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切结束。
但焱稚他们依旧跪在地上,所有人已经知道那青衫人的身份,无不震惊,不敢有任何动作。
怀瑾看着眼前这些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叹息,“起来吧”。
没人动作……
怀瑾轻挑眉,“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
闻言,天狗一个激灵立马起身,一看身边没人敢起又哆嗦着要跪下,被怀瑾一个微笑眼神定在原地。
花儿几人看着,眼前伸出一只手,下意识搭上去,下一秒,被温柔扶起,怀瑾揉着花儿的脑袋感叹,“花儿真是长大了”。
看着余下跪着的几人,怀瑾笑着道,“是要我一个一个扶起来吗?”
默了一瞬,紧接着,九音,清魂,若善,将星,缓缓起身。
焱稚依旧跪着,垂着头,不敢抬起,余光看见一抹青衫越过自己,声音在身后响起,“萤惑,银织要我扶吗?”
下一秒干涩的声音带着浓浓愧疚,“殿下,我——”,殿下的声音带着安抚又有着少许训诫,“做错了事是要想着怎样弥补被伤害的人接受惩罚,而不是对着我道歉”,轻柔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安抚,“我知道,萤惑和银织在外面受委屈了,想哭的话,我给你们挡着”。
下一刻,银织突然落泪,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声音里是浓浓的愧疚与思念,不断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
焱稚看不见,但能感受到氓鬼也在落泪。
殿下就静静陪着他们,用衣服为他们擦泪。
等到两人情绪好些,青色的衣衫慢慢停在焱稚与辟邪中间,静默,风与雪早就停了,周围没人出声,安静的不像话。
殿下带着毫无威严的嗓音询问,“谁想出的主意?”
焱稚默不吭声,辟邪也没开口。
身后林殊缓缓站起,焱稚能感觉到殿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扶着额,摆手,“阿殊啊,你想上一边去,别捣乱”。
林殊沉默着,好一会开口,“是我”。
焱稚绷紧嘴角,甚至有起身将林殊劈晕的冲动。
而面前的殿下直接无视他,低眸,紧接着红夜起身,赤眸闪烁着猩红的光,笑盈盈道,“殿下,是我,这都——”。
依旧被无视,殿下揉了揉红夜毛绒绒的脑袋,在他怔愣的眼神中,面无表情开口,“你想干,其余人不会跟着你胡闹,除非是——”,焱稚感觉自己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一旁辟邪也是,感觉自己心慌慌,“除非是你们都信服的人”。
就在这时,话题一转,问起了别的问题,“为什么?”
焱稚沉默着,在辟邪佩服的眼神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因为我要救一个人”。
眼前的怀瑾突然变得严肃,“因为你要救人,所以要毁了整座岛?”
焱稚刚要点头,后颈被人摁住,辟邪站起身,无所谓道,“不是,毁岛是我早就想好的,救人只是顺便”。
辟邪狠狠摁住自己的后颈,想让我闭嘴,但焱稚无视他直接道,“毁岛之事,我从未旁观,殿下,我愿意受罚”。
辟邪恶狠狠磨牙,看了我一眼,跟着道,“殿下,此事我一人所定,我亦愿意接受惩罚”。
下一刻,焱稚听到的不是求情的声音而是坦白的话语,一瞬间,想阻止都来不及。
若善/清魂/将星/花儿:“阵法我亦参与其中,人也是我杀的,殿下,我愿意受罚”。
氓鬼:“我杀了岛上很多人,还——伤了阿稚,罪无可恕,殿下,我愿意接受惩罚”。
银织还在哽咽,闻言立马跟着道:“我也是,殿下……阿稚的伤是因为我,我也愿意接受惩罚”。
红夜依旧那副无所谓姿态,眼神看着焱稚,说着自己的罪责,“阵法上的诅咒是我下的,人我杀的也不少,殿下,你看着罚吧”。
天狗左看右看,慢了半拍,“嗷?我我我我,我也杀人了!杀的可多了!罚我吧殿下!”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旺财也跟着嗷嗷起来。
林殊刚想张嘴,就被人捂住,抬眼看过去,是怀瑾快要气炸了的微笑,阴恻恻的看过来,“不,你什么都没干,乖乖呆着”。
看着眼前的手,林殊迟疑点头,在怀瑾将手放下时,没有一丝停顿,慢慢道,“我想替阿稚受罚”。
怀瑾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撅过去了,就在这时,焱稚上前,一字一顿不容拒绝道,“殿下,此事他们虽和他们有关,但就如您说的,他们是因为我和辟邪才会参与其中,我不求您宽恕他们,但求您从轻处置,至于我与辟邪,任何罪罚我们绝无怨言”。
怀瑾看着她,也一字一顿开口,“你说的没错,他们只是听从你们的安排,我会从轻处置,但——”,焱稚看着殿下眼睛,听他问道,“你为什么还听我的?”
焱稚立马低下头,不假思索的话直接脱口,“因为您是殿下,无论如何我永远不会背叛您,任何惩罚我都心甘情愿”。
怀瑾看着这些依旧奉他为殿下的物灵,认真开口,“既然你们信仰我,我就会管教好你们,你们所犯的一切罪孽都有我来愿意承担,约束你们都行为,禁锢你们的杀戮天性,我会成为你们的父亲,永远陪伴你们”。
一瞬间,所有物灵朝着中心行礼,向他承诺,“我会永远信仰殿下,约束行为,压抑天性,愿消除一切罪孽,希望殿下福泽万世”。
怀瑾看着这些他创造的孩子,眼中不禁有碎光闪烁,他转身朝着琼玉岛幸存人群道歉,“我们的仇恨牵连大家,我万死难咎,无论任何要求罪责我都愿意承担,希望大家不要再伤害我的孩子”。
一时间,所有人无声对视,没人敢开口。
怀瑾就这样等待着,直到一声带着凄恨的哀声,“我要我的孩子!我要他活着!”
