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N三N」
「JM」
嗡嗡——
“怎么了。”时琛撑着头看向外面的视线收回，霓虹灯下银白色的月光混杂在一起。
“我家出了点事情，可能……”
下了摩天轮，时琛神色微动：“没事，你去吧。”
“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你先回家吧！”夏茨紧握住包的带子，尽量维持心中的波动，“明天见！”
时琛没有再说话，站在原地目送对方离开。
她一步一步往后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时琛看来这一切的安排像是早有预料。
手机再次震动，夏茨快步往前跑，路灯底下摩托车停在路边：“记得还啊！”
“知道了。”
夏茨拎下头盔，抬脚跨上车身：“手表接着。”
说着她取下手里的表，朝来人的方向丢了过去。
油门被踩到最底，晚风硬生生刮过脸颊，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没到十分钟就赶到。
黑色的路口尽头是一片光亮，她避开家中的大门，转而往家中的地下室走去。
上一次她行动所取得的信息在这几天的部署下，成功黑掉了车库的监控。
而车库的通风管道可以直达地下室。
夏茨小心搬下堵住口子的木箱，用螺丝刀把管道口拆开，通道内隐约能听到人的呼喊声。
二N三N。
二男三女。
JM。
救命。
你要说这有什么依据吗？
夏茨心里是没有底的。
如果这条信息本身就是错的，顶多是被发现或者是被玩弄，但如果这条信息是正确的，那么她现在过去就是救人。
好奇心是真的会害死猫的。
她的脚再次落到地面上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只知道地面的触感变的更加的黏腻和湿润，很明显这里发生了一场不小的意外，到处是打翻的实验品，和不定时传出的模糊人声。
通道出口处离大门很近，隐隐还可以看到白色实验服的一角露出。
夏茨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模式，一路照了过去。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墙的那头并不是之前的人，而是一位看起来颇为成熟的孕妇。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当她开口时，夏茨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通过口型她还是看到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药。」
「救命。」
“药？你们要什么药？发生了什么？”夏茨小心凑上前，对方却拒绝回答，只是张开手要东西。
“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才能救你们出去……”
她话还没说完，孕妇就打断了她，这一下夏茨终于听清。
“退烧药，她撑不过今天晚上了。”夏茨想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没有，什么都没有。
甚至在她的眼睛里夏茨看不到害怕、胆怯。
她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理让对方选择与自己联系。
不，亦或者是说联系自己的人其实并不是她。
但这都无疑只有一个答案，就是现在只有夏茨能够帮助他们。
来回的动作很快，夏茨从管道再次钻出时，孕妇蹲在一边，身体蜷缩。
宽大的衣服盖住了她的大腿往下到脚腕的位置，她伸手指了指远处的一块空地。
“实验数据呢？”
“我记得放在那边了……”
“检查开始了，先回去。”
头顶红色的警报响起，半夜巡查正式开始，不出十分钟这个房间也会被查到。
妇女身形一抖，忽然发了疯一样拼命捶打铁门。
夏茨想要阻拦，挡在她的面前：“你在干什么！他们会发现的！”
她笑的近乎癫狂，嘴里发出的文字无法辨认出语种。
“什么声音？”
“那边看一下。”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夏茨顾不得其他，撇下她就要离开。
此刻她才知道，女人是装的。
孕妇撕下最后一丝伪装，抱住她的手臂，指甲在她身上划下一道道深红色的线条。
不断有血珠从细线中流出，夏茨这下是真的慌了。
背后袋子在地面摩擦，撕扯声让她立马回过头。
身后不知道多少个小孩，骨瘦如柴。
他们互相扯着对方的衣服，用自己全部的力气艰难推动塑料袋。
乌黑的眸子下，是看不清的茫然。
孕妇的力气还是太小了，夏茨看准机会在不弄伤对方的情况下，抽出自己的胳膊。
她奋力往通风管道的入口跑去，原本敞开的口子，被人用木板钉住。
刚刚明明还没有的，钉钉子那么大的声响她也不可能没有听见，除非钉子压根没有压墙面。
夏茨撬开中间的一道口子，木板一块接着一块掉落。
不等她犹豫，大门叮的一声打开。
