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沉闷的□□撞击过后,天凤与比方各自退后。
天凤止住后退的步子,毕方也不遑多让,堪堪稳住身躯。
天凤咽下喉间的腥甜,两人此刻金色竖瞳尽显,睥睨天下的神色令在座人心惊。
白惊岁冷眼瞥向毕方,毕方依旧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即使身受重伤,即使周围撒落的血液几乎都是他的。
他的表情极为淡漠,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勾不起他一丝兴趣。
天凤最讨厌他这副样子,白皙修长的手搭在剑柄处,缓缓敲击两下。
她的语气极为平静,却令人隐约从中听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那是长期身居高位之人,言语间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命令口吻。
“你真的很讨厌,讨厌到我最喜欢的搏斗在此刻都没了兴致”。天凤此刻眼中散发着金光,语气带着笃定,“下一招,你必输!”
毕方平日不变的神情在此刻泛起波澜,他直勾勾盯着对面人的动作,随着天凤双臂抬起,红色的身影浮向半空最后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金色的巨大身影,它每一次煽动翅膀都带起一阵狂风,神情倨傲而睥睨的盯着下方,金色的翎羽随着身体在半空飘动,美丽而耀眼。
焱稚紧盯台上,手指快速跳动,黎塘也感觉到了什么,跟着起身布下保护罩。
梁木溪青羽扇垂在身侧,直愣愣盯着上方,“这是——天凤!”
沈未慈也是神色严肃,“嗯,天凤的真身”说着他抬头,“还是谨慎些吧,这保护罩恐怕挡不住天凤的攻击”。
毕方神情在看到巨鸟时,出现一丝割裂。随后他亦然直冲巨鸟而去。
他的身体此刻发生变化,一只等同大小的巨鸟出现在观众眼前,外形宛如优雅的仙鹤,一足,上面点缀着醒目的红色斑纹,本该是神秘美丽的象征,可它却浑身燃着可以令人葬送一生的蓝色火焰。
黎眠一瞬间捂住自己的双眸,似乎是被那蓝焰灼伤,焱稚第一时间将手摁在她的眼睛处,不过片刻,她被沈未慈带着远离了前排。
两头滔天巨兽同时出现在世人眼前,台上观众却为此感到兴奋,根本没意识到四周布下的结界在不断碎裂。
蓝焰在比方鸟身上熊熊燃烧,似乎要将那天都燃尽。
它们不断在空中撕咬搏杀,巨兽中的一头突然仰天长啸,保护罩瞬间碎裂,观众这才意识到这场比赛已经失控了。
血液从天洒落,重重砸在地面,台上,变成一朵不规律形状的血花。
裁判,高层,甚至岛主都现身了。
他们在四周重新布下结界,结界布下即刻碎裂,他们只能不断施法,一刻不停。
蓝焰随着血液燃烧砸在地面,台上现在只剩不肯落于人后的天才们,其余人早就躲在最后,不敢上前。
下一刻,两头巨兽同时砸落在台下,掀起一阵狂风尘土,待尘土散去,场内只剩满身是伤的天凤立于台上,而毕方不知去向。
白惊岁冷艳的瞳孔直视上方,裁判怔愣不知该如何评定时,就听她开口,“是我赢了”,随后手指向某处方向,“他输了”。
裁判对视一眼,结局已然明了。
在场观众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们不断喊着天凤的名字,为她的胜利歌颂。
天凤昂着脑袋,趾高气扬的离开了“看天”。
下一场比赛,在两个时辰后开始。
客栈房间内,白惊岁正趴在床上神情恹恹,哎呦哎呦喊疼。
焱稚在一旁翻白眼,手中灵力不断修复着天凤体内的伤势。
窗边发出一声“吱呀”的响声,若善从窗外翻进来。
焱稚:“你怎么总是走窗?”
若善走近,撇向床榻,“不知道,可能是鸟类的习性吧”。
天凤悄悄睁开一只眼,看向若善,触及到若善阴冷的目光后,赶紧闭上。
若善随即踹向床边,“少来,有胆子让阿稚叫我去给那只鸟疗伤,现在没胆子睁眼看我!”
天凤见躲不过,缓缓抬眸,一看若善脸色没有丝毫动容,立马趴在床上嗷嗷喊疼,眼神还暗戳戳看向焱稚。
若善还想说什么,被焱稚拦下,“差不多行了”。
若善闻言冷哼一声,到底没说什么。
天凤暗地里给焱稚竖了一个大拇指,焱稚没理。
天凤又撇嘴将手收回去。
哼!
一群没同情心的家伙!
