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云拜别王慧兰,由青衣婢女引路,往彩棚去。
彩棚和看台不一样,观看打马球的视角也不同,最佳的地方当属正中间的彩棚。
萧姝珍看着姝云被婢女请走,羡慕红了眼,胸腔里翻江倒海的不甘涌了上来,又硬生生克制回去。
萧姝安挽了萧姝珍的胳膊,跟上王慧兰的步子,小声叹息道:“有时我也不太明白,云妹妹明是有郑表哥,却还与世子有说有笑,关系甚密。”
萧姝珍望向已经上了高台的姝云,指甲深深嵌入肉中,藏住眼里凶意。
彩棚里,林云熙朝姝云招手,“云儿快来,左等右等可算是把你等来了。”
姝云过去,两人同席坐下,道:“路上耽搁了,来迟了。来时我还在想,今日在马场会不会看见你,可转念一想,世子就算忘了邀请我,也不能忘了你。”
林云熙嗔她一眼,“再打趣我,我就不理你了。”
瞥见刚进入马场的身影,林云熙手肘碰了碰姝云,“我看呀,就算我今儿不出现,你也不会无聊。”
姝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郑邵玖赴约入内,他一袭白衣,文雅端方,清隽出尘,在人群里格外耀眼。
这厢,郑邵玖也看见了她,停下脚步,与她对视。
姝云的心脏慢了半拍,忽又跳动很快,羞怯低头,慢慢敛了目光。
余光瞥见郑邵玖还瞧着她,姝云有些无措,心跳如擂,胡乱端起案上的茶盏,捧着茶却没有喝。
不一会儿,郑邵玖身边的小厮送来几颗油纸包住的饴糖。
姝云笑着让他回去道声谢。
看着案上的糖纸,姝云的浅笑维持许久。
林云熙托腮瞧她,笑道:“哎呦,闻着糖味儿,就甜得发齁。”
姝云回神,见林云熙打趣,她面子薄,轻轻推了推,将一颗饴糖给了好友。
这糖有所属,林云熙笑着拿起琉璃盏的芙蓉酥,“我吃这个。”
鸣锣击鼓,首场马球赛正式开始,李策率领的一支队伍
出现,开局夺了球,先攻。
姝云起初是在看打马球,但转眸瞧见斜对面看台的郑邵玖时,目光停留。
耳畔的嘈杂沉寂了下来,隔了几个看台的距离仿佛在这一刻拉近。
郑邵玖在席位上看着她,拿起桌上的饴糖,冲她柔笑。
姝云嗔他一眼,低头拿了一颗饴糖吃。
甜滋滋的,在心尖化开。
比赛热火朝天,两人眉目传情亦是缠绵。
乌沉沉的眼紧盯彩棚,萧邺将杯中茶水饮尽,让扶风附耳过来。
*
李策手执偃月杖,击球到网中,台上呼声阵阵。林云熙拍手称快,激动地拉了拉姝云。
面生的婢女端了糕点来到席间,蹲身摆放吃食,见案上两个杯盏空了,提壶斟茶。
场中马蹄铿锵,婢女一时不察,水满了姝云的杯盏,提壶时水柱倾斜而下,她慌忙收壶,却还是打湿了姝云的襦裙。
“奴婢失手,请姑娘饶恕。”婢女吓白了脸,一面擦着案上的水,一面跪下认错。
林云熙皱眉,“斟个茶水也手抖么?”
水洇开襦裙,湿了一大片,所幸壶中的茶水温温的,姝云拿锦帕擦了擦,见婢女惶恐,信她是无心之举,“罢了,你以后仔细些,退下吧。”
婢女连连磕头,埋头退出彩棚。
林云熙拿着帕子擦拭姝云的衣裳,“你就是好说话。”
“今儿是来看打马球的,左右我没受伤,一桩小事闹大了不好看,所幸我出门有备衣裳的习惯,我去营帐将衣裳换了来啊。”
姝云吩咐琼枝去拿衣裳,离开彩棚,去后面的营帐换衣。
主仆两人在主道分别,面生的婢女将姝云领到营帐便离开了。姝云左等右等,许久也不见琼枝回来。
营帐外有窸窣声,姝云疑惑,撩开帘子,一只三花小猫趴在地上,玩着地上的草。
姝云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她以前养了只狸花猫,但她的小狸花走丢了,半年后突然出现,谁知在她身边待了个把月,又不见了,自此以后小狸花隔段时间回来看她,眼下已经四个月没回府了。
后来,阿兄送了她一只性格温顺的小橘猫,然而因萧姝珍不喜欢猫,她的小橘就被仆人扔了出去。
姝云眉眼弯弯,拎着裙裾,放轻脚步靠近,趁那只小猫不注意,蹲下身摸它。
小猫警觉,从她掌下跑开。
姝云追了上去,曲径幽静,草木葱郁,左拐右转,等她蹲下抓了小猫抱在怀中,满意地笑了笑。
她一抬头,发现四周陌生,两旁全是青葱灌木,连营帐的影子都看不到。
姝云迷路了。
她迷茫地抱着小猫,正愁往哪里走,隐隐听见远方有婆子的谈话声。
姝云寻声而去,几棵树下两名婆子在歇脚,磕着瓜子,嘴上的话没有听。
“这事挺棘手,少爷现在是通事舍人,哪能娶那假千金,即便是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只要咱老爷夫人不点头,人就娶不进门。”
“是呀,要定亲,早定了,况且云姑娘又出了那档子事,那桩乡下的亲事闹得沸沸扬扬,更是娶不得。我瞧着夫人今日出席,已经在物色新儿媳了。”婆子磕了口瓜子,“要我说,少爷早该娶妻了。”
婆子聊着聊着,离开树下。
四周幽静,偶有清脆的鸟鸣传来,打破静谧。
姝云抱猫僵在原地,脑中全是婆子的话,眼里的光黯淡,胸口沉甸甸的,沮丧苦涩。
她低头抹泪,但眼泪却越擦越多,湿了锦帕。
许久,姝云抱猫沿着婆子远去的方向离开。
沮丧时,遇见了萧邺。
萧邺瞧她,悠悠道:“妹妹这是怎了?眼睛哭得这般红。”
明天继续更新,下本开《坏婢》:
江家是益州首富,府中二少爷清心寡欲,成了江夫人的一桩心病。
雪吟生得媚骨天成,因安分温顺,作为同房丫鬟送去二少爷房中。她藏起野心,扮作乖顺,费力撩动不谙情事的男人。
江鹤行对她格外宠爱,允诺娶妻后抬她做姨娘。
雪吟心满意足,她才不是安分的奴婢,她一心想攀权富贵。
不料江家突遭大难,抄家入狱。
雪吟卷走细软仓皇逃走,从此跟江家再无瓜葛,日子过得潇洒。
直到那日,她在最有钱的时候,遇到穷困潦倒的二少爷,江家仅剩的血脉。
她想甩开,却避不开,与他虚与委蛇。
最后在他病时,又一次弃了他。
*
六年后,雪吟经营的香粉铺子惹上官司。
公堂之上,她俯首跪地,座上的大人竟是当年她抛弃的男人。
“就因你我是旧识,本官才更要秉公处理。”
江鹤行恨透了雪吟,此番代天巡狩,回益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算账。
捏死她,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初审散堂,雪吟被关入大牢。
江鹤行从牢里出来,粉雕玉琢的女娃挣脱身旁男子的手,哭着朝他磕头,“请大人明察,还我娘清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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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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