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琅!”张念冲进门诊室。
而他厚重又急切的声音,硬是把前一秒还在思考虎符城为何来了东洋人的沈琳琅,给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沈琳琅一脸诧异。
“哈——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张念松了一口气,而后笑着说道。
“嗷——真好。”随后沈琳琅也笑了起来。
医院的工作常常让沈琳琅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再加上张念也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两人可以相处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
这些日子,沈琳琅总是会想起张念住在家的那段时光,想起朱雀巷的邻里街坊,巷口外嬉戏打闹的孩童;
想起李伯伯挂着笑容的脸、在庭院内忙前忙后的王婶儿、还有因偷懒被发现后挨训的下人;
想起母亲庭院中央开得枝繁叶茂的木绣球,还有仲夏夜里,西苑垂柳下,两个彼此倾慕,常久坐于长椅上吐露心事的他和她……
那个时候的沈琳琅以为这一切都是新生活的开始,可谁曾想,这些,竟是结束。
虽然当时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拥有了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才会有现在这些美好的回忆。
所以张念的一句“想来看看”对沈琳琅来说就像一剂镇定剂,让她感到无比心安。
或许这个世上真的会有人,哪怕他什么也没做,但只要他出现,光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感到开心。
而张念之于沈琳琅就是这样的存在。
随后,张念开车载着沈琳琅离开了医院,而此时医院大门正对面三楼的窗户内,一双被窗帘半掩着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午时,张念和沈琳琅来到骡马市的一家餐馆,就是马二之前提起的闹市里最有名的那家。
“听说这里的招牌菜——红烧肉,很是美味。不如我们今天就吃这个吧。”张念问道。
“好啊”
“小二,来一份儿红烧肉、一份儿竹笋炒肉,再加两个小菜、两碗米饭、一个大份银耳莲子汤。”张念喊道。
“这么多吃得完吗?”沈琳琅笑着问道。
“吃不完可以带回去啊,而且总得每样都尝一遍才能知道什么好吃吧。”
而后沈琳琅笑了笑,便没再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菜便上齐了。
只见这招牌菜红烧肉,看上去爽滑酥嫩、秀色可餐。一口下去口感饱满、肉汁四溢。而这竹笋炒肉,不仅笋片切得极为规整,就连肉也成片相连,二者荤素结合颇有意味。再加上几颗小米椒的点缀,卖相也极佳。
“我记得王婶儿做这竹笋炒肉总是习惯把笋切成丝,说这样口感更好。但她呀,每次做都控制不好油量,所以吃到最后,那丝儿全都浸在盘底的油水里了。哈哈……你还别说,这红烧肉的味道,跟王婶儿的可真像。嗐……她这厨艺,就算是来这儿开个饭馆都没问题。怎么偏偏就留在我家了呢……”
“琳琅,别太难过了。来——喝口汤。”说着张念便拿起勺子,然后舀了一勺银耳莲子汤给沈琳琅喂了过去。
“嗯!这汤真不错,你也尝尝。”说罢,沈琳琅也拿起勺子给张念喂了一口。
“对了,这几日你要没什么要紧事儿的话就好好待在医院里,如果想买什么,直接吩咐马二去做就行了。”张念喝完汤后说道。
“噢,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这几日虎符城不太平。让马二跟着你,我好放心些。”张念措辞婉转,并未有要说明真实原因的意向。
“说得也是,毕竟莫名其妙出现几个东洋人,还中了枪,确实挺奇怪的。”沈琳琅边点头边说道。
“东洋人?还中了枪?这是怎么回事。”张念一听便觉得不对劲于是赶忙问道。
“哦,就是今天早上一个急诊的病人,左腿中了抢,口音怪怪的。听护士长说好像是东洋人。”
“不对啊,何忠权手下不是派人到大大小小的医院里去寻了吗?怎么会漏掉医疗条件最好的康阳医院呢?又或者是他们封锁了消息?到底是何人能有这么大的权力?……”张念陷入思考。
“张念……张念!”