管道口合上的片刻，实验室里的人就成群涌进了地下室。
他们两两联合去抓住那些四下逃离的小孩，哭喊声听的人心里发寒。
妇女被按在地面，肮脏的血块糊在脸上一团，原本就不清晰的面孔这下再也没能看清。
“发什么疯？真的是晦气。”
“这人已经疯了，不理解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她已经没有任何研究价值了。”
“少说话，多做事。”
夏茨看见自己的母亲每一步的脚印都踩在其他人踩过的地方，洁白的实验服没有沾染上一丝的污渍。
她摘下眼镜，在木箱上坐下。
孕妇的眼神和她对视，很快就撇开。
“要什么？”她冰冷开口道。
“放了我们。”孕妇眼底染上怒气，紧接着转化为乞求：“你也是人。”
她像是非常厌烦这种所谓浪费时间的话术，眼睛时刻不离手中的报告：“你可以当我不是。”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那么多条人命，他们都在陪你玩！你别白日做梦了！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不可能！永远不可能！绝对！绝对不行！”
孕妇疯狂摇着头，□□流出鲜血。
“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不是吗？至少很快所有人都会加入进来！我们称这场实验叫HR计划。”她合上数据报告，语气终于有了波动。
夏茨在一排排的格挡下，注视着人群之中的她。
不远处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语言的起伏不能表达出她的偏执，愈发睁大的眼睛表达出了她的向往和理想价值追求。
她成为了夏茨无法触摸到的人，圣坛上的万众瞩目。
无数的信徒为她折腰，就连夏茨自己都不免维持震撼。
也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这一种偏执已经不是简简单单解决一个人就可以的，这是他们的信仰，为此他们可以不择手段。
“其他地方没有问题。”
“好，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她再次开口，“这是最后一次。”
孕妇抓着铁栏杆，缓慢站起身。
接着她舔了下嘴唇，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口腔。
“走。”
没有再多的废话，一行人快步离开房间。
嘀——
“你还不走？”孕妇插着腰，靠着墙双腿伸直。
“你……”夏茨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刚要准备进入房间好好谈一下，才发现这一次通道口处螺丝拧到了底。
“你进不来，每周从小口里丢些吃的，我不告发你。”她打趣道。
这件事情的主动权很显然不在他们的手上。
夏茨还是应道：“可以。”
“项目进行到哪一步了？”
“最近的一点可以直接行动吗？不行的话直接换下一个，耽误时间谁也没办法挽回。”
“不要出现误差，我们没有容错率。”
“知道了，这一块的实验还需要更改。重复做一次实验，速度要快。”
实验室里的人员流水线般工作，手里的动作更是没有丝毫停顿。忽然一个玻璃管的炸裂，惊扰了一旁休息的女人。
她只是抬了头，那人立刻跪在地面。
颤抖的身躯和不加掩饰地害怕，并不是来源于面前的女人。
反而像是自己内心深处禁忌被人触碰，心生的悲凉。
地面四处散落的玻璃碎屑很快被清理干净，其他人并没有因为这一插曲而停下手里的工作。
女人和整栋楼的实验人员都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相反他们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结果。
更深程度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探究。
楼道的最远处，红灯闪烁。
十几条密封的条子封锁住大门的感应锁，门框处是被强行拆开加大的结果，瓷砖上隐隐印着几条蓝色的细线。
没有订上的门牌号和掉漆的木门与房屋格格不入。
四处被敲下好几块方格，里面种下了丛生的花朵，一股鲜花妖艳的芬芳味充斥在这里。
看似是香味，周身都带着危险的气息。
仔细听，红灯嘀嘀嘀——
房间内风铃响动，两边声音的音调在某个时刻重合。
“快了。”
“马上就可以了。”
“整个实验最核心的部分只要再进行最后一轮的实验，就可以成功。”
“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所作出的一切，将会被世人所铭记。”
“墓碑上写不下我们为人类做出的贡献，实验数据都无法得知这一切的结果。”
“HR计划！人类复调实验！”
“我们终会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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