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咽了咽口水,如实道:“陛下,姑娘自入宫后便念着娘亲,日日守在宫门,昨儿下雨,姑娘仍要守在门口,奴婢罪该万死,没劝动姑娘,姑娘在门口等了一日,吹了一日的冷风。”
说完,春雨屏息凝神,身体紧绷到极点。
听到春雨的话,钟离玉的视线落在月萤身上。
他想不到这七天,这小傻子竟然日日在等他,惦记着他,这么说,她生病有他的份。
莫名的情绪冒出芽儿,钟离玉心口略有满胀感。
他解释道:“朕这几天是有事耽搁了,你不会怪朕吧。”
月萤伸出手指头,小小声道:“七天。”
钟离玉纳罕。
“娘、娘亲,抱。”月萤嘟哝说,鼻音有点重。
钟离玉晓得月萤是担心他不要她了,心疼又高兴,是他的错,没照顾好月萤。
也怪周不财,研制的毒药威力大,害得钟离玉耗了七天才来见月萤。
废物东西,给他解毒解得实在太慢了。
正在熬药的周不财打一个喷嚏,他擤鼻子,谁在说他的坏话?
若是叫周不财得知钟离玉此时的想法,他定是要在心里痛骂钟离玉。
分明是钟离玉自己要吃他那没有解药的毒药,是钟离玉自个要寻死,结果没过两天,钟离玉这厮就把他给擒拿回来。
搞得周不财没日没夜给钟离玉解毒。
钟离玉说,他要是死了,那周不财是要陪葬的。
无耻卑鄙!
期间钟离玉疯病发作,周不财险些丢了小命。
他一个民间赤脚大夫,赚点银子容易吗?
周不财下定决心,此地不宜久留,他这回一定要逃得远远的,不能再被万恶之源找到!
回到钟离玉这边,愧疚的他遂如月萤的愿,搂住她,月萤阖眼,挨在钟离玉怀中,全身心地依赖。
钟离玉感受月萤的依赖,受用无比,犹觉头皮发麻,心起怜爱,温柔地拍了拍月萤的背,散发出母爱的光辉。
他弯唇开口,嗓音非常轻柔慈爱:“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要快些好起来。”
月萤重重点头,含糊道:“嗯。”
钟离玉轻拍月萤的后背,有点咯手。他拎起被衾,盖住月萤的背。
春雨脑中琢磨着事,鼓起勇气道:“陛下,奴婢有话要说。”
夏蝉立马插进来:“陛下——”
钟离玉眯眼,发话:“让你说话了?”
霎时间,夏蝉噤声,后颈冷汗涔涔。
顶着帝王犹如实质的压迫感,春雨押上性命,斗胆将这七天来发生的事告知与钟离玉。
“夏蝉不守规矩,屡次与姑娘同桌而食,不仅如此,她还以下犯上,穿姑娘的衣裳,多次对姑娘言语不敬,伙同人克扣姑娘的膳食,姑娘一心念着娘亲,不管这些,但奴婢都看在眼里......”
周围安静到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唯余春雨的声音。
“奴婢句句属实,请陛下明察。”
待春雨话落,钟离玉俨然是脸色阴沉如水,眼神冷得掉冰渣子。
夏蝉浑身发抖,厉声道:“春雨,你休要信口雌黄!”
“闭嘴。”
夏蝉心乱如麻,双腿发软:“陛下明鉴,奴婢根本没有做过这些......”
钟离玉低眼,面无表情问:“小傻子,她说得可是真的?”
