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皱眉拦在身前,“你要去琼玉岛?”
……无人应答。
辟邪耸肩,姿态散漫移开,“得,随你吧”。
一旁天狗花儿将星三人瞪大眼睛,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就……就这么水灵灵让开了?”
辟邪听到花儿的话,眼神微顿,流畅的下巴微扬,姿态闲散,“你拦得住,你上,反正我不去”。
“算……算了吧,我肯定拦不住”。
没走两步,眼前道路被人堵住,焱稚抬眼对上林殊黑沉沉的视线,他说,“别去,危险”。
焱稚看向雪山之巅的方向,林殊注意到后,唇角绷直,语气有些冷,“他醒不来,别去”。
愣神间,手腕被人抓住,整个人随着力道被带入怀中,承影死死抱住她,赤色的双眸连带着眼尾都泛着红,乍一看两人的眼睛异常相似,晦涩不清的神情愈发强势,整个人被箍住,焱稚许久没说话,直到承影艰难开口,声音酸涩,“一定要去吗?”
焱稚抬头真好与身后承影低下的眼睛对上,眼神闪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冬日的冰霜,冻结一切温暖的情感,声音不带任何情感响起,“我要去,他不该就这样躺着”。
在焱稚的记忆里,江淮安是个非常浮夸喜感的少年,但他在当世的确是个意气风发的天才,他应该与友人一起浪荡江湖,行侠除恶或是名誉加身,不该是顶着一副可怖的面容永久躺着,这一切都是她带给江淮安,所以她理应该补偿些什么。
承影将头埋进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我一直很想你,这些日子我反复念着你的名字,我念了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可是你看起来并不想我,为什么要对无关的人那么好,若是林殊他们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一个无所谓的人类,我在你心里连一个人类都比不上吗”。
颈间湿热的触感传来,红夜哭了……
焱稚想安慰他,但不是此刻,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狠心而不留余地,却又带着丝丝怜惜,“江淮安不是无关的人,他是我的……朋友,他的前途因为我毁了,我该为他做些什么,至少不能让他余生都躺在冰棺里”,焱稚轻轻推开脖颈前的手臂,转身,抓住他的手摁在他的心口,轻笑,“你该为自己活着,不用一直委屈自己”,视线带过林殊,“你也是,不用一直追在我的身后,该向前为自己看看”。
红夜后退一步,目光紧紧锁住焱稚,心像被什么堵住想要流泪,却硬生生忍住,焱稚没在回头,迈步朝着远处离开。
没走多远身后是响亮的呼喊,“阿稚!阿稚!等等我!”
银织与氓鬼跟上来,冰凉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银织强忍着颤意,别过脸,“这事也有我一部分责任,我和你一起去”。
视线落在氓鬼身上,氓鬼立马盯回去,“干什么!你们两个去我怎么放心,我肯定要跟着”。
焱稚默默看着两人,抛下一句话,“随你”。
身后闻言,慢吞吞挪到焱稚两侧,见人没有不耐,才敢放心跟上,只是没走多远就又一道嘹亮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脚下悬空,整个人视线高了不少,“阿稚!你都不等等我!”
焱稚慢慢扭头,辟邪弯着眸子看她,许久,焱稚慢慢移开视线,“放我下来”。
辟邪将人放下,还想再贴过去时,被人躲开,焱稚闪在前面,声音从前方传来,“要去就跟上”。
“好勒”。辟邪兴冲冲跟上,银织与氓鬼对视一眼,也慢慢朝着离开的方向赶去。
远处,是被抛在原地的几人,花儿三人看向周围,几人对视一眼,许久天狗犹豫着开口,“不如……我们也去吧?”
将星瑟瑟发抖挤在中间,抱紧天狗的大腿,闻言脑袋点的飞快,“走!快走!”
花儿也点头走在前面,“走吧,慢了就追不上了”。
随着三人离开,其余人在原地对视,若善看着定在原地的两人,一脸不屑,九音唇角翘起,一手抱臂,细长的手指摸上脸颊,看向清魂问道,“走不走?”
清魂金色的瞳孔闪动,看向承影两人,嗓音清冷,“他们怎么办?”
九音秋水一般的眸底闪过笑意,盈盈开口,“管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走丢的”。
两人要走,九音喊着若善,拉着腔调,“走不走啊,凤鸟~”
若善闻言没好气瞪她一眼,九音无所谓耸肩,若善看着死人一般的两人,嘴里是不是啧两声,扯上两人衣领,语气骄横,“不就是被说了两句,至不至于啊!人都走远了,你们还不追?!”
林殊抿紧唇像是突然回过神,迈动脚步,朝着焱稚离开的方向追去,若善回头看向承影,语气不善,“你呢!还愣着干什么!”
回应他的事承影赤红发亮的眼睛,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将若善穿透,愤恨,嫉妒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若善敏锐察觉到恶意,兽瞳显现,金色的竖瞳尽显锐利,张扬,“怎么?你还想找我干架吗!”