怀瑾看着那个双眼血红肿起的妇人,看着她怀中的孩子,脸颊轻微凹陷,头发稀疏,像个小骷髅一样,气若游丝。
怀瑾上前,在妇人仇视的眼神中,将自己的手腕割开,血喂给孩子。
几乎一会的功夫,孩子就行了过来,气色看着好多了。
焱稚从血中闻到熟悉的味道,是不老泉!它在殿□□内!
焱稚看着一个又一个枯黄瘦弱的孩子被抱过来,孩子喝完了,就轮到大人了,一个个身上带着伤的大人慢慢走来,将那充满诱惑的血吞咽,直到那个最开始鼓起勇气祈求女孩慢慢跑过来,将怀中几乎要融化的糖果放在殿下手中,她小声说,“你救了我们,这个,送你”。
送完又跑回父母怀中,这次她没有避开殿下的视线甚至笑着打招呼,她的父母身上也有伤,但却没有上前,而是在一旁用药包扎着。
许是女孩与父母的善良感动众人,越来越来即将上前的人停下脚步,选择自己包扎伤口,排队的人却来越少。
直到后来无人上前。
就在殿下起身时,焱稚看到他明显不稳的身形,没来得及上前就有人扶住了他,是琼玉岛的百姓。
在殿下回来时,焱稚却看到这些人突然跪下,朝着他们磕头,祈求,“求您庇佑我们!求您庇佑我们!”
稚嫩的童音再次响起,“善良的大哥哥,你来做岛主好不好?”
焱稚抿唇,看着殿下,他眼神扫过周围,嗓音有些干涩,“我不行……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统治者”。
他们不断磕头祈愿,“求您!求您!我们别无他法!”
焱稚看着殿下投来的目光,微笑,与其他人一起避开,“殿下,这是您的选择,无论怎样,我们永远在您身边”。
那天,岛上的百姓归了很久,他们总觉得不真实,不肯起来。
岛上的修士见没人搭理他们,皆纷纷灰溜溜离开,一时间,这消息震惊人妖两族!
有人欢喜有人忧,但碍于琼玉岛的战力无人敢冒犯,一时间张张请帖,礼品送往岛上。
自从怀瑾接受,琼玉岛被开放,商贸往来,经济发展迅速,岛上百姓很快归于日常。
而真相早已随着吹山的死无人在意。
还有轰动一时的消息,苍劫氏嫡女与剑宗首席订婚,豪华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尚在受罚的焱稚对此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也只可能当做没听见吧。
焱稚被关在静室里,这里灵力探寻不出去,外面的声音也传不进来,隔壁就是辟邪,虽说只隔了一墙,但两人根本交流不了,时间久了,挺折磨人的。
太安静了,焱稚被关在这里,四面墙壁,什么也没有。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天狗扛着一口冰棺进来,身后跟着黎塘。
冰棺被放下,天狗拍着焱稚肩膀感叹,“阿稚,你真能忍,要我在这里一天,我会死的!”
临走前嘱交代,“殿下不让我多待,黎塘你聊完也赶快出来”。
黎塘应了一声。
门被关上,焱稚扭过头,问道,“你不回去吗?”
黎塘摇头,一眨不眨看着焱稚,“不回去了,我准备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焱稚点头,没再多问,黎塘也没多说,这些日子让他变了很多,性格也沉稳不少。
没多时,黎塘走了。
焱稚探头看着冰棺,江淮安躺在里面,本来他在雪山之巅养伤最好,但那里太荒凉了,黎塘也没人说话,焱稚就让殿下派人把他们接回来了,由她来养着灵脉。
江淮安就静静躺在里面,脸上的黑色纹路早就消失,但他依旧没醒,辟邪说他醒来的概率很低,可能会一辈子躺着,就连殿下也这么说。
他的师尊来看过他了,走的时候双眼通红,还需要人搀扶着,他说,“如果有一天不想管他了,别把他扔在角落,喊他来,他会带江淮安回家”。
焱稚当时心想,怎么会不管,肯定是要管的,毕竟这是我欠他的,要还的。
殿下虽然平时宽和,但对待犯错的孩子其实很严厉,他不动手,只关禁闭,但禁闭很难熬,没人说话,里面还不能沉睡,只能每天一个熬到天黑,睡上一觉,再醒来,一个人继续枯坐着,看不见外面,不知道时间,就连过了多久都不晓得。
焱稚与辟邪要在这里呆上一百年,氓鬼与银织因为焱稚不追究所以只关了十年,其他人不过一些其他折磨人的小罚,无伤大碍,只是精神上有些折磨。
焱稚就这样等啊等,每天呆坐着,好无聊,好崩溃,但没办法,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偿还。
每天看看江淮安,养一养冰棺中的冰莲和人,偶尔抱怨两句,也没人回应。
焱稚有时说着说着会突然静下来,然后趴在冰棺旁边,就那样静悄悄的,无声的盯着一处看,直到眼睛酸涩发干,才会闭上眼歇一会。
外面每天都在变好,他们有了容身之所从此不再漂泊,日子过得逐渐与赤水时相叠,守护着岛,守护岛上的人。
我的妈呀,算是完结了吧,之后再写一两章阿稚禁闭结束的生活,和江淮安他们的结局也就差不多完了,真的一时兴起,想写小说,没想到真的还能写完它,激动!!!
但是写完也发现很多地方逻辑不通,没办法,第一次因为兴趣写文,什么都不懂,只有很喜欢脑海的想法才写出来的,之后慢慢改进吧。
等我之后再琢磨琢磨,就要开新文,希望大家也光顾一下我的新文预收,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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