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林里正瞳孔地震。
就在几天前,他们看见的沈秋歌还是个端庄的姑娘,连走路都要注意步子,生在农村却小姐做派,穿裙戴钗,十指不沾阳春水。
而现在这个,不梳发髻,反倒扎着不伦不类的高马尾,在这么多人面前袖口和裤管都高高移起,毫无女儿家的形象可言。
......尤其是不知道为啥,总觉得她好像短短几天,长高了不少。
要不是脸没怎么变,林里正甚至以为这是换了个人。
沈秋歌拿棍子往地上一戳,斜倚着,扫了众人一圈,把头一昂,“没错,我打的,还抢了钱,抓了他家两只下蛋的母鸡。怎样?有胆的告我去。”
她的嚣张态度,令众人都非常不爽。
“你怎么能对长辈这么说话!你爹娘教你的礼义廉耻呢?”
“这么不懂礼数,没有教养,难怪没过门就被人休了回来!”
“光天化日动手打人还抢东西,目无王法!该打!”
眼见众多人都在指责沈秋歌,舆论风向一边倒向自己这边,曹老太婆媳俩嘴角都快翘到了天上。
面对这些骂声,沈秋歌面不改色,“我跟沈家的恩怨,关你们屁事?那俩贱东西都没开口,你们先吱哇乱叫了。在这边主持公道,爽,是吧?我的建议是先想想自己饭吃得饱不。”
此话一出,骂声更大,甚至有激动的说着就撸袖子。
沈秋歌见状招招手,拔起棍子抡了一圈,“别在下边骂了,跟我过两招。看你们这蠢蠢欲动的,光骂倒是显得我不尊重人。来,我让你三招,顺便也让你体验体验,我是怎么打的她沈家人。”
此话一出,骂声瞬间小了。
大伙都是过过嘴瘾,没人真想上去试试沈秋歌会不会真动手。
“沈大妞,你这话成何体统!”看着时机成熟,林里正咳嗽两声,站出来主持大局,“眼前这些,哪个不比你大,你怎么敢跟长辈说出这种话?”
沈秋歌上下扫视着林里正,摇摇头,“几天前他沈家人上门砸东西打骂我姐弟几人,你身为一村之长,在旁边看,哪怕装模作样劝解一声都没有。
“我问你,老王八,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开口?哪里来的脸摆谱呵斥我?你拼了几个妈,怎么敢跟我说出这种话?”
“你......”林里正一下哽住了,脸涨成猪肝色。
当时他确实就在围观的人群里,目睹事情的全部经过。但考虑到曹老太这些人骂得难听,反倒是几个孩子,管不管都没问题,管事还会惹来一身骚,也就没说什么。
可被一个后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面子上相当挂不住。
“助长恃强凌弱的风气,现在还带人上门欺负我孤苦伶仃的姐弟几人,装大头蒜?拿身份压人?长辈?村长?真是蝌蚪纹青蛙,你在秀你妈。”沈秋歌还是笑着,话里甚至没有怒气。
听见还有人嘀嘀咕咕,她提了提嗓门。
“见风使舵是吧?只会欺负弱小是吧?落井下石是吧?这么牛逼,怎么不上天?在这里指点我委屈你们了,不如去帮官老爷治理民生?明天我就进城,向县令举荐你们。
“好好干啊,指点不明白,三族都给你消了。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东西,长了嘴能开口说话就自以为是个人了?”
炮轰在场所有人的行为,让沈秋歌把仇恨彻底拉满。
但这仇恨值仍然不够,为了接下来有安宁的生活,她继续火力全开,轰炸全场。
“小蜜蜂摸电门,麻了个bee的。一帮畜生,仗着多活几年就爱不分青红皂白对人指指点点,还专挑小辈下手,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配不配。
“当时她沈家人打骂这些孩子的时候你不张臭嘴不主持公道,生怕挨这老不死的骂,现在就不怕挨我的骂?蝙蝠身上插鸡毛,你们算个什么鸟?
“在那儿叫是叫得凶,让出来跟我切磋切磋又不敢。这种行为,跟隔墙狗吠有什么区别?真是一个人拜把子,你算老几。
“曹老太婆是给你们钱了还是怎么?好端端的要上门来讨我一顿骂?长在头上的嘴巴不用来说话非要用来拉屎是吧?回家多刷刷牙,奶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粪池炸了,门口这么臭。
“愣着干什么?说话啊,怎么还沉默呢?不是对骂么?不是主持公道吗?不开口怎么主持公道?怎么着?这公道主持得爽不爽?