赤红的眸子很快暗下去,神情模辩的脸上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手撤下拽住衣领的手,“怎么会,我还要去找阿姐,哪里有功夫和你在这里打架”。
话音刚落,眼前早已没了他的身影,若善揉着发红的手腕,身后搭上一只手,九音轻叹,“走吧,现在反而我们落最后了”。
若善撇嘴,“走”。
三人紧跟离开。
琼玉岛上,不过几月边缘围了厚厚一层城墙,上面布满看守的修士,其中多是熟悉面孔,还有妖都来的人。
不知为何,凉爽的风今日变得格外刺骨,四面八方吹来,引得城墙上的人,空旷的衣袖高高鼓起,看起来有些单薄。
城墙上中心的位置站着熟悉的一人,黎眠守在这里,冷若冰霜的态度拒人千里之外,多数人都是站在远处偷偷观看,不敢上前。
单薄的身影显得有些脆弱,但现在没人会把她和弱小放在一块,短短几个月黎眠就要自己的手段赢得高层赏识,甚至在这一代天骄中,隐隐有领头的架势。
黎眠看着远处空旷的海域,身后脚步声响起,是许久不见的黎阳,黎阳手里拎着餐盒,鲜香的气味随着风飘散之笔尖,但又很快被吹散,黎眠眼神微动,态度像是在与陌生人交谈,“你来干什么”。
黎阳打开餐盒的动作顿住,随即恢复正常,清秀的脸上扬起一抹笑,语气很是熟稔,“来给你送饭,他们说你几天进食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住”。
黎眠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话语像利刃一般,直至刺进人的心中,“你怕不是忘了,我早就不用进食了”,整个人转过身,显然是不待见,“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直到饭菜变凉,身后都再无响动,突然间,黎阳的声音带着苦笑,像是自言自语,但声音大小正好能进入黎眠耳中,“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变得这么陌生了”。
黎眠闻言回望向他,黎阳的眸底闪过一丝窃喜,下一刻,整个人僵在原地,黎眠脸上尽是讥讽,“你我之间没有我们,我不喜一直背后捅刀子的人,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黎阳整个人僵住,下一刻他激动上前用力抓住黎眠,黎眠面无表情看着他发疯,“什么叫背后捅刀子?你本来就该和我一样!在家族底部默默发臭!可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什么时候你变得和黎塘一样?在那些大人物面前装模作样,你现在让我感到恶心,虚伪!”
黎眠脑袋微微后仰,冷淡的双眸映出他发疯扭曲的面庞,黎阳顿住,像是回过神来,松开抓住黎眠的手,缓缓后退,收拾好餐盒,背过身,声音传来,“抱歉,是我失态了,饭菜已经凉了,等我热过之后再给你送来”。
身后是黎眠冷漠且不在意的声音,“不用了,随便送给岛上的乞丐吧,放在我这也是浪费”。
黎阳没回应,快步走开,中间突然和人撞上,也只是低头道歉,然后快速离开。
沈未慈猝不及防被人撞上,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人就已经离开了,身后天凤漫不经心催促,“快点啊,愣什么神啊!”
沈未慈反应过来,带着天凤来到城墙中心的镇守地,黎眠听到脚步皱眉回头,随即松开,天凤看着与之前大不相同的黎眠,啧啧称叹,“真是女大十八变,这才几个月啊,要不是这张小脸,姐姐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黎眠点头示意,“天凤,好久不见”。
天凤随意点头,走到墙边趴在上面支着下巴,突然扭头问道,“唉,你说小安子和小塘子他们到底去哪了?”
黎眠抿唇摇头,“我不知道”。
天凤回头,闷闷不乐,“真是这么久也不捎个信,不知道姐姐我担心死了”。
突然又开口询问,“话说那天发生了什么,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回来了?”又像是抱怨,“都怪我那死鬼老爹,什么继任仪式,非要选在那天,害我走都走不开!”
黎眠别过脸没说话,天凤也不在意,指着沈未慈慵懒开口,“小慈子,她不说,你说”。
沈未慈一愣,随即也别过脸,声音里带着气,“我不想说”。
天风这下直起身,嘿一声,随后眼睛眯着,探头观测两人的表情,狐疑道,“怎么?和小安子,他们吵架了?”没懂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呀,小安子,那个性格还能和你们闹不愉快?”
两人都不说话,天凤有些急了,声音也变得尖锐,“说呀!小安子,你们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啊!你们和梁木溪那叛徒决裂,我是知道的,小安子又是怎么一回事?”,两人一直不吭声,天凤都快急死了,“什么事说呀!到底怎么了!”,突然,她止住声音,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着,许久才不确定开口,“你俩……不会和梁小子一样叛变了吧?”
沈未慈立马反驳,手上的青筋暴起:“才不是!”他神情严肃,“我们才不是梁木溪那叛徒!”
天凤明显不信,“那你倒是说说发生了什么?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回来了,他们两个呢?阿稚又去哪儿了?话说你们见到若善没?”
听到熟悉的名字,两人的心情明显低落,黎眠绷紧唇就是不开口,沈未慈心情低落,语气带着无力,“见到了”。
天凤眼神微亮,急忙询问,“哪呢?哪呢?”
沈未慈像是在心底措辞好久,声音艰涩开口,“焱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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