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坐下,李琦瑞就靠了过来,一脸神秘的对两人说:“南哥,唐大佬,你们想不想知道我们刚才在说谁啊?”
南故作势要起身,被李琦瑞一把拦了下来:“别走呀南哥,我说我说。”
南故看了一眼托着腮含着笑的唐以沨,还是慢慢的又坐了回去。
“尤秃驴最近好像想评职称,但按着领导的意思,这种好事还不该轮到他,人就急眼了,现在就跟刚出笼的疯犬一样,逮谁咬谁......”
李琦瑞说着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后窗,像是害怕尤秃驴也来咬他一样:“而且他特过分,前些日子他不是为了给领导留个好印象逮了好几对情侣么,今天又逮了一对,他把人家唤到办公室就开始盘问,说着说着突然问了一句简直不是从人嗓子眼儿里发出来的话。”
后面那句话李琦瑞说的很小声,可围在他旁边听的人还是听到了。
他说,你有多久没来月经了。
人们沉静了一瞬,又在下一秒炸开了锅。
“卧槽,人身攻击都不带这样玩的呀,这能是一个老师能说出来的话吗?”
“对呀,那不就相当于问人家你是不是怀了吗?这都算诽谤了吧?”
......
饶是大家再怎么群情激愤,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毕竟当时没人录音,而且就凭一句话,也不能让尤秃驴怎么样,顶多是让他的名声再坏点罢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骂完,又沉默了一瞬。
“话说唐大佬,你这校霸的名声到底是怎么来的呀,感觉跟想象的也不一样啊。”李琦瑞看了一会坐在他面前的两个少年,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一听他说起这个,唐以沨先是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看着旁边的南故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初中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变得有点厌学,然后中二病犯了,去打了个耳洞,买了个黑色的耳钉戴着,还学会了抽烟,有一天正准备逃课呢,寻思尿急上个厕所吧,就夹着烟进去了,没想到里面有人在校园霸凌,就出手救了一下,好巧不巧被人撞见了,这名号也就跟着传到了现在。”
他说的简单,可只有自己知道当时心里有多难过。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回来啊?”唐以沨听见小时候的自己在问奶奶,声音很小。
“他们出去上班,才能养活你和奶奶啊。”
“哦......”
可是他不想当别的孩子眼里那个野孩子,也不想受了委屈之后,看见别人的父母一边替自己孩子出头一边擦干他们脸上的泪。
但他当时什么都没说,在被别人嘲笑是野孩子时没说话,在被别人家长说成是没家教后没说话,在顶着脸上和别人孩子打架打出的伤回去后也没说话。
却在看见奶奶脸上的失望后问了一句这个。
奶奶是个思想比较传统的人,觉得一个孩子天天打架哪能是什么好孩子,也没想着去问打架的原因,只是半是哄人半是期许地告诉唐以沨:“你好好学习,他们就会回来的。”
只是人会长大,年少的谎不可能信一辈子,在搞清楚即使他学习再好,他爱的人也不会为了这个停留后就失去了学习的动力,变成了别人口中的校霸,然后靠着这个名号给自己和别人避免了很多麻烦,直到为了杜淮在少管所呆了三个月后来到这里。
他那时候基本上真的已经快成了一个小混混,是那种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不好惹的类型,眼神总是凌厉的像一把锋利的刀,嘴唇也不像现在这样老是带着笑,大多数时候都是抿着,右耳上戴着镶着黑色宝石的耳钉,手里经常夹着烟,但很少会点燃,就这种装扮在教学楼里的围栏上靠着,看着别人都自觉地从离他八百米远的地方绕过。
那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唐家父母自觉对孩子有亏欠,也不太插手去管,至于唐奶奶更是对唐以沨感到失望,不再那么热衷于让他好好学了。
他那天刚跟父亲通过电话,对方看见他又是这种打扮后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逐渐按下去的手机屏幕,里面是他自己的样子,他看着自己不伦不类的打扮,头一次发觉自己真的很差劲。
他不敢再就着这个话题想下去,索性离开围栏去了厕所,想着顺便洗把脸,结果刚进去就听见最后一个隔间里有声音。
“呦,又提前出来上厕所呐,小娘炮。来吧,不是要上吗,给哥几个脱一个,让大家好好看看你是不是个男人。”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道。
抽噎的声音很小:“不......不......”