月萤点头:“她、她不好,叫我,小、小傻子。”
“你不喜欢?”钟离玉古怪道。
“嗯。”月萤想了想,补充道:“娘亲,可、可以叫。”
钟离玉浅笑,转而冷笑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狗奴婢。”
夏蝉还欲辩驳,钟离玉露出森寒白牙,开口:“洪石。”
洪石出现:“奴婢在。”
“先割了舌头,再撕了嘴,扒皮喂狗。”钟离玉眉眼阴鸷。
夏蝉哭得稀里哗啦:“陛下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姑娘,姑娘,救救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拖远点,吵死了。”钟离玉不耐道,他最烦哭声。
洪石赶紧让粗使太监把夏蝉拖下去处理掉。
“其余人等,杖杀,一个不留。”
气氛紧张冰冷。
春雨不敢动,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直面暴君,切实感知到什么叫杀人不眨眼,春雨原以为只是罚,未料钟离玉竟是杀掉所有人,毫无人性可言。
春雨收敛不该有的怜悯,不管如何,他们也不是无辜的。
彼时,月萤脑袋胀疼,眼睫轻颤,默默抬眼瞄钟离玉一下,感觉娘亲有点陌生,像极了第一眼看钟离玉的时候。
月萤不太喜欢。
钟离玉目视春雨战战兢兢的惧怕姿态,令人生厌,他有那么吓人么?
不过她到底有点胆识。
钟离玉有点儿为难:“至于你......”
听言,月萤怕钟离玉惩罚春雨,扯他的衣服。
钟离玉顿了顿,看了月萤一眼,道:“怎么了,是认为朕罚太轻了?莫不是要把他们这群奴婢关进诏狱里,受一百零八道酷刑......”
月萤:“春,雨。”
钟离玉懂了,改口道:“你,就留下来继续伺候吧。”
“多谢陛下,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姑娘。”春雨死里逃生,如释重负。
钟离玉清了清嗓子,声音温和亲切:“起来吧。”
“是。”春雨抖擞起身,后背全是惊惶冷汗,腿打摆子。
“娘亲。”月萤喊道。
“怎么了?”钟离玉面上阴鸷没了痕迹,语气和蔼可亲。
“娘亲,真的、真的,不离开了?”月萤小声询问道。
钟离玉的目光落在月萤光溜圆乎的头:“当然,朕说到做到。”
月萤开心地笑,脸颊两侧出现甜甜的梨涡,她眉飞色舞道:“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
吐出的字眼略显含糊,不过钟离玉听清了,没忍住揉月萤的光头,承诺道:“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当然了,你也不能让人欺负你。”
月萤怔怔看着钟离玉。
“朕是这皇城的主人,而你是朕的女儿,你若是让人欺负了,就是丢朕的脸。”
“把为娘的话记牢。”钟离玉也不管月萤听不听得懂。
月萤似懂非懂地点头。
钟离玉弹了下月萤的额头,似恨铁不成钢的腔调:“真笨,让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奴婢踩到头上作威作福,朕出去都不好意思说是朕的种。”
“没用。”钟离玉哀怨感慨。
月萤无辜地缩脖子。
钟离玉幽幽叹气。
“冷不冷?可要烧炭?”钟离玉温柔道。
月萤摇着浆糊似的脑袋瓜子,瓮声瓮气道:“娘亲,身、身上,暖和。”
钟离玉非常享受,双臂拥住月萤,笑:“为娘给你靠。”
不知从何时开始,周遭氛围霍然温馨起来。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春雨匪夷所思,犹觉邪乎。
适才钟离玉冷血的样子与现在温柔的模样对比,属实叫春雨迷糊到不可置信。
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忖度半晌,春雨适时道:“陛下,昨儿个姑娘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受了伤,还有淤青......奴婢来伺候姑娘的第一天,也在姑娘膝盖上发现了挫伤和淤青。”
闻言,钟离玉拧起眉尖,眼睑处一片阴翳。
小傻子太脆弱了,他得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还有这结巴病,也得叫周不财治好。
“洪石,取麝香万灵膏来。”
钟离玉:乖女儿,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月萤:娘亲,有人欺负我。
钟离玉立刻抄着铁锅和铁铲出来,化身金牌打手。
注:前面男主就是慢慢变成男妈妈,一心把女主养好。
大概是日常文,想写就写了。文不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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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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