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卫云清将带回来的东西拿去了科研室进行鉴定，回到会议室时遇到了柏雨汐和于文生这两个闲人。于文生一见他便走过去询问任务进度，而柏雨汐还是坐在她的办公间里，只是将椅子转了个面朝向隔间外的方向，恰好能够看到他们。
在于文生的追问下，卫云清将包子铺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把写着鉴定结果的文件扔在了桌子上。
于文生低头看向那张纸，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我*，人/肉？”
“嗯，包子的馅是人/肉，但摊主卖给我的是普通的猪肉。”卫云清见柏雨汐走了过来，便对她说道。
“这些包子里还有一些特殊成分，但无法分辨是什么。”卫云清双手插兜，看着凑过来的两个人，“昨天晚上我进了那间厨房，只有些残留的肉馅，和包子里的一致，没有其他异样。”
于文生面色凝重，刚刚卫云清说李生只是轻度病变，他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也不是我想质疑你，就是这个李生都卖这种包子了，还能是轻度的吗？而且你也看到摊主卖给他的是特别的肉，他能不知情？”
“他应当不知情，他只发过两次病，一次病源一次封尸。”卫云清很简单地解释道，其实他还从很多方面思考过，但实在懒得一一解释。
柏雨汐看着两人各执一词，随口问道：“你是不是过分依赖你的能力了？”
“放心吧，不会的，这也是基于我的判断。”卫云清倒是认真地回答了她的质疑。他不可能完全依赖“杀戮判级”去判断一个人，这个能力只能粗略判断发病情况，对一个人是不是做了坏事并不完全相关，更何况此能力尚存在一定缺陷，如果不加判断唯一能确定的也只有病人的发病次数而已。柏雨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于文生看着那个鉴定结果，突然问道：“你这包子给钱了吗？”
卫云清无语，于文生总是能关注到这种奇奇怪怪又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把钱给他留桌子上了，我能欠他钱吗？”
“那你得要回来，这人/肉包子不欺诈吗？”
卫云清放弃交流，还是自己去想下一步计划吧。
办公间的电脑屏幕在卫云清进去后自动亮起，电脑还原了他上次的使用页面。没等他开始制定计划，外面车轮滚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探头望向自己的办公间外，看到柏雨汐划着自己的椅子朝他溜了过来。卫云清看着她费劲但悠闲的样子，伸手帮她拉过了椅子，他知道柏雨汐对这个任务感兴趣便询问她有什么看法。
电脑屏幕显示着幽都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地点名词看得人头疼。柏雨汐将地图放大，干净利落地圈出了小李包子铺（李生家包子铺）、西门皮草（服装店）、早市和肉联厂，然后极其肯定地告诉卫云清这四个地方都有问题且相互关联。卫云清有些惊讶，这四个地方他也思考过，他很想听听柏雨汐的分析，便没有出声打断。
“你不是非常肯定李生问题不大吗？那有问题的就是他妹妹。与他们家包子直接相关的就是早市摊主和肉联厂，但我建议你把这两个先放一放，专心走服装店这条线索，因为那两个牵扯肯定不小。”柏雨汐认真地给他讲解，丝毫没有想卫云清比她经验丰富这件事。
卫云清觉得柏雨汐确实很有想法，看来自己当初对新人有些偏见，她不过是没参加过晋级考试罢了。他用手指了指服装店说道：“那你为什么觉得这个地方也有问题？”
没想到柏雨汐语出惊人，淡定地说道：“因为这样皮肉就都用上了。”
卫云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就是病人的思维吗？但转念一想，柏雨汐从病人的角度思考与自己根据服装店的价格这类事实分析，也算是殊途同归。
按照柏雨汐的思路包子铺和服装店是合谋杀人，如果真的是这样就不需要早市的摊主这一角色，而且李生的妹妹死后，包子铺依然获得了食材，那合谋的意义在哪儿呢？包子铺卖这类包子的意义又在哪儿呢？
卫云清枕着左臂靠在椅背上思考，看着柏雨汐将地图划来划去，似乎是在背地图。这几天虽然没有出任务，但是她天天都会到会议室来，也许都是在干这件事，还真是个相当认真的人，卫云清在心中感叹道。
“所以你认为包子铺和服装店是一伙的？”卫云清想着两个人讨论总比一个人要高效，便打断了柏雨汐对幽都地图的学习。
柏雨汐点了点头，眼睛没有离开电脑。
当卫云清把疑点提出后，她总算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他说道：“我是觉得他们做的应该就是同一件事，有可能他们彼此并不认识。”
“或者说其实他们是一条链，不过这样的话，牵扯会很大的。”卫云清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禁皱眉说道。
“嗯……也就是说服装店、肉联厂、早市、包子铺的关系就好比……供应商、制造商、中间商和经销商，他们将人作为商品，至于意义……恐怕各不相同吧。我也就能根据直觉判断一下他们想干嘛，具体分析你还是自己琢磨吧。”柏雨汐退缩了，她可不太擅长严谨的分析，她就想听听这个任务，怎么卫云清还像老师似的考起她来了。
柏雨汐走后，卫云清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是对的，虽然还有一些想不通的东西，但大体上不会错的。包子铺的事现在还管不了，最多只能向李生隐晦地表示他们家的肉有问题，但这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直接表明身份邀他合作更无可能，他再怎么说都是个轻度病人，一定会排斥畏惧行刑者的。那就只能先从服装店入手，作为提供人肉的源头，它不可能是唯一的“供应商”，即使处理掉，这条链上的其他人也未必会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前行刑者对服务装店的记录并不多，店内所卖皮草以貂皮和狐皮为主，唯一的疑点也只是价格过低，因而前行刑者们并没有对其给予太多关注。卫云清右臂搭在椅背上，将一份资料递出办公间：“于文生！别混了，赶紧工作！”
“唉……”于文生不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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