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也不恼,将嘴里食物咽下才道:“小凤儿也来打趣人了!”他转头问唐乐,“你回去后赶紧准备准备,趁早把她娶回去。”大厅内笑声盈沸。
“先生!”名唤白凤的少女羞红了脸,见唐乐不出手搭救,忍不住白了他眼,“唐乐,你就瞧着先生欺负我吗?”
唐乐赶忙夹了块肉送到她碗里,“小祖宗,我可没欺负你,你便是生气,也不能拿我撒气啊!”说完转身假意道:“先生,你再这样欺负我家凤儿,我可不依了,到时候小凤儿要打要骂,我都不拦着。”
“唐乐,你这个……黑心烂肠的……狭促鬼,你讨厌死了!”白凤忍不住用力拍了下身旁男子,又惹来一群起哄声。
唐乐了结了一桩心事,此时心情很好,也体谅她多日不曾见到自己,很乐意陪她闹一闹,忙捂住胳膊哼哼唧唧道:“哎哟,哎哟,小媳妇打人了,小媳妇打夫君了……”羞的白凤忙抬手捂住他口鼻,不叫他露出一丝声音。
这一通闹,叫白衣男子眉宇间染上了一丝笑意,似连碗里的粥也有了些滋味,又喝了一口才道:“两个泼皮猴子,赶紧绑一块去,日日闹的人厌烦。”嘴里说的难听话,眼里却盛满笑意。
彩月杵着小巧下巴,看着一对小情人玩闹,眼里带着艳羡,闻言转头看着白衣男子,“先生,月儿好羡慕他们。”
“羡慕啊,那你也去找个泼皮无赖耍耍,体会一二。”白衣男子就着桌上菜肴,勉强用完一碗粥,见身边姑娘闷闷不乐,也不知如何安慰她,毕竟他这副身体,还能活多久也未可知,何苦招惹她,沉声道:“好好吃饭!”说着夹了箸她爱吃的菜送到她碗里,少女被这一箸菜哄的眉开眼笑,又欢欢喜喜吃了起来。
到底还是个孩子,白衣男子又夹了几箸她爱吃的菜肴送到她碗里,瞧着她吃完一碗饭,吃第二碗时方放下筷子看向外面街市,想到什么柔声道:“你们慢慢吃,我出去走走。”安抚着拍了拍少女,叫她好生吃饭,自己走了出去。
彩月气鼓鼓扒着碗里剩余的饭,等人走了才小声道:“早晚要叫你做我的盘中餐。”
唐乐瞧着她那动作,不住摇头,“我都说了,你该温柔些,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子。”
彩月还未说话,身边白凤脸色一变,凉凉道:“是吗?那你看我温不温柔?”
“温柔,温柔,小凤儿是世上最温柔的女孩子了,在我心里,这世上再没有比你还温柔的女孩子了。”后院起火,唐乐顾不得嘲笑彩月,忙安抚身边人。
“怂样!”彩月白他一眼,忿忿吃着饭,先生叫她好好吃饭,她不能浪费食物。
白衣男子在街上随意逛着,遇到合心意的小东西,便停下赏玩一二,他打算买些小女儿喜欢的东西送彩月,小女孩生辰快到了,一个无父无母、家姐早逝的小姑娘,他总归要多疼些才是,一路上看了无数,也没见到什么合心意的,立在街头四处望了望,跟在一位妙龄女子身后,进了一间女子头面店。
店内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熏的他鼻腔发痒,连连后退,站在门口好容易适应了些,才走了进去,先从最近的脂粉看起,想着家里小女孩自来不爱什么妆粉,又因制蛊身上都是药味,他请老板替他选了一款味道清香淡雅的兰花香膏,随后去了内里卖头饰的柜台,从数百件饰品里选出一件银制蝶钗,钗头以银块雕出朵嫩黄色的茶花,花上立着一大一小两只栩栩如生的彩蝶,同那丫头的性子倒是相称。
转身又看见旁边摆放着些女子衣饰,想到她那一身衣服不知穿了多久,又选了一套内白外粉的女子衣服,一并到柜台结账,掌柜的是个有眼色的女人,一边算账一边夸赞,“公子是为内人置办衣物啊,像先生您这样的男子可少见了,老妇这店开了二十多年,还从没见过哪位男子或夫婿进来买过什么,哎!”
