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冲脸上换成笑容，说道：“我刚接到陈总的电话，他对你方案中的人文要素非常满意。”
她挑了挑眼角，略带深意地望着李莳珍。
李莳珍被看得有些招架不住，说：“客户就是上帝，上帝满意就好。”
“珍珍，我看了你做的宣传片，概念很新，也很有人文关怀，”她眼波流转，莞尔一笑，“不过，如果我是客户，我可不会说出非常满意这四个字。”
“苏姐您看怎么改比较合适，我争取达到您的满意。”
苏冲忽然笑了，“我满意算什么，只要客户满意，多么烂的宣传片都可以，我绝不反对。”
李莳珍挤出一个笑。
“珍珍，”苏冲站起身走过来，高跟鞋在地上砰砰地敲了几下，她停在李莳珍右侧，低头傲慢地凝视着她，“你教教我，怎么才能两手抓，一手搞定公司领导，一手搞定甲方爸爸。”
她啧啧几声，“真是好能耐，后生可畏啊。”
李莳珍不由得后退了一小步，八厘米的白色尖头高跟鞋险些踩空。
她想到在普世的那个晚上曾暗暗下定的决心，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岑溪的那条珍珠项链，轻轻道：“苏姐，我如果真有那个能耐，就不会一直被人踩在脚下了，我的能力如何，抛开C大的光环不说，苏姐您应该是最了解的。”
“你！”苏冲大概第一次被李莳珍顶撞，有些失态，但很快，她调整好情绪，笑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不，恭喜啊珍珍，你发光了，只是啊，职场是一场马拉松，别太快燃烧自己哈。”
李莳珍对这番“爹味”的发言十分熟悉，上一个公司老板是PUA大师，她早已脱敏，“谢谢苏姐，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干活了。”
“嗯，辛苦了。”
李莳珍关上身后的玻璃门，直接去了洗手间，激烈的对抗让她双颊绯红，她洗了把脸，坐在马桶上，想，她到底有什么手段，竟然攀上了陈可汗的关系。
可能这一切，也只能等周末的时候见到陈华才能揭晓答案。
晚上又要加班，但是跟岑溪约了瑜伽，李莳珍就叮嘱林淼和Joe早点下班，自己则暗暗决定，瑜伽课结束后再回公司继续加班。
她自知根基浅薄，只有在东风来时拼命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几天不见，没想到岑溪竟然换了发型。
李莳珍盯住她看了半晌，“你的长发呢？”
“剪了呗。”岑溪苍白地笑了笑。
“我晕，你跟顾是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没分手吧？”她试探地问。
没想到岑溪竟然点了点头，伸手抹了抹眼睛。
“……真的假的？”
岑溪终于憋不住笑，“逗你的，我们好着呢。”
“好呀你，看我不打你一顿。”李莳珍追上跑远的岑溪，两人嬉戏打闹，在瑜伽馆里翻滚。
好不容易才被教练分开，岑溪问：“说实话，我短发是不是很精神。”
“很难看。”李莳珍撇嘴。
“珍珍生气的时候难看就是好看。”岑溪吐舌。
“看在你的男友在事业上助我一臂之力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怎么说？”岑溪一头雾水。
“今天早上，苏姐忽然叫我去办公室，让我负责映天的项目，是不是你呀，可爱的岑小溪，帮我在顾总面前美言了几句呢~”
“那必须滴。”
“哎呀呀，真得感谢你走了狗屎运交到这么个男友呢。”李莳珍将头埋在岑溪怀里，撒娇道。
“我才得恭喜你走了狗屎运交到我这么个好友呢。”
“嘿嘿。”
半小时热瑜伽后，李莳珍和岑溪浑身软绵绵地走进了咖啡厅，一人要了一杯蜂蜜柚子茶后，李莳珍又多点了一个提拉米苏，死乞白赖地说：“这个蛋糕呢，是小的孝敬您的。”
“真乖。”岑溪隔空一个飞吻，“对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个陈总的事呢，他怎么会是Alex呢？”
李莳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公司的徐总跟他是剑桥校友，两人毕业之后在伦敦创立了汉人，他是CEO，徐总是COO，我也是刚知道那年去学校演讲的人是他。”
“这也太巧了吧，兜兜转转八年，在你初恋马拉松跑费了之后，突然间，他就来了，这只能说是缘分啊！”
李莳珍有些羞涩，吞吞吐吐，“我跟他……又不是那种关系……”
“你骗得了林鹏你可骗不了我，你那芳心暗许的模样，对那个Alex不是情窦初开才怪呢。”
“我当时才18岁，对他也只是崇拜好不好，是崇拜！”
“一点爱慕也没有，那我可是不信的。”
“那……当然……也会……掺杂……一丁点……”
“算了，浑身上下数嘴最硬。”岑溪舀了一大勺提拉米苏放在嘴里，对李莳珍的态度十分不满。
“对了，你有当时的照片吗？我怎么对那张脸没什么印象呢。”李莳珍突然问。
“他又不是我的菜，我留照片干什么，你查查官网？”
“好主意。”李莳珍点头，翻了好一会儿官网，惊喜道：“还真有诶。”
“快放大一下。”岑溪放下蛋糕，凑过来看。
那是汉人公司演讲后的全体大合照。照片虽然有，但像素较低，放大后每张脸都是糊的，李莳珍甚至找不到自己在哪。
“哎，这个是我啊！”岑溪突然指着右下角靠右第二排的女生，手指划到第三排的一个女生，“这个是你！”
李莳珍翻了个白眼，难以置信，“……这糊得要命，能认出来才怪呢……诶，你别说，这好像真的是我那条白裙子……”
岑溪哼了一声，“我就说吧，我这眼力无人能及，对了，改天约着陈总和顾是侯，我们四个见个面，兴许我能认出来呢。”
“好主意。”
“那你跟他亮明身份了吗？”岑溪问，挤眉弄眼道：“这样是不是更有利于业务（恋情）开展啊。”
“也许，还是不要说破吧，我还不知道四年前，他为什么突然不回我的信了呢。”
李莳珍轻叹一口气趴在桌上，眼睛里充满了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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