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甘心先是跟小猫在挠似的,后来变成了老虎在抓,叫人挠心挠肺。
摇金就着这个姿势,看他,看他格外黑沉的眉眼,看他精瘦的腰腹,以及那只陷在被褥里泛白的手指,“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放了你我又不太甘心,这话摇金当然没说,她烦躁的想在床上打滚,忽的她坐了起来,“我知道了!”
孟极凝看着她,微微颌首,目光鼓励。
摇金:“你一个大弟子做我的男宠,不周山的那群人说不定会觉得受到奇耻大辱,不肯之下一直来打魔界也是有可能的。但若是你做了我的奴仆,不周山的人只会觉得丢了脸面,说不准不认你这个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孟极:……
男宠供人玩乐,觥筹交错间兴质起来了被主家送出去也是常事。但仆人就未必了,她可以把他藏在魔殿里,不带出去,也不给外人知道。
摇金越想越对,甚至觉得这个想法简直是完美,于是也不管自己现在的姿势是如何处于下风,仍高昂她那个头颅,“那就封你做我的梳头丫鬟吧。”
这夜的新婚夜自然是没有成功,但摇金却多了一个使唤“丫鬟”。
春晴见摇金便问怎么回事,摇金却有些支支吾吾。春晴叹了口气,“小姐,他是修士。”
“我当然知道他是修士,所以我也没想和他怎么样。”时间过去一夜,摇金脸上很清醒,“他是修士,天生就和我们魔不对付。”
“他一个人就能在破军手底下杀了那么魔,怎么可能会看到我就束手就擒?”
摇金坐在魔殿里红唇开合,眼底是说不出的冷,“他敢一个人来,不是做了必死的打算,就一定是冲着什么来的。”
摇金在见到春晴时就以二人要说女儿间的闺房话为由,将孟极赶了出去,此刻她也没有顾及什么,染着红红的凤仙花的指甲不断的敲击在桌面上,“他一定是想杀了父亲,回去领功。既然如此,我便要他竖着来横着出去!”
春晴也因为这番话陷入沉思,只是她沉默理由似乎和摇金不同,正当两个人皆面色沉沉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响。
“小姐,我回来了。”孟极手拿托盘,上面是一些茶水干果。
摇金并不需要吃饭,但她平日很喜欢吃些零嘴。
摇金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习惯爱好?”
“很难打听吗。”孟极将蜜饯果脯摆在她的面前,“小姐外头不是有很多下人吗?”
孟极指的是外头站着的一堆魔侍们,摇金并不喜欢人贴身伺候,但不代表她真的没有伺候,魔王的掌上明珠连下人配置的规格远超凡间公主的规格。
孟极到来后,这一群魔侍们便开始紧张了,毕竟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这个少年一样如神兵天降,一越成为了小姐的一等“丫鬟”——尤其是这个“丫鬟”还没有和她们一样的身体。
这年头什么风都没有枕头风厉害,所以即使这是个修士,可当孟极开口询问时,魔侍们一股脑全都说了。
——“小姐最喜欢吃甜食了。”
——“小姐还爱贵重绚烂的首饰。”
——“小姐,小姐她,她最喜欢漂亮的东西了。”
东西可以分人或物又或者是宠物,摇金也有一个宠物,是一条白娘娘,为什么不是竹叶青或者原矛头蝮等剧毒的蛇,主要是因为白娘娘好看,通体雪白,一双红珠子眼睛跟雪地的红梅似的,至于凶,那点脾气在摇金面前恐怕是不存在的。
在乖巧前提的存在下,外貌也是一个重要的点。
于是孟极微微颌首,表示知道了,并对每一个人都很有礼节的感谢。
魔侍们心中越发坚定了枕头风的信念。
如今孟极站在摇金身前,黑色短打劲装包裹着他精干有力的身子,套上衣物后的长躯便显得削瘦了,但黑色又给人一种沉稳感,配上少年精致柔顺的五官,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少年感。
孟极上半身微倾,将脸凑过来,恰好规避了身体不够结实的遗憾,他将面前的蜜饯推到摇金跟前,“小姐不是爱吃这个,不如尝尝。”
摇金的眼睛都移不开了,先前的清醒和冷静在此刻荡然无存,她心不在焉的摸起一个蜜饯,刚放进嘴里,“嗯,好吃。”
“这么好吃吗,倒叫你成了个馋嘴猫。”春晴看着摇金的模样,忍不住一笑,随手也拿了一个蜜饯,只是蜜饯放入口中,眼底却划过一丝狐疑。
摇金并没有发现春晴的眉眼官司,还在问孟极怎么炮制这些蜜饯的,做的又酸又开胃,很是好吃。
孟极顿了顿,捻起一个蜜饯,神色不明的看她,“小姐怎知道这是我做的?”
