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最后一个入侵者见势不妙，转身就逃。季临风想追，却被裘德拉住。
"别追了。"她抹了把脸上的血，"我们需要处理现场。"
季临风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紧锁："董事会不会善罢甘休。"
裘德没说话。她起身走向浴室，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她沾满血迹的手指。镜中的女人右耳后的疤痕红得刺眼，像是要渗出血来。
季临风跟了进来，沉默地递给她一条毛巾。
"你父亲刚才说我是容器。"裘德突然开口，"什么意思？"
季临风的手僵在半空。浴室狭小的空间让两人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我不确定。"他最终说道，"但根据我哥的研究，Ω样本分为两种——钥匙和锁孔。你是唯一能同时充当两者的个体。"
裘德透过镜子看他："所以你父亲想杀我？"
"不。"季临风上前一步，手指轻轻碰触她耳后的疤痕，"他想用你打开'门'。"
他的指尖冰凉，却让裘德的皮肤烧了起来。两人在镜中对视，某种无形的张力在狭小的浴室里蔓延。
警报声再次响起。
【检测到生命体征，西侧阳台】
裘德和季临风同时转头。阳台的窗帘无风自动，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那里——
林小芸。
5
"别紧张，是我。"林小芸举起双手，脸上带着裘德从未见过的冷漠表情，"我是来帮你们的。"
季临风立刻挡在裘德前面："证明。"
林小芸叹了口气，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露出锁骨——那里有一个新鲜的针孔，周围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
"和你一样的追踪剂。"她说，"董事会给我注射的，就在一小时前。"
裘德盯着这个共事三年的同事："你也是Ω样本？"
"不，我只是个失败的克隆体。"林小芸苦笑，"林雅医生的第三百二十七号实验品。"
季临风的身体明显绷紧了："林雅在哪里？"
"准备血月仪式。"林小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数据芯片，"这里有你们需要的一切——包括如何分离你和你父亲意识的方法。"
裘德接过芯片，指尖不小心碰到林小芸的手。一瞬间，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黑暗的实验室、针管、青铜容器里漂浮的婴儿……
她猛地缩回手，芯片掉在地上。
"你看到了？"林小芸的眼神变得复杂，"这就是为什么董事会要抓你。你能读取所有Ω相关者的记忆。"
季临风弯腰捡起芯片，插入自己的智能终端。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出一份详细的神经手术方案。
"需要开颅？"他的声音陡然变冷。
林小芸摇头："只是暂时的神经阻断。但有个副作用——"她看向裘德，"手术期间，你们俩必须保持物理接触，否则意识链接会永久断裂。"
浴室陷入沉默。水龙头滴落的水声变得异常清晰。
裘德抬头看向季临风，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他的眼神里有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是犹豫，又像是决绝。
"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林小芸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追踪剂已经开始发作。你们得立刻——"
她的身体突然僵直，瞳孔放大。裘德还没反应过来，季临风已经一把将她拉开——
"砰！"
子弹穿透玻璃，精准地击中林小芸的眉心。
6
"狙击手！趴下！"
季临风拽着裘德滚到浴缸后方。又是三声枪响，瓷砖碎片四溅。裘德的手按在季临风的胸口，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
"东侧逃生通道。"他在她耳边急促地说，"我数到三，一起冲出去。"
裘德点头。
"一。"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
"二。"
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
"三！"
两人同时跃起，冲向浴室门。子弹追着他们的脚步，将走廊的墙壁打得千疮百孔。
逃生通道的暗门在书房油画后方。季临风输入密码，金属门无声滑开。裘德刚要进去，却被他拉住。
"等等。"
他转身跑回客厅，片刻后拿着那把青铜剑仿制品回来。
"差点忘了这个。"他将剑递给裘德，"虽然是赝品，但能干扰追踪信号。"
裘德接过剑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嗡鸣从掌心传来。她惊讶地发现这把仿制品的剑格处，竟也浮现出那个神秘的"Ω"符号。
"这不是仿品。"她抬头，"这是第七把剑的碎片。"
季临风的眼神变了。他刚要说话，整栋公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传来爆炸的轰鸣，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他们炸了楼梯间。"季临风咬牙，"走！"
逃生通道狭窄昏暗，两人的手始终紧握。裘德能感觉到青铜剑在发烫，仿佛有生命般在她手中跳动。
"季临风。"她突然开口，"如果手术失败……"
"不会失败。"他打断她，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坚定，"我不会让任何人控制你——包括我父亲。"
通道尽头是一扇金属门。季临风输入生物密码，门开后露出一个隐蔽的安全屋。
裘德刚踏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整面墙都是监控屏幕，显示着长安城各个角落。中央最大的屏幕上，是林雅医生的实时影像。她站在某个类似祭坛的圆形空间内，身旁站着六个穿白袍的人。
每个人颈后都有七星疤痕。
"血月提前了。"季临风的声音沙哑，"我们最多还有十二小时。"
裘德转向他，突然发现他的瞳孔又开始泛起青铜色。
"季临风？"
他踉跄了一下，单手撑住墙壁："他在反抗……我父亲不想让我做这个手术……"
裘德上前扶住他，手掌贴在他的脸颊上："看着我。"
季临风艰难地聚焦视线。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打湿了她的手指。
"无论发生什么，"裘德一字一句地说，"我选择相信你。"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季临风眼中的青铜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深沉的情绪。
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
"那么现在，"他的呼吸与她的交融，"让我们融为一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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