“讲话!愣,愣你马呢?这点本事都没有就敢上门招惹我?你们冒着粪气的脸我都记清楚了,下次见到我全都绕路走,听清楚没?不然老娘抄起棍子让你知道痛字怎么写。”
虽说远亲不如近邻,得罪人不是好选择,可她就乐意这么干。
这些人除了会在她背后嚼舌根之外,为她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将来还可能随时吸她的血,吸不到反目成仇搞破坏,不趁早斩除留着观赏么?也没有那价值。
猴戏倒是有意思,但看多就枯燥了。
沈秋歌对着人群一顿狂喷,奇妙歇后语和小名言不要钱一样往外冒,妙语连珠,唾沫横飞,把人全骂懵了才停下,歇口气。
“不妨直接告诉你们,我沈秋歌去了趟阎王殿,阎王爷他老人家不收我,说我还有日子可活,我有冤,赐我一身本事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们不怕死就来。”
这套鬼神理论相当骇人,曹老太和曹氏当时冷汗就下来了。
“听好了,老东西。”沈秋歌望向林里正,“第一,我们没欠他沈家的钱,是他们欠了我们,还反咬一口。第二,我打人是报仇,抢钱只抢回了本属于我们的钱。
“第三,你胆子大就去报官,我有理,不怕你们。第四,敢私下对我弟弟妹妹动手,我就去报官,到时候官府查到你些什么就不关我事了。你家那大屋子,我可是眼馋得很。”
说着,沈秋歌忽然一笑,“你家那大屋子,我可是眼馋得很。等你一家子全死了,我就带着弟弟妹妹搬进去。”
这次,林里正不再说多的话,气得转身就走。
但别人都没注意到他藏在袖口下颤抖不止的手。
他本想用别的办法来惩罚沈秋歌,以此立威,但沈秋歌这话一放出来,他就打消了念头,只能硬吃这哑巴亏。
因为确实心虚。
身为村长,他的家境是最好的,甚至能养两个读书人。而同村其他人,辛苦劳作一年所得也不过勉强饱腹。
县里下发的资助,并没有多少能真的均分到每户人家头上。其中的猫腻,自不必说。
沈秋歌怎么知道的他不清楚,但当代皇帝对这种事抓得相当严,一旦被查就是杀头抄家。
他不过一个平头百姓,没啥地位,更谈不上官官相护,所以赌不起。
平时村子里都是安分的小老百姓,从不会有人能想到这方面,对官能避就避,更不敢与权和阶级对抗,沾都不去沾。加上他做得也不是很明显,就没怕过。
谁知道沈秋歌这一醒,就像换了个人。
里正这带头一走,众人也都不敢再杵着,个个见了鬼一般快步离开。
转眼,刚才还热闹的门口只剩了曹老太婆媳俩。
“怎么?讨到你们要的公道没?”沈秋歌拎着棍子,朝两人靠过去,“也没事,公道没有,棍子是有的。”
“你......你......别过来!”曹氏吓得连连后退,扭头就跑。
看见沈秋歌满眼的凶恶,曹老太也魂不附体,嗷嗷叫着逃窜。
门前安静下来后,沈秋歌撇撇嘴,转身进屋。
这一转身,才发现三个弟弟妹妹站在院子里,怔怔地望着她。
“怎么了?”沈秋歌棍子丢到一旁,把沈夏尧抱起来,“正吹风呢,外边冷,都进屋去。”
沈冬铭和沈春霖都呆了。
在此之前,他们从没见过像沈秋歌这样剽悍的人。
男人没有,女人更加没有。
“吓着了?”沈秋歌拍拍兄妹俩的头。
“姐姐......”沈春霖握紧拳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娘教育她们不要骂人,她不会骂,也不喜欢骂人,可刚才看见的和听到的,居然让她莫名觉得爽。
特别是最后,奶奶和大婶被姐姐追着打的那一幕,简直太过解气。
“有时候人就得骂,知道吧?”沈秋歌捏捏沈春霖的脸蛋,“特别是这种欠骂的,一旦给他们点好脸色,他们就要蹬鼻子上眼。尊重,那是给同样尊重自己的人的。”
说完,沈秋歌毫不心虚地夸了一波自己能文能武。
武就不必说,至于文......
这样的条件,她当然不愿意过憋屈日子。
什么公道不公道,公道从不在别人的嘴皮子里,只在自己的武力之中。
道理是要讲的,而武力,是为了能更好地给人讲道理。
沈冬铭不太理解沈秋歌的做法,但他也觉得解气。
被爷爷奶奶这一大家子欺负了不是一两年,现在看见他们在姐姐的棍棒下狼狈逃窜的样子,突然觉得以往凶恶不可反抗的那些人,貌似也不过如此。
......
晚上,沈秋歌指着锅里清可见底的淘米水,质问沈冬铭,“这啥?”
“米粥。”沈冬铭拿起碗盛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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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火力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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