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烟没有理他,可自己也不耐烦死忍那愈发强烈的药效了,左右辗转了起来,倏然侧趴在了左边,一只手也垫按在了左腹下的胃部,用力得都似要按进肉里去了一般!
玉侍们现在已能看出他先吃下的是那弄胃丸了,并知他这露出的反应虽也不大,却已代表了他正经受着巨大的痛苦!只是再不知他到底经受着什么?
怎么说呢?萧寒烟觉得自己胃里,就像有两只白天见到的那种猴子在惊乱发狂般,上蹿下跳,四处撞击,后还又抓又挠,又撕又咬的,就在那柔嫩的肉壁中恐怖如斯地折腾着!搞得他整个胃都种种剧痛和痉挛!时而,那两只猴子又似闹腾得太凶得把他那胃都从中部给扭转了,上下两段狠狠地绞着,简直都要绞断了般……
他心下也有些吃惊,如此新奇且给力的效果,他还真是从未尝到过,亦闻所未闻……
不消说痛了,还抓心挠肝的,有股要命的难受感,都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的难受!
萧寒烟难受得不禁蜷起了左腿,片刻又浑身辗转了两下,却完全找不出个哪怕只能舒服一点点的姿式!
任不羁也赶了过来,站在一旁关顾着他,眼看他在那光板床上生受着,一张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额上也又冷汗直冒,真是心酸得不行。
忽而,萧寒烟猛地身子一挺,那劲瘦妙绝的腰都要折伤了般!随后就再没个消停了,扭来晃去的;双腿也大动了起来,来回地屈伸蹭磨,左腿也罢了,那条右腿却是被束缚的,与那铁镣狠狠地拉扯着!
这反应对他而言可就真是大得都出奇了,玉侍们都心惊肉跳,一时只盯着他那只右脚,真怕他那才包好的伤又要撕裂了,那才被魔医抽过的筋又要都给拉坏了!
且说萧寒烟一向忍耐力惊人,可最讨厌忍受病痛;现在他被巫噩那毒害性质的药搞得就如生了场暴病,在那种诡恶的病痛(药效)反复折磨下,叵耐得竟都没一刻安稳的!按说他那寒冰功弊病就已是人间极品了,就已是够诡异、够痛苦、够难受的了,可也许是因他对那已经有所适应了,并且他今日此前所受的消耗已经太多了,所以他此时只觉魔医这“药病”比那弊病还要难忍得多!
玉侍们只见他不停地折腾着,还没多久,那右踝的绷带上就渗出了血来!
玉侍们紧绷着的神经登时就像绷断了般,又惊急又惨痛,怀瑾禁不住低呼了一声:“教主……”
萧寒烟身形一缓,深喘了两口气后,就又侧趴在了一边,一只手还是垫在了腹下按着胃部,一只手抓在了床沿上,硬是忍耐得安稳了下来,再也没有大的动静了,只是时而地颤抖着……
怀瑾并没认为教主这是药效变缓了,悟到教主是因他那声痛呼而又照顾起了他等的感受,所以就这般苦苦自抑着了;怀瑾一下就感动和心痛到了极点,简直后悔不迭,真想再叫他继续发泄着算了,可又觉就让他那般折腾自伤的似也不对!真真是愁肠百结,左右为难……
其实无论他是什么主意,萧寒烟都已不再管顾了,就一意硬忍着那别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怀瑾等人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纠结也是无可奈何。忽而,又见他一阵痉挛!然后他就松开了床沿上的那只手,一捋头上那束已有些凌乱的青丝,咬在了嘴中,紧紧地咬着……
玉侍们简直都要心疼死了,可无论怎样也只有做观众的份!
终于,过了他们只觉万分漫长的一段时间后,那药效真正的缓解了!