门外吵吵嚷嚷,木门被人踹开,入目便是一大群人挤在门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天凤的伤势,脚却没踏进房间半步。
若善早在门被踹开时就变回剑身安静躺在天凤身侧。
江淮安用力挤着,突然被人身后一踹,扑腾着双臂进了房间里。
他缓缓抬头,看见焱稚和天凤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呵呵”干笑两声,在天凤发火前扑通一声趴在床边,“哎呦!我的惊岁姐啊!那个毕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把我平日美丽动人,光彩夺目的惊岁姐打在成这样!”
江淮安声音一出,门口众人不约而同退后两步,天凤被吵的耳朵疼,身体利落起身,一掌打在江淮安脑袋上。
江淮安被打懵了,愣愣看着面前行动无碍,手劲贼大的天凤,缓缓扭头看向焱稚。
焱稚扭头不看他。
江淮安脑袋又转过来,直愣愣盯着天凤,“惊……惊岁姐,你没事啊?”
天凤闻言没好气开口,“没事也被你嚎有事了”说着手指扒拉着耳朵,“真是的,嚎那么大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了!”
江淮安:“那……那你刚才那是?”
天凤面向江淮安,眼神瞥向身后床榻的位置,微笑,“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事为好”。
江淮安闭嘴了。
事实上,天凤回来的时候的确受伤严重,但是毕方的火焰对她没用,不过是些外伤与内伤,外伤有若善的复生之火,内伤有焱稚在,一个时辰过去早已无大碍。
焱稚看向外面疑惑,“黎塘呢?”
江淮安回头,“喏,在最外面呢”。
门口人顿时让出一条道来,黎塘从中走进来扫了眼天凤,随后低垂着眸子看向焱稚,“怎么了?”
焱稚拽着他的衣裳起身,“下一场我和你一起”。
黎塘:“嗯”。
过了好一会儿,焱稚才想起来,“黎眠去哪儿了?”
梁木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屋里,正在梳理自己被弄乱的发型,“她眼睛不是被蓝焰的火光灼烧了吗,沈未慈正在给她疗伤呢”。
焱稚皱眉看向梁木溪,梁木溪立马读懂意思,“没事,就是沈未慈那家伙嘛,你懂的”。说着,挤眉弄眼起来。
焱稚无视,黎眠没事就行。
下一场比赛在两个时辰后开始。
黎塘对毕方。
大家似乎忘记了上一场比赛发生的意外,又开始急急忙忙的去往“看天”占位置。
岛主,裁判,以及人族世家的高层对于保护罩事件都十分重视,剩余两场他们会亲自在现场监督。
下午的比赛很快开始,场下黎塘与毕方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毕方的面色有些苍白,看来上午只有若善一人去没回复完全。
说来也奇怪,或许天生他们就这么幸运,物灵也眷顾天才,他们之中唯一能疗伤的两位都在此,他们甚至不用担心下一场比赛该怎么办。
风从远方吹来,吹起了两人的发丝,黎塘抬手拨开发丝的瞬间,人们看见他的腰间除了自己的佩剑倚天,还别着另外一把,看不见剑身,可它的剑柄看起来像是玉一样质地,引人注目。
毕方也注意到这把与众不同的剑,他神情变得警惕,凶兽的第六感令他警觉。
高台之上的岛主清晰捕捉到看台上少了一位夺目的银发少女,铃铛声也随之消失。
随着比赛开始,两人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又出现在对方的位置。
没等台上人看清,两人身影再次消失,只余空气中的残影和武器发出的锵鸣声。
天凤懒散趴在第一排,百无聊赖支着下巴。
江淮安眼底羡慕盯着黎塘的身影。
梁木溪笑着将青羽扇挡在江淮安眼前,被他一把打开。
梁木溪轻笑:“真这么羡慕?”
江淮安头一次没露出笑颜。
天凤一拳打向江淮安脑门,语带不耐,“这副死样装给谁看!”
江淮安受下天凤一拳竟然没喊疼。
天凤诧异,随后看向梁木溪,梁木溪紧接着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黎眠和沈未慈也是一头雾水。
见此,天凤软下态度,“不是,要是羡慕,等事后,我和焱稚说说,让她给你试试”。
江淮安还是不吭声。
天凤咬了下牙,一狠心直接承诺,“实在不行,我把若善也借你!”
江淮安闻言抬头,“真的?”
天凤看着江淮安闷闷不乐的神情开口,“真的!惊岁姐怎么可能骗你!”
江淮安回头看向台下,或许别看他每天傻乐,但江淮安也是这一代人族天骄,第八名对于别人来说已是天赐,但对他来说却是失败!
或许他也想站在“看天”之上,手拿神器,勇夺那天榜第一,那样的场景少年意气风发,好不畅快。
但一次失败成了他的心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打开这道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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