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家,黎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傻子不明所以,怀里依旧抱着玩偶,担忧地看着黎灯。
黎灯额上冒着汗,喘了好几声气,才虚弱地开口:“去,去我的房间里待着,锁,锁上门,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准出来。”
傻子没照做,扔掉手中的玩偶,伸手想把黎灯从地上拉起来。
“快去!”黎灯吼道。
傻子吓到了,听话往房间走,边走边回头看黎灯。
等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
黎灯变了。
是的,他的病发了。
他身体里的细胞在叫嚣。
疼痛,恐惧,渴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黎灯的大脑。
黎灯好难受。
他的瞳孔充血,牙齿死死咬着下嘴唇,怕尖叫声溢出。
头好痛。
他以头撞地,一下两下,丝毫不缓解。
烦躁感压过疼痛,他站起身,摇摇欲坠地走向茶几。
“哗啦”一声,茶几上的东西都被他一手扫下地。
乒呤乓啷,玻璃的东西碎了一地。
黎灯还是好难受,他光脚走进玻璃渣,目光四瞟。
这沙发看着好碍眼。
黎灯一脚踹向沙发。
沙发一角向后移动。
黎灯更不爽了,疯狂踹。
踹到沙发歪歪扭扭才大喘着气停下。
他抄起棍子,走向电视。
举起手要挥。
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
“灯灯……”
“他妈别那么叫我!”棍子打在傻子搂着黎灯的手臂上。
傻子疼的嘶了一声。
“疼……”
黎灯又是一棍,“滚!”
傻子疼的面部狰狞,但手丝毫没松。
“灯灯,你受伤了。”
“关你屁事!”黎灯一个肘击,傻子的半边脸肿了。
也不知道傻子哪来的力气,一下把黎灯手里的木棍扔了,用尽全身力气把黎灯压在身下。
傻子的体型比黎灯大上一些。
黎灯的手也被傻子抓着。
黎灯动不了,生气地怒吼,不时传出一些脏话骂傻子。
傻子充耳不闻,心疼地看着黎灯。
黎灯气不过,一口咬上傻子的肩。
把所有怨气撒在傻子身上。
傻子疼的眼眶积泪,但没有推开黎灯。
血从傻子的肩膀冒出。
也渗进黎灯的嘴。
血腥味充斥黎灯的口腔,让他慢慢恢复了意识。
傻子感觉疼痛感在慢慢变轻,温热感消失。
他低头,发现黎灯在看自己。
他笑了笑,黎灯却红了眼眶。
“我说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你怎么不听话。”
傻子坐起身,把黎灯从地上拉坐起。
“你受伤了。”
黎灯没在意,眼睛盯着傻子还在渗血的伤口,低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傻子一把把黎灯抱进怀里。
“不是你的错。”
黎灯紧紧抱住傻子,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傻子安静地抱着黎灯,感受着黎灯急促的呼吸声。
他伸手,慢慢帮黎灯顺背。
大概过了十分钟,黎灯的呼吸才变得平稳。
他松开傻子,慢慢起身。
傻子看着空掉的怀抱依依不舍。
看到黎灯脚下的血,连忙将黎灯拦腰抱起。
“你做什么!”黎灯吓了一跳,手臂紧紧环着傻子的脖子。
“你受伤了,我帮你上药。”
说着,傻子环视了一下,最后把黎灯放到歪倒的沙发上。
前些日子傻子刚住进来,身上有很多伤都是黎灯处理的。
药箱放在何处,傻子是知道的。
不一会儿傻子拿着药箱,单脚跪在黎灯身旁。
“把药箱给我就好了。”黎灯伸出手,傻子却没有要给他的意思。
傻子拿出棉签,沾着水,然后一只手抬起黎灯的脚,轻轻处理脚底的玻璃渣。
黎灯不习惯被人照顾,好几次想缩回脚都被傻子死死攥住。
“很疼吗?”
黎灯摇头,疼到是不疼,就是别扭。
清理的差不多了,傻子用新的棉签浸入药水,接着擦拭。
药水渗进伤口,疼的黎灯想逃。
傻子依旧攥着,心疼地开口:“忍一忍,不上药是会发炎的。”
黎灯想说你个傻子懂得真多,但疼的黎灯张不了口。
上好药,傻子又用绷带缠上。
“喂,不用这么麻烦。”
傻子不管,自顾自缠好。
“这几天你还是不要下地了。”
“我又不是残了,为什么不行?!”
“伤口会裂开的。”
黎灯还是不服:“那又怎么了!”
“……反正就是不行!”
两人的争论到此结束。
黎灯要起来,被傻子抱起。
“泥马……”
傻子没等他说完就把他扔到房间的床上。
忽然黎灯意识到,傻子睡沙发,但沙发好像被自己踹坏了……
惭愧感油然心生。
“你……今晚在我房间打地铺吧。”黎灯在傻子转身要离开时道。
“外面……”
“外面被我弄得一团糟,明天我收拾了再说。”
傻子点头,出了房间。
黎灯以为傻子是不愿意,便打算拿些被子给傻子。
刚找到被子要拿,就对上傻子生气的表情。
“怎么了?”黎灯疑惑道。
“你怎么下地了!”这是傻子第一次发脾气。
“我给你找被子。”
“不许找,回床上!”
黎灯暗自:“这人好不讲理。”
心里虽这么想,但黎灯还是乖乖照做。
傻子拿起被子,在地上打量了半天,最后铺了个“狗窝”。
黎灯忍不住一笑,傻子就埋怨地看着黎灯。
“还是我下去帮你吧。”
傻子马上拒绝,守在床边不让黎灯下床。
黎灯哭笑不得,又不忍心傻子睡在“一团乱”里。
于是提议:“要不你上床和我睡?”
没等傻子同意,黎灯又道:“算了,你应该不喜欢和别人……”
还没说完,傻子就抱着被子坐到了黎灯旁边。
一双眼砸吧砸吧。
黎灯收回话,移到床的一旁,盖好被子躺下。
“晚安。”傻子微微勾起嘴角,开心道。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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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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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家可归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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