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师是京大硕士，你是什么？”
柏桃竹问出这话的时候，她确信自己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嘲笑。
那就是嘲笑！
付文博尽心尽力做讲解她一下午，在她心里他已经与活菩萨无异，称他为老师她觉得毫不夸张。
因此璩一清话音刚落，她就毫不客气地怼道：“总比你水平高。”
有那么一瞬间，璩一清想把那个学生叫过来跟柏桃竹当面对质，让他自己评价评价，他俩到底谁水平高。
——当然他绝不可能那么做。
本以为男人会气急败坏，可柏桃竹没想到，他沉着的脸在几秒后竟露出了笑意。
璩一清掀了掀唇，轻轻吐出一句话：“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
说完，他往椅背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柏桃竹：？？？
所以你说谁傻瓜？
行，她也不与傻瓜论短长。
柏桃竹重新坐正，掏出手机跟付文博发了条消息，偷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镇定自若地开始背书。
付文博这会儿肯定在忙，她不急着要答案。
期间丁玎跟她发了个坏笑表情，询问今天的约会情况。
柏桃竹：！！不是约会，是跟随名师学习！
丁玎：好好好，是学习。怎么样，学长人很好吧？
柏桃竹：是的是的人超级好。累了一天还要去加班，我都不好意思了。
丁玎：欸？我以为你俩正在去吃饭的路上呢。
柏桃竹：原本计划是这样的……
她跟丁玎说了情况，对方则深表遗憾。
看到旁边姑娘的手在手机键盘上飞快按动，璩一清以为那个学生给她回了消息，便抬了抬眉，轻咳一声，等待道歉。
然而柏桃竹没有任何跟他说话的迹象。
两人就这么坐了一路，此时正逢高峰期，路上堵地水泄不通。
两个小时后，当璩一清双腿麻木的走下车时，他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脑筋出了问题。
不光他这么想，连璩一清司机都觉得自家老板是被人夺了舍。放着舒适的suv不坐，跑去挤班车。
班车上，柏桃竹特地等到人都走完才下了车，然而一下车还是看见某人站在行道树旁打电话。
手机里没有消息，柏桃竹选择无视他，直奔地铁站搭地铁回学校。
“老板？”
距离班车站一百米的路边，司机见电话里没人说话，又问了一句。
看着女孩高挑纤细的背影消失在地铁口，璩一清磨了磨牙，道：“现在过来，去懿轩楼。”
-
新的一周，柏桃竹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办公室。
先将自己新买的一盆仙人掌摆好在工位上，然后把笔记本拿出来，再次确认了一下没有什么遗漏，便一边翻着手机照片一边对照着书上的内容。
九点半，刘喜准时踏入办公室。
他是老员工不用打卡，所以每天早上会把女儿送去学校再来上班。
刘喜落座后刚喝完茶水缓了口气，柏桃竹就捧着上周他给她的两本书走了过来，双手递还。
“刘经理，这两本书我看完了，请问您这边还有没有其他能学习的书？”
听见柏桃竹这话，办公室里其他人同时缩了缩脖子，相互递了个眼神。
——又有不知死活的新人来挑战老刘了。
——为她祈祷。
——这么漂亮的妹子才看了一周就要走人了，好可惜。
“看完了？”
刘喜透过厚厚的镜片打量了一下化了淡妆的柏桃竹，冷笑一声。
“既然看完了，那我来考考你。”说着，他将书收了过来，不轻不重地放在桌面上。
柏桃竹注意到办公室的同事们向这边投来目光。
她敛下眸子，从容不迫道：“好的，您请问。”
刘喜一上来就有心为难：“元代宫廷藏画怎么装裱？”
柏桃竹答：“大德四年，以古玉象牙为轴，以鹊木锦天碧绫为装裱……”①
刘喜问：“历朝历代书札行款、题跋有什么区别？”
柏桃竹答：“……晋、唐行款常用‘再拜’结尾，明时则好用‘千古’，清爱用‘仁兄雅正’，以示谦虚……”
柏桃竹流畅自信的回答让刘喜一愣，他又问了几个问题，柏桃竹同样做出回答。虽然有些答案不够精准详细，但他知道那是因为她手头上的书的内容有限。
“你，怎么对那幅《百鸟朝凤残卷》的细节那么清楚？”
刘喜忍不住问道。
看得出来刘经理对自己的回答还算满意，柏桃竹心头微微松了口气，面上坦然道：“上周末我去国博看了原作，听讲解时记下的。”
闻言，刘喜收起原本随意的神情，微微颔首。
①《中国绘画史》潘天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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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有的专业知识都来自各大拍卖行官网、百度以及相关书籍；有错误还请帮忙指正；
PS.除朝代以外，文中出现的画家、作品基本都是杜撰，如果有真实存在的，我会尽量标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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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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