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玖无意识间的退让，让姜黛喉头更加哽的慌。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啊哈”一笑：“能有什么啊，不就是那句老话说的，得不到的在骚动呗。”
她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几分刻意的戏谑，继续说道：“姐姐，您想啊，这就好比出去买衣服。在商场里的时候，看着哪件都觉得是心头好，这也漂亮那也迷人，满心欢喜地买回家。”
“可等挂到柜子里，过了那股新鲜劲儿，再看也就不过如此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不信。”
祁玖的声音冷若冰霜，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倔强与不甘，“至少我不会为了一件衣服，耗费整整两年的光阴。姜黛，你究竟是为什么要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你有苦衷的对不对？”
姜黛的心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针狠狠地扎着，痛意蔓延至全身。
她下意识地别过头，不敢与祁玖对视，喉头哽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是自己曾经发誓要守护一生的挚爱，可如今，却不得不亲手将她伤害，这种矛盾与痛苦，如同烈火般在她心中燃烧，几乎要将她吞噬。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时，护士推门而入，打破了这僵局，开始为祁玖抽血做检查。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护士忙碌的身影和轻微的器械碰撞声，两人依旧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片刻后，韩蓄带着一份皮蛋瘦肉粥匆匆赶来。
姜黛像本能的起身，动作娴熟地分出一小碗粥，拿起勺子便要吹凉。
可就在勺子即将触碰到嘴唇的瞬间，她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然违背了之前的决心。
她的手猛地一顿，随后缓缓放下勺子，把粥放到桌子上，起身离开。
“黛黛，别走……”
祁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哀求，却足以让姜黛心疼的想要本能回头。
但不可以！
“我去院子里醒酒。”
姜黛压根不敢回头，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嘴瓢又胡咧咧了这么一句，想后悔已经来不及。
病房内，祁玖静静地坐在病床上。
幽冷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姜黛离去的方向，闪过一丝阴郁。
“韩蓄，去查一下黛黛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绝不可能毫无缘由地对我这样。”
一个人的动作和言语或许能够刻意伪装，但姜黛那些不经意间流露的下意识习惯，还有眼底那无法掩饰的挣扎，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的。
“顺便安排人盯着黛黛，我要清楚她的一举一动。”
“好的祁总。”韩蓄微微欠身转身离去。
在楼下，韩蓄恰好遇到了正在吹冷风的姜黛，她叮嘱说：“我有事先出去一下，祁总就麻烦你照顾了。”
说到此处，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有什么困难大可以跟祁总讲，跟着祁总这么些年，她面冷心热，对我们这些员工还是很不错的。”
“嗯，好的，谢谢你，我上去了。”姜黛敷衍地应了几句，内心却愈发纠结。
回到病房门口，久久伫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病房内的祁玖。
就在这时，大夫恰好前来查房，看到姜黛站在门口发呆，不禁有些诧异：“姜小姐，你怎么在门口，不进去！”
“啊，嗯，马上就进去。”姜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连忙回应道。
两人一同走进病房，姜黛这才发现祁玖一口粥都未曾动过，她的面色愈发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干裂。
这人怎么这么犟呢。
姜黛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你这人，粥都凉在你旁边了也不知道吃一口，这么大人了，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说着，她拿起粥碗，用手试了试温度，随后自然而然地将勺子送到祁玖嘴边。
就在这时，姜黛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爆鸣声——
“啊啊啊！宿主冷静冷静，你还喂什么喂，你的渣女人设呢？”
然而，此时的粥已经喂到了祁玖嘴边，姜黛的身体仿佛不受大脑控制一般，下意识地完成了这个动作。
事已至此，她心中暗自叹息，算了，喂都喂了，干脆把这一小碗都喂完吧。
祁玖缓缓咽下口中的粥，神色渐渐缓和了一些，那原本冰冷疏离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暖意。
一旁的大夫默默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吃了一把狗粮。
这是私人医院，检查结果很快便出来了。
大夫仔细看过报告后，说道：“有点慢性胃炎，可以开点药回去吃，但最好还是挂一点消炎针。不过，以后吃饭可得注意了，要细嚼慢咽，定时定点，而且定量进食，七八分饱最为适宜。”
姜黛心中默默叹息，之前她一直对祁玖的饮食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在她当秘书开始，就未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可就这短短一个白天，祁玖就仿佛变了个人似得，还赌气喝酒。
如果自己真的按照计划离开了，祁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大夫离开后，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般的静默。
又是沉默半晌，祁玖开口：“黛黛。”
“姐姐，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说吧。”
姜黛心口疼的厉害。
因为脑海中传来系统那略显心虚的声音：“倒计时，五天。”
姜黛在沙发上窝了一夜，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脸上，她却仍在睡梦中沉沦。
突然，一种异样的触感在她唇间蔓延开来,湿湿润润的.
