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马上要上课了,等下老班又要点你起来回答问题。”
“没事。”夏茨伸手拉上窗帘,“下节体育课帮我请个假,我睡会觉。”
“你怎么每次周天回来的时候都要睡觉,行吧……”同桌收拾完桌子上的书包,先一步走下了楼,“你要是不舒服记得去医务室哈。”
“知道了。”
“你听说了吗?班里来了个插班生,不知道为什么……”
夏茨眯着眼睛,好奇心驱使着她:“什么插班生?”
“啊,你不知道吗?这种事情不是一向都是你的强项吗?哪次班里的消息你不比我们清楚。”对方没好气的说。
“谁啊?我真不知道。”她揉了揉眼睛,顺着对方说:“没听说咱班要进新人啊。”
“叫沈伊黎啊。”
“沈伊黎?她不是本来就在我们班吗?”夏茨再次看向那名同学,周围逐渐变的模糊,整片教学区打上厚厚的马赛克。
“夏茨?夏茨。”
一张口她才发觉自己喉咙沙哑的不像话,赶紧拿过旁边的水杯:“第几节课了?”
“体育课还没有下课。”时琛推开椅子坐了下来,“我帮你请了假,怎么感觉你脸色很差。”
“没事。”她还是和之前那样说着,一股血腥味从水杯里涌进她的鼻腔,“咳咳——”
眼前纸巾递了过来,液体浸湿书本,滴落在地面:“谢……谢。”
“夏茨,和我去个地方。”时琛站了起来,把她的书本摊开,窗帘也在片刻拉开,阳光彻底照在两人的身上。
夏茨抬手挡住光线,连看向时琛的眼神都变的迷离起来,“去哪?快下课了吧,他们要回来了。”
“一个上午没事,上周考试都考完了,下学期的科目你不是已经提前学过了吗?”时琛蹲下身子,手撑着桌子,拉进两人的距离。
“但是……”手里湿透的纸团被揉成一团,她抬眼再次看向时琛,“走。”
“主任,那两人……又跑了不管的吗?”
“管不了,也没必要。”热水壶放出热气,茶叶被一股脑的倒进杯子,粘在杯口,“都和上面签合约了,人家父母都同意,我们管什么。”
“可是他们这……”
“我们学校和其他学校不一样,余老师不要问的就不问。管不了也没法管的事情很多,要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主任,你最近变的非常……”
叮叮叮——
“啊,不说了。我要去上课了,有事情回聊。”姓余的老师拿起桌子上的课本,转身走了出去,手里的保温杯放在桌面并没有盖上。
“变的很奇怪吗?”主任放下手机,墙的另外一边隐藏的大门打开。
“我也觉得。”
-
银白色的天带着点橘黄呈现在她们的面前,校门口破旧的亭子下老爷爷靠着椅子手里扇子半摇,时不时的看向监控录像。
夏茨刚想从底下钻出去,就被时琛抓住衣角:“这边。”
“那边新装了摄像头,是直接连接教师办公室的,从那里出去倒不如当着大爷的面走,求个情说不定就出去了。”
“那走哪边?原本的路被水泥糊上了,现在总不能掉头回去吧。”夏茨跟着她从亭子下绕回墙边,周围的草丛挡住了两人的身影。
“跟我来。”时琛把一小片树丛拉开,原本的墙被挖开了好大一条口子。她先顺着洞口爬了出去,身后传来了大爷的声音。
“快,出来。”
“时琛?你……”
“快呀!”时琛在外面疯狂朝着她招手,“等下被抓了。”
夏茨看向她的神情变的古怪起来,却还是顺从的把手伸了出去,“来了。”
“时琛,我们要去哪里?”
“你过去就知道了。”时琛回避她的问题,独自一个人往前走去。
“时琛。”夏茨叫住了她,对方露出不解的眼神,连带着睫毛都微微颤抖。
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夏茨没有再询问,跟在她的身后。
远处一栋栋的居民楼坐落在小区内,时琛再次开口说:“这是我家,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我会转班,为什么我要修改姓名。”
夏茨眉头一松,看向时琛时眼底多了些意味不明:“重要吗?”
“当然。”对方深呼吸,穿过一个又一个狭窄的小巷,步伐却越来越快。
到后面夏茨再也跟不上对方,她朝着远处喊叫没有任何的回应。
“时琛!”
