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情况有变。”唐三藏刚坐下打算闭目养神，就听见孙悟空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话音未落，孙悟空就带着猪妖落到他们面前。
唐三藏离得近没被吓到，离得远的高太公反倒被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一把老骨头的高太公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疼得他扶着腰怎么也站不起来。
猪妖虽然不久前还想找高太公算账，眼下看到高太公的窘迫样，却全然忘了高太公对他的嫌弃。
看到猪妖靠近高太公显然更加害怕，但他没有勇气拒绝，只能在猪妖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坐回椅子上。
“悟空，你不是说要去天庭吗？怎么带着妖怪回来了。”唐三藏压低声音，小声地问。
依旧被猪妖搀扶着的高太公，眼神中也带着小心翼翼地求救信号。
这老头，之前还大言不惭要抱大腿，想全家升仙。现在猪妖就在面前，却被猪妖的丑陋吓得将自己的打算全忘了，真是有贼心却没贼胆。
“师父。”孙悟空还没说话呢，猪妖就大喊出声，他神情激动地往前一扑，跪在唐三藏面前表忠心，“观音菩萨劝我向善茹素，让我在这等师父你一起前往西天取经。师父行事低调不张扬，若是早点知道，我必定出去迎接。”
猪妖不愧是在天庭混过的人，光讲自己的好不讲自己的坏，把自己说成一个迫切等待师父到来的好徒弟。
不说直来直去，哪见过这套的孙悟空。就连经常和猪妖相处，知道猪妖会说话，因此将女儿许给猪妖的高太公，也听得瞠目结舌。
这一番话，真是好不要脸。
“你所谓的在这等我，就是杀生娶妻？”唐三藏倒是没有被猪妖哄骗住，直接说出了猪妖在这做的事。
猪妖眼睛一转，直接将问题甩到别人身上：“这不是不知道师傅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嘛？菩萨叫我在这边等一等，等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师傅你过来。我想着凡人脚程慢，说不准得等到我和翠兰的孩子大了才能等到师父。”
“那杀生一事呢？”唐三藏定定地看着猪妖。
猪妖脸色一僵，诺诺地不敢说话。许久才听到猪妖开口狡辩：“这不是投了猪胎，许久才修出人心。一无所知时犯的错，又不是我的本意。”
唐三藏还没忘记，一开始同意除妖时，少年说的近几年有农户跟上去失踪。
但这件事现在已经不能再提，当时他们以为妖怪是普通妖，才能应下来。现在知道猪妖的天庭神仙转世，高太公又畏惧巴结猪妖，这事就只能就此结束。
唐三藏看了一眼已经蹿到椅子上的孙悟空，孙悟空被桌上摆的野果酸得直咧嘴。又看脚旁眼巴巴看着他的猪妖，头痛地想叹气，菩萨怎么光给他找麻烦的徒弟。
唐三藏试图拒绝第二个徒弟，有孙悟空在，他们已经可以顺利到达西天，不需要再来一个。
“既然你已经娶妻，那就留在这吧。菩萨虽然要求你陪我，但我也不是那种强迫别人抛妻弃子的人。若是菩萨问起来，你说是我的意见即可。”
唐三藏说着还看向高太公，高太公现在依旧一脸纠结，显然是在猪妖的容貌和身份之间徘徊犹豫。
“师父，不可啊！”猪妖虽有色心，但菩萨的意见也不敢违背。而且他留在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以前的身份。菩萨可是说了他将功折罪才能取得正果，猪妖不愿意一辈子都这幅丑样面人，这不但会吓退旁人，连翠兰都会被吓到。
“你总不能两样都要吧？”孙悟空悠闲地喝完一壶茶水，才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搭话，“既然已经取了娇妻，那就留在这。说不定等我和师父回程，还能看到你孩子爬树抓鸟雀。”
“怎么就不能两样都要？我大不了取经结束后再与翠兰做夫妻。”被孙悟空的话一激，猪妖来了脾气。
“岳父，等小婿我取经回来，必定与翠兰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只望岳父能给小婿一个机会。”猪妖走到高太公面前恭敬地行礼保证道，并希望高太公再给他一个机会。
高太公总算收拾好了心情，脸上平平淡淡的，谁都没能看出他心底是什么样的想法。高太公只说猪妖真要走的话，他给猪妖置办行李，好方便猪妖上路。
在场所有人都同意猪妖跟着唐三藏一起离开，那唐三藏也没了拒绝的理由，只得收下猪妖。
