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微风拂过,带起几缕凉意,烛火在窗边摇曳不定,似乎映衬着众人心头的不安。
书房内,烛光映照着游诚志沉静的面容,他目光沉凝,缓缓道:“老夫会下达武林搜查令,尽快找出汪可亦的踪迹,不能让这等祸患继续逍遥。”
如雪微微点头,虽然对这个小鬼充满了忌惮。于自己而言,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厮盯上了如梦,让她不得不警惕。
不过游诚志此言无疑给了她一丝安慰。她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游胤辰,心底稍稍放松。
出了书房,夜风拂面,带着淡淡的花香,驱散了些许白日的疲惫。如雪随手理了理披散的长发,眉目间掠过几分轻松。
她步伐轻快,口中却没停下来:“那小鬼原来叫汪可亦,之前神出鬼没地找我,让我做这做那的。提出如此荒谬的要求,害得我去糊涂仙练舞。不过,这些倒也罢了,那可若他真敢动我姐姐一根毫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玩笑,说到最后,眼神中却有一丝决然。
想到这里,她脚步顿了一下,目光转向前方夜色,“看来,我得找姐姐好好谈谈了,不能再这样让她独自面对这些事情。”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不停地诉说着心中所想,俨然忘记了身旁的游胤辰。
月光洒在两人的身影上,拉得长长的,但游胤辰却一直沉默着,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走了一段路,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望着如雪的背影,声音低低传来,带着一丝犹豫:“你从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执行汪亦可的任务吗?”
这一声突然打破了夜的宁静,带着些许沉闷。那语气虽似带着笑意,试图掩饰心中的波动,可如雪依旧能感觉到游胤辰的在意与失落。
她停下脚步,转身对上他沉静而复杂的目光,一时间有些怔然:“什么话?你是指哪一件?”
她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透着一丝无辜。
游胤辰眉头微皱,显然对她的回应并不满意。
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就是从我们相识以来,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说会对我负责,心里有我……这些都是因为汪可亦让你‘拿下’我,是吗?”
他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就好像是在等待一场判决。他也不知是怎的,从书房中,听到这些,思绪的那头像是拴上了一匹脱缰野马,令他不得安宁。
而如雪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在意这件事情。
心中突然感到一丝温暖,原来竟是这般关注自己。
抬眼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如雪轻轻一笑,声音柔和但坚定:“你应该知道,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这一句话,如轻风拂过,却带着满满的力量。游胤辰愣住了,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她的回答。她的话好似夹杂着什么,似有若无间透露出她对自己的心意。
回味着那句话的意味,游胤辰忽然心中豁然开朗,他眉间的阴霾逐渐散去,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微妙的情感中时,如雪突然凑近他耳边,带着调侃,轻松地说道:“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话音未落,她嘴角微微上翘,笑意像是藏不住似的,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那笑容带着几分捉弄,像只得意的小狐狸一般,笑着向前跑了几步,又仿佛是一只灵动的蝶儿,在月色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游胤辰站在原地,看着她那轻盈的背影,嘴角扬起,笑意蔓延。
然而,就在如雪跑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了脚步,再次回头望向他。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眉目间的坚毅与灵动。她似笑非笑地问道:“林晟让我与他一同去姚家庄找证据,你说我该不该与他同去?”
听到这话,游胤辰心头一紧,眉头微微蹙起,“不行。”
他的话语简短有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如雪扬了扬眉,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怎么?是担心我,还是怕林晟……”
他快步走上前,来到她身边,神色略微严肃地望着她的眼眸,声音缓和了几分,带着些许解释的意味:“不是要束缚你,而是姚家庄如今守备森严,你们贸然前往,太过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温和却坚决,“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我会陪你们一同前去。”
这番话显然是出于关心,如雪心中暖意流转,笑着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两人相视一笑,月光下的氛围变得温情而美好。
夜色渐深,风声渐缓,如雪走回自己的屋内,心中却难以平静。
今晚,她同游胤辰之间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像是住了一个吃到蜜糖的孩子,甜丝丝的,又嬉闹不止。
月光倾泻,透过雕花窗棂,撒在她雪白的手臂上,水珠在月光的浸泡下,折射出柔和的白色光晕。
浴桶内,香气氤氲,水汽缭绕,长发被轻轻地挽起,几缕发丝调皮地垂在脸颊旁,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她的思绪随着水波轻轻荡漾,时而飘向远方的山川,时而回到眼前旖旎的风光。
一汪清水,洗去她一天的疲惫。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风中带着清晨的凉意。
如雪早早便起了身,昨天夜里回到榻上,便琢磨着天一亮,该如何与如梦说起这事。然而她来到如梦的住处时,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不禁皱了皱眉,她走向庭院,看到影儿在打扫,便上前问道:“我姐姐呢?”
影儿抬起头,神色略显困惑,眉头轻皱,“我也不知,这几天小姐都显得神神秘秘的,早上奴婢去找她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如雪的胸口突然感到一阵压迫,跳动的节奏变得急促而有力。想到昨天对汪可亦的猜测,她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就像是一片乌云遮住了阳光,让她的世界瞬间阴沉下来。
她转过身,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她向大门口走去。
门口的守卫声音平静,“如梦小姐一早便离开了府邸。”
守卫的话音刚落,如雪便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更加剧烈,就像是有一只小鹿在她的胸腔里乱撞。
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来,她命守卫打开大门,随后快步走出了游府,沿着街道一路寻找。她的脚下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好像是来自于孪生姐妹的默契,最后,她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尽头,远远地,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在她对面,站着一个身形矮小,面容稚嫩的如孩童一般的男子。
那张脸,如雪一眼便认出那就是那个小鬼,汪可亦。
“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如雪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感到恼怒、担忧和不解。
如梦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没有做声。
这时,汪可亦却笑了出来,对如雪道:“好久不见了,如雪。”
如雪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是啊,好久不见了,汪可亦前辈。”
多年后,当自己的大名再次在他面前被人唤出时,汪可亦眸中闪烁了一下,充满着追忆之色,“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不,我还不知道,你与蒋仁俊有没有关系呢?”如雪抱起手臂,斜睨着他,“从我姐姐那里,你应该已经得知了碧玉笛损坏的事,如今没有了笛子,你找我姐姐,也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蒋仁俊?他怎配与我相提并论。”汪可亦轻蔑地笑了一声,“没有碧玉笛,不是还有你那小情郎林晟吗?”
虽然汪可亦没有直接回到如雪的问题,但通过他的回答,她几乎可以判断,汪可亦与蒋仁俊之间并非合作关系,甚至是竞争或者敌对。
但是武林无非分成倾朝廷,以及以游盟主为首的不愿投靠朝廷的势力。很显然,汪可亦不是游盟主一派。那他若是倾朝廷,即倾蒋仁俊了。
通过他的态度看来,亦不如此。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汪可亦与蒋仁俊乃是竞争关系,汪可亦是朝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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