她继续往前走去,下水道里发酵的味道使她不自觉的捂上鼻子,夏茨开始感觉到害怕。
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居民楼却没有看见人的身影,从远处走进巷子深处每一处地方都让人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
“时琛?你是时琛吗?还是……”
终于在巷子的拐角口,眼前的一切明朗起来,但是面前的人她却认不出来。
“你不是……”
“我是啊,我就是。准确的来说我和你一样。”对方并不在意她的闪躲,紧紧拉住她往前带。
“这里是我家,看到这个橘子了吗?我最喜欢吃了。”
时琛用手指着周围的事物,一点一点的诉说自己、剖析自己:“我改名字是因为我母亲生病了……是精神病。她害怕我跑出去,或者说是害怕我遇到不好的事情。我每次周五喂完猫之后,就要立马回到家里。”
“因为她一直坐在房间门口,看着时钟。迟到一点就要被发现,之后我就会度过一个不是很太平的夜晚。”
拐角处她笑着说:“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你出现了,你和她们不一样。”
“但……没有关系,很快就会结束了。很快……很快,夏茨你还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吗?”
夏茨抬头望向她,对方朝远处跑去,越来越快和刚刚一模一样,她抓不住也无法沉下心去思考。
风吹过她的头发,慌乱、无措,再到不止步的狂奔。
“是梦吗?可你知道不会是的。”
“今天是周天,你怎么又睡觉了?每次回来你都是这个样子,咋了?熬夜玩游戏去了?”
“醒醒,你都睡了一节课了。老师刚刚找你,我帮你说了。你没事吧,难道发烧了?”
“发烧?没有吧,我觉得她就是睡觉睡多了,现在有点蒙而已。”
“真的假的啊?”
“算了,算了。别管她,我们去吃饭吧。”
“嗯,时琛会管她的。”
“说的也是,她们玩的最好了。”
……
“时琛!时琛!”
夏茨猛然睁开双眼,眼前她站在居民楼的最高处,旁边是大爷大妈的打牌声,还有时不时冒出的奇怪方言。
两根鱼线捆绑在天台的两边,上面挂上了各式的衣服、裤子,风轻轻的吹过,被挡住的人依稀露出一角。
“夏茨?”
时琛晾衣服的手停在空中,看见对方满脸的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
夏茨扯过她手里的衣服,抱住了时琛:“时琛。”
“怎么了?”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
时琛轻轻拍在她的背上,再次松开时衣服上落下了点点印记。
“夏茨,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找到这里的。”时琛语气温和,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周围大爷大妈的议论声停止,所有人的视线放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外人身上,他们不断向前凑近身子想要看清她的面容。
时琛转过头,把外套罩在了她的头上。避开众人的视线,拉起她往外走。
“干什么啊,伊黎。”
“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吗?我都和你说了,不要这个样子,带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过来。”
“阿姨这是为你好,年纪轻轻要听劝。这里治安多不好,真的是和她妈一个样子。”
“到底是谁啊,大嫂。”
“这个校服估计是和同学吧。”
“只要不是房地产公司的那伙人就好,天天惦记我们的楼,这都要死人了还不停……”
“嘘,小声点。别说漏嘴了。”
……
“你怎么上来就哭,喝牛奶吗?”时琛把外套拉下,看着对方红肿的眼睛笑出声来,“别哭啦~”
“我没有。”夏茨变扭的转过头,不要对方碰她。
“是吗?好吧。”时琛瞥了眼墙后偷听的小孩,一个石头子就丢了过去。
“哎呦!谁偷袭我。”
夏茨警惕的抬起头,往后看:“谁。”
“没事。”时琛撕破旁边的木箱子,从里面掏出一瓶牛奶,“喝吗。”
“不喝。”
时琛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不喝?”
“行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
“我随便转转,就……”夏茨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没等对方反问自己就垂下脑袋。
时琛宠溺的看向她,好半天才解围道:“嗯~说不出?那就喝吧。”
牛奶的包装袋被撕开一个小口,塑料吸管顺着小口插了进去:“等下一起出去走走?”
“啊?”
时琛亮出手机里的照片,举在她的面前:“对呀,不然你来找我干嘛?这边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但是我能带你去看海。”
“或者你饿了吗?楼下有卖炒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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