白衣男子摇头,“不,是给家里的妹子置办。”
“那你也是位顶顶好的兄长,总归是个好男人。贵客您好,兰草膏子三两银子,银钗一两银子,衣裙八百文,总共四千八百文。”掌柜的算好账,又问道:“你家妹子脚长几寸?”
白衣男子将一枚碎银递给她,摇头,“妹子年方二八,脚长几许,我确实不知。”
掌柜的将碎银丢进秤盘,正正好,不多不少。转身从后面柜台上拿出一双粉色女鞋,一并包在布包里,“看你是个好兄长,今日免费送您一双绣鞋,祝你家妹子和和顺顺,以后嫁人也有个像你这般好的男子疼着护着。”
“谢您吉言!”白衣男子接过包袱,低声谢道。
“哎哟,白姑娘,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掌柜惊喜的声音传来,白衣男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门口立着位白衣白裙的淡雅女子,整个人如笼在烟雨里的仙子,莲步轻移,行到柜台旁,将手上竹篮递给掌柜的,“您上次托我寻的兰草,今日给您送来。”声音如空谷幽兰,听来沁人心脾,白衣男子不由停下动作多看了几眼。
掌柜的接过那篮子,探头看了看,“果然还是白姑娘您厉害,这么水嫩的兰花,也就您能采到。”说着清点好数量,从柜台里数出一锭银子递给她,“白姑娘,还是原来的价格啊,一棵兰草三百文,这里是五两银子,请收好!”
“多谢!”白衣女子伸手接过银子,转身出了门。
掌柜的见白衣男子还在,疑惑问道:“公子还有什么事?”
白衣男子摇摇头:“没事,多谢!”他只是觉得那位女子有些面熟,就像这座城一般。
出了门,白衣男子仰头望望西行日头,慢慢往客栈赶,几步后停下脚步看向身后一条巷子,冷声道:“王公子既然来了,何必遮遮掩掩?”
一处街角旁,王怜花带着黑蛇正探了半个头出来,见被白衣男子抓包,不羞不恼,大大方方走了过来,瞧了眼他手里提的包袱,“哎呀呀,早知道公子去的是沁芳斋,我该早些来,我王怜花对这些,可比公子你熟悉得多,正好给你出出主意。”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千面公子王怜花,精通的东西确实比我多许多。”说的是恭维话,语气里却没什么恭维的意思,“王公子,我以为昨夜已经说的很清楚。”语气淡漠疏懒,恰似他这个人给旁人的感觉。
王怜花依旧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沈浪,但他毕竟是个没什么正事的懒散公子哥,有的是时间和钱财,当即去拉白衣男子,“相逢即是有缘,我看公子很有眼缘,想同你交个朋友。”
白衣男子避开他的手,刚要开口拒绝,王怜花已经转了身子看向另一旁,惊喜道:“飞飞?你怎么在这里?”他下意识看了过去,白衣白裙,发髻上簪着朵白色小花,是刚才那个女子,难怪她一身白衣,想来是为她那早逝的情人沈浪戴孝。
正在买家用的白飞飞回头,见是王怜花,不免冷了脸色,“有事?”曾经她和王怜花也算得同病相怜,对他也有几分姐弟情分,可这微末的情分早已随着沈浪的离开消散,她知道沈浪不会想要她再添杀戮,所以她放过了王怜花,也放下了曾经的自己。
“飞飞,数年不见,一见面就如此冷淡!”王怜花倒是眉开眼笑,像是故人相逢,“飞飞,这是我新结识的朋友……”他转头看着白衣男子,细细打量着他。
白衣男子朝白飞飞点了点头,神色淡漠,语气淡淡,“我还有事,先走了!王公子、白姑娘!”说罢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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