萧寒烟浑身放松了下来,又平躺了过来,已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件里衣都有些湿透了。
怀瑾再也顾忌不了许多,掏出手巾就为他擦了擦那脸上的汗。
巫噩并没有禁止这个,却连个喘息之机都不给地就道:“寒烟,现在你就给我讲讲这种药的感受,一定要详细。”
他那五个徒弟也又全注视向了萧寒烟,除了不求上进的戊土,个个都露出了充满求知欲的坏笑。
而怀瑾简直不可思议地一看他,都不知该说他什么才好了,只觉他那面目真是可恶得要命!
萧寒烟也无语地一看他,绝美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笑光,似觉得他真是好有意思的。
巫噩毫无惭色道:“我先前已经说过了,我要清楚地知道药物的效果。”
萧寒烟愈发好笑道:“你自己研制出来的药,你会不知道效果?”
巫噩也笑了起来,怪戾地道:“我知道的和你这身受的能是一回事吗?不然我还做这种试验干吗?”
“虐玩哦。”
巫噩这倒还愕了一下,颇有些不知所措,旋即大笑道:“哈哈寒烟,你可真是太可爱了!是,我是在虐玩你,可一面也是在正经做试验的,两头不误吗。现在我要求你的也不算超出咱们那约定,你可是个不会背约的人,还极是慷慨仗义,都已给我把那么多大罪毫不还价、毫不耍滑地领受下来了,干吗又要为这么点小节违逆我呢?”
萧寒烟便也不和他费话了,别提有多干脆地把自己那些感受给他通通讲了出来——他一向要真讲起什么来,那真是口齿流利、声态动人,低哑铿锵、抑扬有致的,充满了一股如魔的魅力!
期间那四大恶徒都有些惊诧了,不可想象他能把自己这么个大受搓磨和折辱的事都讲得毫无尴尬、风采照人的,眼看着他那副磊落潇洒,侃侃而谈,亦正亦邪,言笑自若,还带着些玩弄之味的样子,简直都要佩服死他了,心中直叫:“这魔头可真他妈绝了!”
而若非魔医那样要求,玉侍们真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听到教主如此对人倾述自己的痛苦!这会他们听着教主那些骇人听闻的描述,方才得知他到底经受了什么,又都要心痛死了!
萧寒烟讲完后,居然还直直地一看巫噩,那双魔魅眼又勾魂又骇心道:“巫长老,够详细了吗?”
巫噩一时竟都难以对视了,随后一摇晃那颗大脑袋,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够了够了!都超过我的预期了!”又不嫌腻味地大赞:“唉呀寒烟,你可真是出人意表、不同凡响啊!”
他没再纠缠这节,可不是发什么好心了,而是还急着试他那下一种宝药呢!
巫噩赶紧从乙木手中拿起了另一颗大药丸子,递给了萧寒烟。
萧寒烟又是接过就吃了下去。
这一次,他因知魔医这一对药定是同等高效,而且这戏脑丸既然是要在脑子里戏的,那想必比在那胃里更加痛苦难忍,所以连等都不等了,直接就抬起双手抓在了那床头栏上以备着。
果不其然,这药和那药一样,起效甚快并效力极强,而且比那药更加厉害!
可令他犹没料到的是,这更加的程度还大得都没边了,厉害得着实匪夷所思——不但让他痛苦了个死去活来,最后竟还让他把深藏在心底的情感都泄露出了片语……
萧寒烟只觉自己脑中,没再出现猴子什么的,而是陡然就像被扎进了一根铁锥!且还是烧红的铁锥!
这种玩意要在脑子里搞那可就太要命了!
萧寒烟骤然仰了下头,那双手一下就收紧了,使劲地抓着床栏,牙关也咬紧了,一脸的艰辛刚烈,死死地坚忍着。
可那无形的铁锥一根又一根地往里扎,还不停地烧着!
萧寒烟一力坚持着,刚强无比;那双直对着上方的眼中,却坦露出了种难以置信的、就像活见鬼了的神情。
巫噩目光闪跃,又觉得他真是太可爱了!!!