虽然折腾了一晚，也没有休息好。但唐三藏拒了高太公的挽留以及金银财宝和一盏琉璃灯，只带着写粗布干粮，和两人徒弟启程上路。
跟着唐三藏离开的，获得了新名的猪八戒还很不习惯。
离开高老庄的短短一段路，他何止是一步三回头，他恨不得走一步就在原地驻留上片刻，只为能看见高翠兰最后一面。
“呆子，看什么呢？”孙悟空实在是看不过眼，他拿金箍棒不断去戳猪八戒的肚子。
“你一个只知道吃桃子的猴子知道什么？我与翠兰多年感情，哪能如此轻易就放下。”猪八戒朝孙悟空翻了个白眼。
猪八戒才懒得和定住仙女只为偷桃的猴子讲话，真要向猴子学习，怕不是天地俱灭，都只能当个单身汉。
孙悟空被怼地无言以对，他冷哼一声，去了唐三藏边上，试图跟装哑巴的敖烈说话。
直到高老庄远得看不见踪影，高翠兰依旧没有出现在这条路上。猪八戒只得收回哀怨的目光，快步跟上孙悟空的步伐，免得唐三藏开口催促。
“哎，不爽快。我原以为三藏法师要好好惩治这妖怪，结果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什么事都没有。说了有农户遇害，到最后这农户白死了。”大唐那边儿，百姓们原本打算看三藏法师师徒除妖，结果最后收下妖怪当徒弟，那徒弟什么惩罚也没有。
“既然是观音菩萨要那妖怪给三藏法师做徒弟，那三藏法师又能如何？三藏法师也不过一届凡人，凡人又怎能斗得过神仙。”还是有人看得清局势，给三藏法师说了好话。
“我倒不觉得那妖怪是什么坏妖。”有人持相反的意见，那人给其他人解释，“原本高太公还想宴请三藏法师一行人，那妖怪不是自己说了他已断五荤三厌，最多喝些酒。”
“农户说不准是遇上了野兽，毕竟高老庄的人自己都不确定农户是为什么所害。灵猴也不确定妖怪洞府前的骨头是不是人骨，是不是以前留下的。我们又怎么可以随口推断一定是猪妖的问题。”
那人说得也有一番道理，原本群情激愤的人群被这段话安抚了下来，不再嚷嚷世道不公，神佛作恶这种要人命的话。
“三郎，你可要派商队去高老庄？”九楼中吴三郎的熟客们都在问这个问题。
他们与吴三郎相处已久，都知道吴三郎在头疼窗户该怎么改进。
之前天幕放出来的高老庄琉璃物美价廉，通透的样子远胜于长安本地的琉璃边角料，显然更适合作为代替品。
“不了，高老庄路途遥远。琉璃这么脆弱，带回来要花费的心力显然不会少，就算小心翼翼，多半也得报废。”吴三郎笑着摇头，以往最想找到新窗户的吴三郎，眼下却是最冷静的一个。
有熟客自告奋勇想帮吴三郎这个忙，毕竟窗户修通透一些，他们看着也方便。现在这个窗户看久了晕晕乎乎，看得人直犯困，不少人还会头晕。
吴三郎谢过大家的好意，才说出自己的打算：“既然天幕放出来了，那就说明陛下同样会看到。陛下命人研究琉璃多年，肯定会派人前去学习。如果陛下派去的人速度快，我派去高老庄的商队还没回来，长安的琉璃业就会发展起来，又何必折腾这一趟。”
“说的也是。”在座不少人都陷入沉思，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投资眼光好的小部分人，已经看到琉璃业背后的利益。想必几个月后，高老庄及乌斯藏国，不但会有大唐官方的人前去拜访，还会有不少民间商队跟着官方的脚步捞金。
“众位如此关照我，我也不能辜负了众位。正好今日到了一批蛇，不如我亲自做道蛇羹来给众位尝尝。”吴三郎大致问了一下在座的人的忌口，就转身进了后厨。
听到有蛇羹可以吃的熟客们，不再继续谈论还没在长安发展起来的琉璃，转而说起了蛇的美味，以及事后的功效。
去蛇盘山鹰愁涧抓蛇试图培养的人还没回来，大唐的本地蛇已经陆陆续续上了餐桌。
自从西海龙王三太子那句话说出口，蛇的价值暴涨。原本只有少数人吃药时才会用到的蛇，现在已经贵得供不应求。
从酒坛到菜肴，只要胆子大，哪里都能用上。女郎们或许只会因为蛇的鲜美尝几口，郎君们却因为一个默契的理由，恨不得多来点蛇好好补补。
虽说医匠们不止一次说过，蛇的功效没这么生神奇，依旧许多人不信。长安私底下流传说不能人道的几人，现在恨不得活吞来重振自己的雄风，好证明自己很行。
孙悟空：这桃不好吃，扔！这桃也不好吃，扔……
被定住仙女们：无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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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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