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宫人通报,说三藏法师发现了琉璃新制法的李世民,匆匆跑到殿外,却只看见三藏法师离开的背影。
背景中一闪而过的琉璃,确实与宫内的不同。
李世民可惜地直抽气,他不住哀叹道:“三藏法师怎么多停留一会儿,再仔细问问呢?”
长孙皇后跟在李世民后面出来,察觉出李世民的不愉,开口安慰道:“三藏法师自小生活在寺院,不了解二哥心中的想法,也不会知道普通事物底下隐藏的意义。如果三藏法师真的懂这些,那也不会被菩萨指为取经人。”
“幸好我派了人跟在后面,他们应该看得出新式烧制法的重要性。可惜当地人对普通游商的排斥感会远高于得道法师,他们想要拿到新式烧制法,恐怕需要花费不止一点心力。”李世民在心中庆幸,多亏他想得周全,不然就要错过新式烧制法。
唐三藏师徒跟着少年进了一开始看到用瓦片做顶的宅院。
少年把师徒二人安排在正厅,转身进去请高太公。
孙悟空敏锐地听见,后面传来高太公中气十足的骂人声。
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将少年骂了个狗血淋头:“让你去请高僧,你小子怎么刚出门就回来了?之前你请了那么多回,请来的不是脓包道士就是须有图名的和尚。这次你又打算用什么人来忽悠我,不会是街上随便拉了一个人吧?”
少年连连告饶:“太公,小子哪敢这样做。这次请来的和尚绝对能解决祸患,山叔说他们一行人是从大唐去往西天取经的大唐钦定取经人。高老庄离大唐也有些距离,路上还有零星的妖怪挡着。他们能一路安全到这,想必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大唐来的和尚?”高太公惊呼出声,语气瞬间就变了调,“高僧现在在何处?你可有好好招待他们?”
少年答到:“就在前院正厅里。”
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默不语,以及衣服的摩擦声,想必是高太公正在换衣服,打算出来迎接唐三丈。
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翠绿锦衣的老头从后面出来。
高太公忽视后头跟着的孙悟空,对为首的唐三藏做辑行礼:“不知高僧来我这高老庄落脚,真是有失远迎。”
孙悟空在旁边看着俩人互相说客气话,好一会儿才落座。
高太公待人的礼数也算周全,他先让人上了茶点,等唐三藏用了几块,再开口试探道:“长老可是从大唐而来,有法子替我驱赶妖怪。”
“贫僧确实是从大唐而来,但要驱赶妖怪,还是得靠贫僧的徒弟。”唐三藏合掌行礼,然后指着孙悟空对高太公说。虽然唐三藏是武僧,但他也知道,他最多能打打豺狼虎豹,妖怪还是得靠孙悟空来对付。
高太公这才将目光移向孙悟空,他嘶了一声才忍住,脱口而出的妖怪二字。要不是相信来自大唐的唐三藏的本事,他恐怕早就跳起来跑开了。
“这猴妖面相丑陋,但比不上来我家的妖怪,他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本领?”高太公仅看了孙悟空一眼,又将目光收回去,转头对着唐三藏质疑道。
“你这老头怎么还以貌取人?俺老孙这模样吓人,但本事可大着呢!”孙悟空都快被只知道看脸的高太公气撅过去,唐三藏只说这副样子能吓退妖怪,没想到凡人也一同被吓退。
高太公又是一吓,忙说不敢。
高太公缓了缓心情对师徒说出内情。那妖怪不能说是强占高翠兰,也没有占长达三年时间,少年在街上说的话完全是夸大。
妖怪是通过正经招婿进的高家,只不过处了没多久,妖怪就露了贪吃的本性。又因为不注意形象,原本的黑胖汉子样不愿意维持,变成猪头脸,才引起高太公的反感。
“这么说来,这妖怪也没干什么坏事。”孙悟空听得满脸纠结,高太公这番话中的妖怪,已经能算是好妖,真正作恶的妖怪可不会上才不会老老实实帮高太公家犁地。
孙悟空看向唐三藏,唐三藏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孙悟空说的观点。
“太公可知道那妖怪有没有别的事迹,光凭这些贫僧徒弟的确无法除妖,最多只能帮你们讨个退亲文书,让小姐重回自由,以后再嫁个好人家。”唐三藏沉默半晌问。
唐三藏虽然是想教妖怪弃恶从善,但高老庄这妖怪看上去只想像普通人那样娶妻生子,平常生活也卖力,最多有些口腹之欲。想要好好过日子的妖怪,无论哪位僧道来了,都挑不出指责的点。
高太公难不成要说,他就是嫌弃这妖怪,嫌弃妖怪毁了他家的清名、疏远了所有亲戚,想要把妖怪赶尽杀绝。
见高太公无话可说,看上去要发怒。