萧寒烟才不管他和别人怎样,管自尝受着那万分别致的滋味。
他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栏,未几又拉得身体上下晃动了起来,未几又左右扭动了起来……
玉侍们正看得提心吊胆,萧寒烟就“不负众望”地给出了盛大的反应——他干脆撒开了双手,抱住头就急剧地翻滚起来,带得锒铛一阵锐响,那势态猛得简直都像要掉下床去了!
怀瑾唬得脸都和他一样白了,真想赶紧去扶一下他,可又拼命克制住了,没敢擅自行动。
当然,萧寒烟也不可能真的掉下床去,一面是因那铁镣有所束缚着,一面是因他其实还是自制着的,不会失态到那种地步。
他就在那大木床上满床打滚着,强劲而惨烈,那束青丝甩来甩去的,竟还漂亮得要命!
玉侍们都肝胆俱裂,虽仍不知他到底经受着什么,却能想到那脑是人之灵枢和髓海,是最为要紧的器官,什么有害之物要在那里弄肯定也是分外刺激分外难受的!
他们叁今日目睹着教主就像坠进了无间地狱般没完没了地受尽摧残,其实自身也是饱受煎熬!最小的怀琨坚持到此时,再也没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怀珺忙一敛自己的情绪,用力揽了揽他的肩膀,给以支持的力量。怀琨确实得到了一些慰励,再拼命告诉自己要自强,赶紧振作了起来,又和两位哥哥全都紧紧关顾着教主。
蓦然,萧寒烟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却是以一种浑身都如强直了般的状态,就那样躺着,头颈也硬硬地梗着,后脑死死地抵着床板。
玉侍们只见他那张紧绷的脸上,眼角都斜挑了起来,直往上吊!虽然这倒让他那绝美的眼还另添了一种妖媚之气,越发地勾魂摄魄、颠倒众生,可玉侍们当然只感到惊恐的,不知他这是脑中正遭受着什么损害!
片刻后,萧寒烟浑身软了下来,急促喘息了两口后,一手握拳,竟负气般的砸了下床板。然后他就复然双手抓在了床头栏上,却并没有安稳什么,一身忽而打挺忽而坠落的,头也一下下地挺起、落下,额筋都鼓了出来;一会双腿又狠命地蹬蹭着,根本不管那倍受荼毒的、尚戴铁镣的右脚,如此别说那踝伤了,就连两只脚后跟都磨破了,在那木板床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怀瑾万难再忍地扑了过去,把他那右脚抱在了怀中,想让他要蹬就在自己柔软的怀里蹬的!却被萧寒烟一脚踹开,伴着又一声暴喝:“谁要你管!”
而那一脚看着虽凶,却让怀瑾连疼都没疼着,更别说伤着了;怀瑾只是被吓得不轻,再也不敢自行什么。
萧寒烟这会经受着那尖锐恐怖的头痛,且还脑髓都像被烧沸了般,真是痛苦和烦躁得都要疯了,就那么剧烈地折腾着!
玉侍们几辈子也没见过他这样,都要吓死了间,他还更过分的,竟又闷哼了出来!而且还不是一声,而是断断续续地若干声!
乙木等恶徒们都懵住了,两息后才反应过来,这个遭受了百般酷刑都一声不出的大强人,现在却因这么个药就声唤出来了!虽然只是个闷哼,可也是他们求之不得的空前收获了,而且人还真够慷慨地一下给他们献上了这么多声呢!还有,无论出不出于恶意,这神人的痛苦声音委实就是特别动听、特别**的,让他们的天灵竟都一阵发麻……
而玉侍们也都震惊极了,难以置信教主竟至于此!一片神思混乱中,但见他那张煞白的脸,不知何时竟已泛起了异常的潮红。
玉侍们错愕观察了片刻后,才觉得他似乎还发了高烧,顿时更是心焦如焚,不知他这都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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