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钱多来所言,自己的母亲乃是上上任教主的独女,浮生派的教主一生树敌之多难以数计。
他为护住唯一的女儿,便寻了位武功高强,性子耿直的下属高手招为赘婿,那人便是当时被正阳派掌门的长子,叶松乔从未听说过的大伯。
“到底是为何事,叶老先生才会将武功高强的长子赶出家门呢?”据她所知,大多数武林门派的掌门人皆是能者居之,但生为掌门之子,资源必然会倾斜,故而门派掌权人传承一家之姓也是常事。
浮生高手如云,能得老教主青眼娶他得独女,又成为之后得一任教主,自然得有实力压制下面的人,那钱教主的父亲想必武功十分高强,有如此实力,为何会被逐出家门。
“派出去的人手也未查到,我年幼时不曾听父亲说起过,想来缘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语气平静的说着话,似乎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比你年长近十岁,这毒早前还是我祖父下的。我年幼时性子不定,习武不总是不精进,他的位置本也是从旁人那里夺来的,哪里知道那是剧毒,只听说是吃了便会听话的神药,便给我和我爹都下了药。”
“只是他不曾想过,那药量大之后便会影响神志,祖父便是被发了疯的爹砍死的。”
听着有些荒谬,宋月知犹豫的看向身边的叶松乔,有些怀疑钱多来话中的真实性。
“教主今日找我们,便是为认亲吗?”显然叶松乔对这位教主的话同样存疑,直接提出问题。
这么多年不曾找他相认,还在他混入浮生时刻意相助,让他顺利留下,此刻却开始认亲,实在叫人难以捉摸。
“我父亲的身子,因为中毒向来不好,当年听说正阳派被灭门后更是失魂落魄,没过多久便病逝。这些年,你在浮生恐怕便是为找到当年灭正阳派满门的凶手吧。毕竟在我的经营下,浮生的情报网可是十分迅速精准的。”即便身体不适,钱多来也不曾忘记鼓吹自己的情报组织。
从前的浮生,虽说有情报组织,且声明在外,但在却并非什么要紧部分。直到他接手浮生,才花费几年的时间重新安排安插在各地的人手,完善情报网。
他坐镇山中,却万事入眼。
每年他从情报上赚取的银子,可比卖那些奇珍异宝利益大的多。
世珍阁,于他而言只是个爱好而已。
叹息一声,钱多来抬眼看向皱眉看着自己的两位年轻人。
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在他堆砌着华贵摆件的房间里都不显世俗。
“以我的职权,根本接触不到那些情报。”浮生的情报管理相当严格,即便是任务相关的情报也需要付出一些酬劳才能得到,每次贺正言接比较危险的任务,买情报时都会咒骂教主抠门。
不是没想过要向情报组织购买,却被告知此事件情报等级不允许买卖,属于特殊情报。
“是,涉及前朝事务的消息,皆是不允许交易的。”躺在榻上的钱多来睁开眼,没什么情绪的看了他一眼,才继续道:“我与先前父亲同皇帝的盟约我觉得不错,便也接手了,这些消息也是皇帝同浮生合作的要求之一。”
“当年,祖父在任期间,实在是肆意妄为,得罪不少江湖门派和高官贵族,父亲继任后浮生在江湖的处境很不好,又正是新朝初立,若不变革,恐怕曾经让众人闻风丧胆的浮生便会消失在世上。”
“父亲才会找到皇帝,同他合作,听说刀都架在皇帝脖子上了,那皇帝脾气也是好,竟还同意和他谈条件。”
建朝初期,手上有把旁人不知道的利刃,铲除异己,想必十分好用。宋月知站在一边,安静吃瓜。
这两人居然真有血缘关系,但听闻叶松乔便是因为习武天赋好才会被他的祖父压着,从小便开始精英教育,不惜花费不少人脉关系将唯一的孙子送到昆仑进修,也算是为他未来继任掌门后有更多江湖上的人脉。
钱多来的父亲能得浮生教主青眼,想必武功天赋必然不低,为何他宁愿与之决裂,培养自己瞧不上得二儿子的孩子,也不愿认这位浮生的前任教主呢。
“你可知道究竟是何人。”叶松乔不想听他兜圈子,既然他把他们二人叫来,必然有他的目的。
这人无利不早起,必有所图。