“魔界的蜜饯我尝遍了,哪家都没有这个滋味。”
他便沉沉的嗯了一声。
摇金虽夸赞了蜜饯好吃,可又说困的紧,只吃了半个便没再吃了,剩下的孟极便带走了,放在他居住的小屋里。
夜凉如水
空气里弥漫出一股甜香,其中又夹着青涩的酸。
这间屋子是临时清出来的,还有不少杂物没有搬走,可除了杂物外,整个房间都被铺满了蜜饯。
孟极看着满室的蜜饯,将手中那盘未吃完的蜜饯放在罐子里,拿到那颗被半一般的蜜饯时,他顿了下,拈起来沿着齿痕的地方轻轻拨弄,半晌后,沿着那齿痕处一点点贴近自己的唇,慢慢再含入口中。
这时候的果子酸涩,即使外头裹上了厚厚的糖霜,内里仍有一股酸味,伴着汁水爆发在口唇间,孟极眸间微眯,忽的嗤笑了一声,“小骗子。”
突的,一声推门声响起——吱呀。
女子小巧的绣鞋踏了进来,她看着少年,“不知这位道君甘愿屈居魔界,是为了什么。”
孟极看着那双上挑的眼,定了一瞬,“不是你们抓我来的吗?”
孟极如何被擒,如何被“请”,这事并不是秘密,春晴本想说他潜入魔界居心叵测的嘴噎了一瞬,身后后面紧接传来一阵阴森的男音,“你潜入魔界是想杀了魔王!”
溯原镜用了一次后,灵力耗尽,已然成了一块石镜。至少万年都使用不了了,如果这次魔王再出什么意外,那便是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破军说完,便陷入回忆,他没有丧失记忆,回来后便第一时间就偷偷潜入不周山去找溯原镜,彼时的溯原镜还没有经过那么多争抢,看管的严又不那么严,他拥有两辈子记忆很快便混进去。
破军原意是想将镜子握在手里,抢占先机,岂料翻过面来却是一块石头,后来一群长老们便来了,溯原镜作为不周山的秘宝,突然出现这种变故不亚于惊涛骇浪,徐暨南一个人不敢拖大,便急忙唤了几个长老一起来议事。
众人思来想去,又观察到魔王的变动,便觉得是魔界所为,他们觉得只要杀了魔王,这石头就能变回原样,只是派谁去又起了争执。
沐长老思索,“派个功法好的弟子去比较合适。”
池长老哼了一声,“谁去,反正我门下的弟子不会去。”
单枪匹马去魔界等同于十死无生,都是自家的弟子,自己的师父自然护着。
一时间,其余长老也不吭声,生怕被点名。
徐暨南沉吟一声,“不如派我新收上来的弟子。”
徐暨南一直在为自己未来的寿元做打算,他寻徒弟来本是为了做实验,利用其天煞孤星的命格克制溯原镜溯原时空时可能会存在的问题,可旁人并不知道,只是以为他挑了一个根骨好的人来传承他的心法。
沐长老回想起那个削瘦的身影,有些迟疑,“他年岁那么小,又刚入派,心法都没学几个,修为也只是……这样岂不是太……”
太什么,沐长老没说,可言外之意大家都懂。
徐暨南却觉得此法甚好,他的女儿这些日子天天往那小畜生跟前跑,他早就觉得不妥了,只是碍于他老好人的形象一直不曾动手,如今又这个机会一举两得。
徐暨南捏着胡子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了,大家都不肯为门派做牺牲,那么我这个掌门当仁不让了。”
“只是难免亏待了他,不如出发前给他一个像样的武器,若回来再将郸儿许配给他做道侣,如此也算不亏待他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险种求富贵,只要回来就能一步登天,少走多少年的弯路,或许也不是不可。
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没有人问少年的意见,不过沐长老却说:“不如就用那把上古之剑吧。”
于是,当几个长老携剑前来问孟极意见,徐暨南将众人的猜想,溯原镜发生的变化一一道出,最后说出解决的办法。
孟极不知想了什么,不算长的时间里,便应了,“为师门出战本就属于应该,弟子并不需要婚事来当抚慰。”
孟极轻抚着剑,慢条斯理的将剑抽出,剑出鞘时发出铮的一声,寒芒映在温和的眉眼上,“妻子的人选,弟子心中已有打算,盼归来长老们成全。”
徐暨南听到前半句还觉得欣慰,后半句却让他险些破了功,这不是在打他的脸面吗,他娇宠长大的女儿难道还比不上旁人?而且听这话的意思竟越过了他,求师兄弟们成全,这小畜生至他于何地?!
不过本就是附加条件,像吊狗一样,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思极此,徐暨南又能维持住自己的脸色了,只是他眼中的寒光不曾褪去,捏着胡子并没说话。
沐长老像是注意到了,又像是没注意到,呵呵一笑,“好哇,待你回来我们都答应。”
沐长老也算是有资历的长老了,他的话一出,剩下几个长老纷纷附和。
而一直尾随藏匿的破军,也了解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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