“啊?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快吃饭,菜都凉了。”
“哦哦,好的好的,你也多吃点儿。”回过神的张念顺道夹起一块肉,放进沈琳琅的碗里。
吃过饭后,张念便将沈琳琅送回了医院,而后自己又开着车去了督办厅。
而等沈琳琅来到门诊室前,便看见两个身着黑衣的人徘徊在门口。随后沈琳琅上前瞧了过去,才发觉他们就是早上将她和护士长拦在手术室外的东洋人。
“沈医生你好,我们奉会长之命前来请您到休息室品茶,劳驾您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东洋人看见沈琳琅后说道。
“会长?”
“是的,您今天上午救治的那位,正是我们东亚古玩交流商会的会长。”那个东洋人继续解释道。
“你们会长找我有事儿吗?医院应该有安排相应的医护人员进行术后观察吧。”
“沈医生误会了,我们会长找您并不是为了治疗的事。”
“噢?那岂不是更没有找我的必要了。”
“沈琳琅小姐,我们会长具体找您什么事,您只有去了才知道。请您不要推脱,拜托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叫什么?对方看来是有备而来,这架势摆明了非要我去不可。”沈琳琅思索了片刻后便跟着他们去了休息室。
沈琳琅随着他们穿过走廊,来到休息室门前,而后那东洋人上前打开门并示意沈琳琅进去。
“沈医生,请。”
而沈琳琅刚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茶香。
“也不知这东洋人是什么癖好,居然上医院来都带着茶具。”沈琳琅心里思索到。
而后沈琳琅继续往里走去,等她来到窗前便看见一身穿玄色和服,端坐在茶桌前的男人正细细品着手中的茶。
那东洋人将手中的茶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而后抬起头来,正对上沈琳琅冷淡无光的眼神。
“沈小姐你好,鄙人松野一藤。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那东洋人举起手中的茶盏对沈琳琅说道。
“你好”沈琳琅淡淡地回道。
“沈小姐不必拘谨,请坐。”松野一藤一副很是恭敬的样子。
“不必了,松野会长。听说你找我有事儿?”不想与这东洋人有过多纠缠的沈琳琅开门见山道。
“哦?沈小姐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松野一藤似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沈琳琅没有直接回复,而是朝带她过来的那两个黑衣人瞥了一眼。
“原来如此,沈小姐,其实我并无此意。我总觉得‘会长’这个身份难免会让我们之间的交流产生不必要的距离感。所以还请沈小姐不要怪罪我刻意隐瞒。”
“松野会长多虑了,即使没有这个身份,我们之间也有着难以跨越的距离。”
“沈小姐,好像对我有些偏见。”松野一藤低下头思索道。
“松野会长,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的话,我想我就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了。而且我还有其他患者,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罢,沈琳琅便朝门口走去。
一旁的黑衣人见状想要上前阻拦,结果却被松野一藤拦了下来。
而后松野一藤望着沈琳琅的背影,什么也没说,直到她完全离开才将头转了过去。
与此同时督办厅内,何忠权正与张念讨论着这突然出现的东洋人。
“难道是……松野一藤?”何忠权若有所思。
“谁?哪儿疼?”张念并未听清何忠权说得什么。
“什么哪儿疼,是松野一藤。”何忠权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何人?”张念满脸疑惑。
“东亚古玩商会的会长。跟你一样,年少有为,二十岁出头便在古玩界闯出了名声。没想到这才过去六七年,便已经是会长了。”何忠权唏嘘道。
“可别拿我跟那东洋人相提并论,我可承受不起。”张念一脸不愉快道。
“嗐,我就顺口一说。”
“所以,这古玩商会的会长来这儿干什么?难道这虎符城有什么宝贝不成。而且竟还中了枪,看来他这仇家可真是不少啊。”张念悠然自得地说道。
“这谁能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既然封锁了消息,就说明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儿,尤其是不想让官府知道。所以我看啊,我们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妥,那就先暗中观察几天,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是张念,你搁这儿教我做事呢?”何忠权顿了一会儿后,才猛然反应过来。
“咳咳,虽然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保守起见,还是按我说的做为好。”说罢,张念便朝门口走去。
“欸?你——”还没等何忠权把话说出口,张念就已离开了厅长室。
张念走出督办厅后,便在街上闲逛了起来。而此时的虎符城正沐浴在阳光之下,显得颇为宁静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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