她皱眉摇了下脸换个角度，可那触感轻柔却又带着一丝执着，甚至还有往她唇内撬进来的趋势,姜黛瞬间从混沌的梦境中惊醒，双眼猛地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祁玖那双璀璨如星的明艳大眼睛。
祁玖本就生得一副浓颜系美女的模样，此刻虽是清晨的素颜，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病态，却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那独特的魅力即便在这略显憔悴的状态下也足以动人心弦。
这就是她爱着的人儿，如此美好！
姜黛一时间有些恍惚。
祁玖再次俯身靠近，发丝如丝缎般轻轻撩过她的耳边，细微的摩擦带来丝丝酥麻，惹得人心醉神迷。
“宿主宿主你清醒点！别再被迷惑做错事了，你要让她后悔爱上你，觉得你不值当，觉得你是渣女负心女……”
姜黛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呼喊，似是一盆冷水，浇灭这即将失控的局面。
“嗯，清醒了……”
姜黛睫毛颤了颤，眼眸中的光芒微微一沉，伸出手勾住祁玖的脑袋，稍一用力便将其压了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狠狠亲了上去。
“啊啊啊宿主你这哪里是清醒，你这醉的更深了！”
可姜黛这吻仅仅持续了片刻，便迅速放开，推开祁玖，吊儿郎当道：“都亲了两天了还学不会，技术实在是太差了。”
“技术，差？”
祁玖听到这话，原本因养了一夜而逐渐恢复的血气瞬间又褪去，脸色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姜黛站起身来，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脑袋微微歪向一边，眼神中满是戏谑与冷漠：“还不明白？我就是和你玩玩而已。”
“那这些年……”
“这些年怎么了？”姜黛毫不留情地打断祁玖的话，语气越发尖酸刻薄，“就姐姐这种高岭之花，一看就很难搞定，谁不想摘啊，就偏偏我摘了，说出去多有面子。”
嘴上虽是说着这般伤人的话语，可姜黛自己的鼻子却忍不住微微发酸。
看着祁玖眸内的清冷逐渐寸寸皲裂，那破碎的模样，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一点一点刺落在她的心尖上，让她又冷又疼。
“统子%……&%&￥……#”
姜黛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系统，许久之后才稍稍发泄了一些情绪。
接着又对着祁玖道：“好了，我们好聚好散，就这么结束吧。等会韩蓄会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就在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姜黛的手腕被祁玖清凉纤细的指尖紧紧握住：“黛黛，为什么……你如果真有难处，你告诉我，没必要这样子。”
“没有难处！”
姜黛心中一紧，看来是自己说的话还不够难听，得再严重一些，说不定高傲的祁玖就会答应分手。
于是她用力甩开祁玖的手，恶狠狠地说道：“你既不温柔又不听话，性子又冷冰冰的，天天高高在上的给我摆着个脸，一想到我要对着你这一张冰块脸几十年……”
“天啊，真窒息。”姜黛夸张地摊开双手。
“就这样？”祁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似乎仍在努力消化着姜黛的话。
见她还不像是要知难而退的样子，姜黛心头一狠，咬着牙说道：“尤其是你在床上一点也放不开，跟个冰雕似得，一点情趣也没有，真没意思！”
话一出口，先不说祁玖如何，就是姜黛自己的心都被重重地捶了一下，疼得几乎要停止跳动。
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儿，她们才刚刚在一起，她平日里宝贝都来不及，如今却要这般残忍地去伤害。
这哪里是在伤害祁玖，分明是在一刀刀割着自己的心啊！
姜黛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压抑的氛围窒息，她抬脚就朝着门口走去。
当她快走到门口，伸手要拉开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股重重的力道，她整个人被扑得撞在门后。
祁玖紧紧地贴着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执着：“黛黛，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给我点时间。”
“时间？”姜黛声音微扬，满是震惊与无奈。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竟然都没能让向来高傲清冷的祁玖答应分手。
“黛黛，我可以改。”祁玖的话语在姜黛耳边响起，让她彻底懵了。
一直以来，姜黛都以为自己攻略祁玖的过程充满了艰难险阻，却没想到，祁玖似乎沦陷在这段感情中的程度一点也不比自己少。
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突然离开，祁玖该会有多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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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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