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川的空气清新而凉爽,带着山区特有的气息。他们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挑战。但他们并不知道,还有更为巨大的困难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当年处在穷乡僻壤的利川,实际情况比他俩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利川被形象地称为湖北的“西伯利亚”,平均海拔都在 1000 米以上,最高的地方甚至高达 2000 多米,这里山大人稀,即使在城区,晚上还不时传出飞禽走兽的鸣叫声,县城狭小得可怜,和繁华的北京相比,简直就是几条狭窄里弄的感觉。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广袤无垠而又辽阔壮丽的版图上,有一处绵延数百公里的雄伟山系——武陵山系。它地处湘黔鄂渝交界之地,分布着 65 个县市,拥有着近两千万的人口。这里四季气候分明,物产丰富富饶,但山大人稀,由于地处西部地区,交通发展滞后,开发相对较晚,因而处于一种相对贫困落后的状态,施星灿奔赴的利川就静静坐落于武陵山的腹地深处。
多年来,利川一直是个依赖国家扶持的贫困县,因受到地理、交通和自然环境等多重因素的严重制约,当时的利川基本上还处于封闭的原始农业状态。这里的工业化几乎是一片空白,加之海拔较高,沟壑纵横交错,山大人稀,路远坡陡,被外界形象地称为湖北的“西伯利亚”。而利川县下面偏远的文斗区更是被戏称为利川的“西伯利亚”。施星灿始终保持着军人的坚毅本色,来到利川之后,还没来得及歇上一口气,就直接前往县财税局报到,强烈要求组织上立即为他安排工作。县财税局的领导看到他是从北京来的转业军官,尊重他的个人意见,让他自行进行选择。本来他完全有机会留在县局工作,但施星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条件最为艰苦偏远的文斗区。
文斗区地处利川的西南角,距离利川县城足足 90 公里,境内群山纵横交错,沟壑幽深,高差悬殊巨大,海拔最高处超过 1700 米,最低处仅仅 315 米,目之所及,除了山还是山。“山高路险石头多,出门便是上下坡,背驮全靠木打杵,挑夫全靠高低箩。”这首广为流传的民谣,是对文斗区恶劣自然条件的真实而又生动的写照。20 世纪 60 年代,文斗尚未开通公路,想要进入县城坐车都得走上两天的时间,要是不巧碰上冰凌大雪的恶劣天气,就只能依靠步行,至少得花费 5 天的时间才能艰难地走到利川县城。“越是艰险越向前”,深受党多年教诲的施星灿偏偏要向这样艰苦恶劣的穷山恶水发起挑战,妻子周秀兰也毫不畏惧,坚定地与他并肩作战。
1966 年 3 月,刚刚到达利川,施星灿夫妇便又马不停蹄地踏上了前往文斗区的崎岖山路,施星灿也由此开启了他人生转业的第一站——文斗财税所那充满艰辛与奋斗的岁月。按照当时的实际情况,县局任命施星灿为文斗区财税所的指导员。
那时候,利川城区到文斗的公路刚刚修通还不到一年,不但没有开通客车,就连机动车辆也极为稀少。施星灿和妻子周秀兰不等不靠,更是坚决谢绝组织的特别照顾和安排,搭乘一辆简陋的马车就毅然出发了。马车在山路上缓慢前行,车轮在石子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施星灿和周秀兰坐在马车里,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沿途的风景虽然美丽,但他们的心情却十分沉重。经过三天漫长而又颠簸的行程,丈量完 90 公里的山路,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成功抵达了目的地。
当这位刚刚上任的财税所指导员站在同事们的面前时,大家都被这位南下干部那吃苦耐劳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只见他衣着极其朴素,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旧军服,脚上套着一双周秀兰亲手为他制作的圆口青布鞋。两床被盖卷、两个行李包,这便是施星灿夫妇的全部家当。
施星灿操着一口带着浓厚江苏方言的普通话,与财税所的四个同志一一亲切握手问候,把自己从北京带来的香烟和一些水果糖分发全所同志,笑容满面地和同事们拉起了家常。施星灿那平易近人、毫无架子的良好印象,从第一天起便深深地印刻在了同事们的脑海之中。
文斗财税所的同志们考虑到施星灿走了这么漫长遥远的路途,一定感到疲惫不堪和辛苦劳累,赶忙端上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饭菜来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同事。施星灿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诚恳地告诉大家:“同志们,从今天开始,我施星灿就是你们当中的一员了,我和爱人周秀兰不是什么尊贵的客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更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我跟你们一模一样,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财税工作者。今后,还望大家多多帮助我,而且,我们全所同志一定要团结一心,为了一个共同的崇高目标而努力奋斗,那就是为民收税,为国聚财。我们一定要踏踏实实地工作,保质保量完成上级给文斗下达的财税工作任务。”施星灿这一番简短而又富有内涵的讲话,赢得了同志们一阵又一阵热烈而又持久的掌声。
通过进一步深入了解,施星灿才惊觉,文斗的实际景象比自己最初在脑海中所勾勒的还要糟糕得多。那种糟糕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之前哪怕最悲观的想象。
而周秀兰更是感到无比的吃惊,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她的内心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仿佛置身于一场难以置信的噩梦中。
文斗区公所所在地文斗集镇,一条不足百米的街道蜷缩在深深的山坳之中。那山坳仿佛是大地的一道深深的伤痕,将街道紧紧地包裹在其中。山坳下面是奔腾不息、汹涌澎湃的郁江河,河水如脱缰的野马,汹涌地奔腾着。水花飞溅,涛声震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无情。
河水的冲击力使得河岸的岩石被冲刷得千疮百孔,巨大的石块在水流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河水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浑浊的土黄色,仿佛承载着这片土地上无数的苦难和沉重。
街道两旁的房屋破旧不堪,墙壁斑驳脱落,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里面腐朽的木头。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每逢下雨,屋内必定是滴滴答答地漏个不停。门窗也大多腐朽变形,风一吹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生活的艰辛。
狭窄的街道上,垃圾随处可见,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偶尔有几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它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饥饿和无助。
整个集镇弥漫着一种衰败和绝望的气息,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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