一旁的少年连忙抢答:“这妖怪只是在太公家看着老实罢了,实际上可不止这些。太公家周围之所以没人,不是因为乡里乡亲敬重畏惧太公,而是这妖怪会弄风。他云来雾去,走石飞沙吓的左邻右舍连夜搬走,周围才如此空旷。”
“曾经有人看见妖怪往附近山上跑,好奇地跟上去,最后只找到一把尸骨和撕破的衣裳。想必这妖会吃人,所以太公才怕,怕妖怪哪天不想再装,就看不到以后的太阳了。”少年的语调越来越轻,青天白日的,竟透出一股阴森来。
“既然如此,贫僧就让徒弟去试探试探。”听到和人命相关,哪怕唐三藏知道这个信息不一定准确,也痛快地答应下来。
高太公收起面上的怒意,拎着烛火就带师徒二人往侧边儿走。天色明明还亮着,这边屋子里面却暗的得伸手不见五指。
高太公又使了小动作,试探孙悟空。确定孙悟空是有真本事在,才在孙悟空的催促下,带着高翠兰赶紧离开此处。
孙悟空原地一转,就变成了高翠兰的样子。
里面儿昏暗,天幕中只放出高翠兰离开的侧影,也没让人看个周全。直到唐三藏点亮烛火,人们才看清能吸引妖怪的人长什么样。
“好一个美人,配给妖怪着实可惜。”不少人**上心头,竟在街上吹起了口哨。
“就是因为美,才会被妖怪看上。你这副丑态,怕是送到妖怪面前,人家都不带正眼瞧你。”路过的女郎、娘子厌恶地看着他们,开口就是直白的讽刺。
夜幕降临,唐三藏离开高翠兰闺房,天幕也随之移开,只剩孙悟空一个人翘着脚,无聊得等妖怪上门。
夜半时分,这妖怪终于知道回来。昏昏欲睡的孙悟空赶紧从床上爬起,回想曾经见过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姿态端庄地坐在床旁。
孙悟空三言两语就将妖怪的火气逼出来。光听妖怪说的话,真是字字血泪,就像是被凶恶主家压迫的长工。事情都是长工做的,功劳却全部被主家占去,最后还要被主家扫地出门。
妖怪说高太公一家至今能有这副身家,他的功劳至少要占上七成。
孙悟空又一激,说高太公背地里怎样嫌弃妖怪,妖怪听到后气得转身就要走,想要去找高太公算账。
“有俺老孙在,你就别想当着我的面伤人。”唐三藏已经向高太公保证,现下无论谁对谁错,孙悟空都不会让妖怪闹起来,免得毁了唐三藏的名声。
孙悟空一把拽住妖怪,将妖怪往回拉,并变回原样:“俺老孙捆了你,再让你去理论。”
顺着动作回头的妖怪满脸不可思议,就像是看到了煞神。情急之下,原本不如孙悟空的妖怪竟然凭空生出一股蛮力,硬生生挣脱孙悟空的束缚,驾起云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孙悟空也跳上筋斗云,跟着妖怪往旁边高山赶去。
“你这弼马温,不是因闹天宫被如来佛祖压在山下吗?怎么会跑到高斯藏来装模装样除妖,你不也是妖,我定要找人去天庭告你一状,这次直接将你压灵山下面。”妖怪被孙悟空在半路截住,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看来你来历不凡。说,你哪路出身?”孙悟空知道这是遇上了关系户,举着金箍棒,指着妖怪问道。
这妖怪也是爱炫耀的性格,孙悟空就这么随口一问,他便将自己的身份本领说了个明明白白。
妖怪还将自己被罚下天庭,从天蓬元帅变为猪妖的事怪罪在孙悟空头上。
孙悟空气极反笑,对着妖怪怒骂:“你调戏嫦娥如何能怪到俺老孙身上?俺老孙天生地养,从没有男女之情这等苦恼。”
妖怪不服,上前就是一钉耙,试图封上孙悟空的嘴。
孙悟空虽然不想打,只想去天庭叫人,让人收拾自己扔下来的猪妖。但猪妖都要打到他头,只得上前应战。
不过既然知道猪妖来头,孙悟空便没使劲。天庭当年派这么多人都没制服他,一个转世的天蓬元帅,又怎么可能伤到他。
猪妖果然不敌,没打几招就溜回云栈洞。
孙悟空放下狠话,取经人就在此处,后面有天庭的人跟着。他这就去找人,让人把犯事的妖怪重新带回天庭审判。
说完便踏云离去,准备对高太公解释猪妖的来历,并问问还要不要除妖。毕竟嫁给前天蓬元帅,就算他现在丑陋了点,对凡人也算高攀,说不定高太公会心动。
听到取经人三字,从石床上跳起来的猪妖焦急地走来走去:“这瘟猴居然跟着取经人,难不成也是观音菩萨吩咐的。他怎么不早说,这下子我在取经人面前的形象全没了!”
猪妖打开洞门打算跟上去,但刚迈出去又想到了高翠兰。两个想法在他脑海中轮流出现,吵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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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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