“嘿,还是个结巴。喂,让你脱就脱,不脱哥几个可上手给你个教训了啊!”对方威胁着。
唐以沨再也听不下去了,咚的一声,门被踹开了,在快要砸到人时,他一把就拉住了往下倾的门,让它倒在了旁边。
“你是什么人,敢来坏哥几个的事。”那个为首的长得也很流里流气,他看看抖得跟筛糠一样的男孩,又看看长相俊美的少年,不怀好意地笑道:“你不会是这个小结巴的姘头吧?”
“滚。”
“呦,还挺烈,喂,你长的不错啊,要不要跟了哥几个?”
“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唐以沨有点不耐烦了。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饱含力量的拳头就落到了他脸上。
“找死。”他看着冲上来的众人,又快又狠的把他们挨个儿放倒了。
下课铃响了,一个男生着急地冲了进来,看样子憋了好久:“我去,厕所厕所厕所......”
他看着地上的门和人,又看见了刚好偏过头的唐以沨,以为自己撞见了□□的动手实景,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得被杀了灭口,吓得连厕所都没上就跑出去了。
唐以沨冷冷地回了头,没有对这种场面发表什么看法,而是转向男孩问:“还好?”
男孩愣愣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男孩的答复后唐以沨就回了家,等学校对他的处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那些小流子倒也没有找老师,也不敢再找男孩的麻烦了,深怕再接受正义的制裁。
“哇哦,这么一听的话,唐大佬真的跟其他的混混不一样太多了,像我们那边的职高,那些混混想打谁就打谁,根本不需要理由,更别说给弱者出头了。”方谢说。
“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打人?”唐以沨有些疑惑,“这有什么用吗?”
“他们的脑回路异于常人。”南故淡声道:“你就很好。”
他好吗?在把自己变成这种样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从别人那里听见过这种赞美了。
这是第一次。
“哎?我突然想到一个最近网上很火的词条,叫做父母爱情,你们听过吗?”傅之行说。
“我听过,这个我有发言权,我父母就是这种,他们老甜了,在我爸追上我妈时,他把我妈带到了家乡那儿,然后我妈妈特别喜欢那棵樱桃树,我爸就托人给那棵树挖过来种我们家院儿里了。”李琦瑞兴奋地说。
听着大家对于父母辈爱情的描述,唐以沨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爸和他妈是在大学社团聚会的时候认识的,不同部门一块的那种。
他们都在学校里的英文社,而且都是部长,每天的交集挺多,日常也会聚在一块吃饭,两个人的兴趣爱好重合度挺高,公共课也都是一个老师教的,见面机会都比和班里的人还高了。
他爸唐明远是学自动化的,他妈是学金融的,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他们居然也能每天聊的有来有回,而且还经常约着出来玩,这一来二去的竟也对上了眼,然后以后再出来玩的时候唐明远就会带一束花,上面挂着张卡片,是自己写的花语。
有一次他们约着去的地方是个公园,里面有很多鸽子,他们在雕像上、行人的肩上和手上,有一只甚至飞在了唐明远带来的花上,他这次带的是洋桔梗,透明的包装袋里插着嫩粉色、粉白色还有白色的花,柔美的颜色配着摇头晃脑的白色鸽子,一点都不违和。
卡片上金色的字迹笔锋凌厉,一点都不圆滑,一看就不是个学金融的料,但她还是在那一瞬间心动了。
她切切实实听到自己的心声时,听见唐明远说:“我想要给你永恒的爱,你愿意吗?”
和唐以沨一样,南故也在想着他的父母。
他爸南池是农村孩子,也是村子里唯一考上名牌大学的,家里非常落后,父母更是无业游民,不想着外出务工也不寻思包块地种东西,就想着孩子学有所成了可以带他们去大城市里潇洒潇洒。
南池做着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美梦,觉得自己一定就是不是池中之物的金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自信感动了上天,竟然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就是南故他妈妈翟霰,她家境殷实,父母也很开明,但死活不同意自己女孩跟南池结婚,翟霰一身反骨,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比她大一岁还时时照顾她的学长,说什么也不听家里的劝告,就是铁了心要和人家呆在一块。
第三个案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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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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