“弟弟,何必如此着急。”支着胳膊,钱多来坐起身来,缓了口气道:“眼下我身子虚弱,下面的人见我孤苦无依,早就蠢蠢欲动,想把握从这位子上拽下去,我钱还没赚够呢,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他不曾成婚,未有子嗣,若他一死,下一任教主必然是能者居之,他病重请大夫的传闻早已传开,不少下面的高手蠢蠢欲动。
“待姑娘为我调养好身子,你们自然便会知道一切。”
两人并肩,撑着伞,沉默着离开钱多来的院子,叶松乔先前便听她说过,钱多来身上的毒年岁已久,即便解毒也难长寿,如今钱多来却提出这样的要求,恐怕为难。
正出神,手却被微凉的温度触碰,叶松乔看向看着自己,一脸担忧的宋月知,反手便包裹住她的。
“可是觉得冷了,我们赶紧回院子里烤烤火,或者你回去泡泉暖暖,待你洗好了,我去为你烘头发。”
“倒不是很冷,只是子愉你过几日便要随他们出去,可要注意安全。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你的毒尚且不知是谁给下的,在外一定要小心。我这几日便赶制些解毒丸,你带上,觉得不对劲便来两粒,多少能缓解些症状。”和他牵着手,宋月知只觉温暖。
她的身子一直不太好,近几日来找她的又都是有各种旧疾的病人,十分繁忙疲惫,换作平日早已卧病。
可最近子愉一直照顾自己,时不时为自己更换手炉,端茶递水,在这样的天气里,宋月知竟半点不曾感到不适,实在难得。
说起帮浮生的杀手看病,她从前可是从未想过。
当年与叶松乔在长水寨重逢,她独自在破庙里毒杀过一批杀手,应当就是浮生派出想带走叶松乔的人手,只是还未寻到他,便被先行前往破庙找东西的自己撞见。
“好。你在这里也要小心。”叶松乔心中不舍,忍不住开始担心她能否照顾好自己。即便知道月知常年风餐露宿,在外奔走,却还是放心不下,何况在这个满是危险人物的地方。
“浮生中其实位医师,只是要价很高,医术又不错,向来不缺人找他。现下你帮这些人看诊,恐怕已然得罪了这位医师,可要千万小心,听闻他是个记仇的,恐怕会找上门来。”
“医师?我还以为此处没有呢,那如今看来这位医师的医术实在不如何,我看过这些人的情况,大多病根本不难医,即便不是我,外头随便找位大夫都能治。”宋月知难得说人坏话,只是有几位的情况的确不严重。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耽误病情,情况可大可小,我可不信那人不知道。子愉,你可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听说,叫苏止。”走到廊下,叶松乔才收起支在宋月知头上的伞。
他们从钱多来房间里出来,才知竟又在落雪,伞还是叶松乔怕她受寒,同钱多来院里的侍女借的。
“苏止?”宋月知有些惊讶。
当年,师叔那个偷师母入药人参的弟子,便叫苏止,怎会如此巧合。
只是,邱师叔既然能收其为弟子,这位苏止想必于医一道该是有些天分,为何这些最基础的,被无数医术举出病例的病症也不曾被治愈。
“邱师叔曾有个徒弟,便叫这个名字。只是我还未入门时,他便偷了我师傅为师娘准备的人参消失在山上,师叔还曾找过他的踪迹,却遍寻不得,也不知这位苏大夫是否便是那人。”
牵着她进了屋,思索一番,叶松乔便给予她肯定的回答。
“这位医师在浮生名声并不好,我曾听说他能留在浮生,全是因为他拿出千年人参救下前任教主的性命,那之后便一直留在浮生为受伤中毒的杀手看病。千年人参难得,世上怕是难寻第二支。”
“当年,若非他偷走那支人参,师娘的身子也不至于差到现在的地步,实在可恶。”宋月知顺从的被叶松乔带着,坐到火盆旁,忍不住控诉。
“当年害了师娘还不够,如今又不知害多少人的身子落下病根旧疾。”
看着眼前姑娘义愤填膺的模样,叶松乔忙将人搂住安慰,为这样的人气坏身子可是太不值得。
“他那样无德,行医只为敛财,早已遭了不少白眼,许多浮生之人其实也不会到他那处去看病,月知莫要生气了。”拍了拍她略显单薄的背,叶松乔连忙轻声安慰,他知道她大多数的情绪,只是在为她师娘感到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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