将其骨头剔除喂狗,全县一共两百零八条狗,都饱餐了一顿。
血不停的流淌,孟极避开那些脏污不堪的东西,“不过我不会让你承受一万刀,在九千九百九十九刀时,我会为你疗伤。”
“但你可想好了,你能承受几次这样的遭数。”
周而复始,一直重复极刑无疑是场噩梦。
破军的神志无比清醒,身体的疼痛也就越发明显,根本没有麻木可言,每刀割下去都是肉尖尖,伤口两边的肉芽组织都翻了出来。
可最令破军绝望的是少年的神情,面无表情,就跟杀鸡似的。
可人不会是鸡,魔也不会,但血从喉咙管子喷射出来时,破军羞愧的觉得自己和过年被宰的鸡并没什么两样。
“我说,我说……”破军望着对方洁净的衣袍,觉得自己败的太过狼狈,他心中恨毒了,可面上却并未流露出一丝一毫,“当然有关系,魔王怕自己身死后有魔独大,便施咒将我和摇金捆绑,我死她死,她死我亦死。我不想死,便不希望魔王复活。可摇金偏要寻溯原镜复活魔王,若溯原镜被她找到了,魔王复活时,她体内的魔魂便会出来,到时候她就活不了。”
孟极低眉看他,忽而道,“说的很好,但溯原镜找到了你直接毁了它便是了,同我打什么赌呢?”
破军瞬间心悬一线,他实在没想到这一圈又一圈绕下来,孟极依旧能抓住问题的关键。破军嘴里又骂了几句他娘的,忽然间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因为溯原镜就藏在摇金的身体里!”
“如果她知道溯原镜在自己体内,那她一定会取出来的。可溯原镜长在肉身里百年,早就和她成了一体,她强行取出来也会死!”
摇金死了,他也会死。
孟极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他敛眉片刻,将弯刀扔了,“我和你赌,你要赌什么?”
虽事情最后的结局还是朝着破军所想的那般进行,可其中的波折却让破军觉得无比糟糕,他深吸了口气,不敢看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赌摇金她爱不爱你,会不会一往无疑的选择你。”
“若她能背叛自己的意志选择你,那么魔魂必定受损,届时我就有法子取出魔魂,解除我们的咒术。而我也不会死。”
赌约便这么开始了,破军并未说赌输的下场是什么,孟极也没有问。
成婚三载,他自认为是了解夫人的,夫人爱憎分明,冷漠与不喜都是明晃晃摆出来的,她喜欢甜食,最受不得苦和疼,可那么倨傲的性子却为了他愿意忍受乔氏磋磨,愿意将自己将给他。那夜补上的洞房花烛,当他进入夫人时,夫人脸上流出的忍耐和痛苦,他都是看见了的。
她抬手要扇他,可最后却并未落下,只是将一对雪白的臂弯垂在他的脖颈,可怜又可爱。
除了喜欢,他实在想不到第二种解释。
他以为他们心意相通,否则她也不会费劲心思掩藏自已魔的身份。他并不需要她背叛她的意志,但只要她有一点犹豫就好。
但没有,她为了旁人毫不在乎的将手捅进了他的胸膛。
父女之情怎么能比的过夫妻之间,分明,他们才是最密不可分的那对啊……
孟极唇瓣紧抿,眼中逐渐流出一股暗色。
与此同时,幻境破碎,一切重归于平静,剩下的弟子们从梦境里醒来,“我的老天爷啊,方才居然是一场大梦……”
所有人松了口气,可忽然有人看到这边,“是仙君!仙君他怎么了?”
“仙君后头是魔!”
“好像是幻境里的那只大魔!”
其实比无心更吸引人注意的是是少年淡漠的神情,失血过多的人皮肤黏膜都会变得苍白,只是他本就白,如今面色便白的似冰,白到透明,像是一碰就会碎掉那样,而一双眼更是不知想到什么,乌伶伶的,定定看着地面,叫人看着莫名有些害怕。
摇金却见到了他人并没关注的点,她视线定格在孟极的胸口,骤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声,“孟极!”
刹那间,摇金泪流满面,她欲冲过来,可突然楚风流出现在身后死死抱出她,“让你小心小心,同你说过多少次,破军要来了,你就是不放心上。这下被啄眼了吧。”
“闭嘴!”摇金双眼通红,吼他,“你若是好心,你怎么不早点说,现在说你以为我会原谅你?不记恨你?”
摇金用胳膊肘连捅几下楚风流肚子几下,用脚猛踩对方的脚,身体里爆发出一阵不小的力量,让楚风流吃痛,险些没拉住她,“你别急啊我有办法你忘了溯原镜是干什么用的了?”
楚风流急了,连拉带拽的。
摇金根本没耐心听,她眼中只有孟极胸膛的伤,她双臂一震,魔息瞬间翻涌,“不想死就别拦着我!”
“别!你过去有什么用,你难道看不出他根本无意活下去吗?否则破军怎么能出的了手?”楚风流眼看拦不住,冲她急喊道。
摇金闻言愣了愣,停了下来。
楚风流送了口气,捂着肚子,继续解释道,“破军要复活魔王,一定会用溯原镜的,待时间回到几百年前,孟极便不会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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