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林期待地问：“怎么样？”
兰花慢吞吞地说：“……活得太久了吧。”
穆成林一脸难以置信，跟她对视一眼，“你还在生气吗？我最近也没干什么事吧……难道是因为半个月前我买的那个二百两的鱼竿？”
“……”兰花默默抬起头，“我的意思是面‘和’得太久了，馒头有点硬。”
朱镜辞端着盘子出来，听到这话也凑过来揪了块馒头尝了尝，简短地评价道：“没事，能吃，很好吃。”
穆成林听完大受鼓舞，一直到吃完饭都挺开心的样子。
“诶，这螃蟹真新鲜，肉还满。”崔风一边剥螃蟹，一边忍不住称赞。
兰花一边给穆成林剔蟹肉，一边解释：“这是裴大人从宫里带回来的，说他自己留两只就够了，剩下的让我们随便吃，吃完了他再从宫里拿。”
穆成林咬着蟹腿，幽幽地说：“舅舅又从宫里中饱私囊了吧。”
……
崔风抱着狗跟着兰花去客房休息以后，朱镜辞来到穆成林房间。穆成林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见他过来，打了个哈欠，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半位置。
朱镜辞坐在床边，把一本没有书名的书递给穆成林。
穆成林接过来，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我从书楼里带出来的那本书。”
穆成林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她也把自己从书楼里出来以后得到的那个书签递给朱镜辞，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则翻开他给的书看起来。
看着看着，穆成林的脸色微微有些古怪，中途几度把书扔下，匪夷所思地说：“这是什么？过得也太惨了吧，苦情小说？”
“里面写的应该是他的前半生。”
三拿三放之后，穆成林终于把这本类似自传的书看完了，她抬头看向朱镜辞，“所以，凶手就是这本书的作者吧？”
朱镜辞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
“到最后也没看见李老头，我差点都忘了咱们一开始去书楼的目的了。”
“这个李老头多半也是不存在的……或许是丁木为了骗我们去书楼故意编造出来的。”
“可丁木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以为我们会死在书楼里？他哪来的把握？”
朱镜辞沉默片刻，解下眼前的白绸，再次仔细看了看手里叶子形状的书签，“这个书签没什么异常，但是我想……”
“秀奴，会不会是书楼引诱他这么做的？”他抬头看向穆成林，“书楼或许一直在等你进入那里，所以才故意借他的手把你引过去。”
穆成林脑海里闪过书楼里那个男人的脸，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应该不至于……不过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直接告诉舅舅？”
“要是告诉舅舅，丁木的命怕是保不住了。”朱镜辞拿起那本书，指尖轻轻拂过书页，“他也是被书楼影响，未必是真心想害人。”
穆成林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又心软了，便不再纠结这事，转而掀开被子坐起来：“对了凤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坐得离他更近了些，低声说：“我好像召唤出使徒了。”
朱镜辞闻言，双手轻轻捧住穆成林的脸，凑近她仔细看了看——随着年龄增长，他的视力也越来越差，如今想要看清东西，必须凑得极近。
穆成林拍拍他落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忍不住笑了：“不是在眼睛里，其实前天晚上我就想跟你说这件事，但是又有点怀疑是错觉。”
她说完，不等朱镜辞反应，就开始脱衣服。
朱镜辞默默转过身去。
穆成林笑着调侃，“嘿，还挺见外的，不知道的以为我扒的是你衣服呢。”
她转身背对朱镜辞：“帮我看看背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朱镜辞这才回头，往穆成林背上看去：穆成林的皮肤有一种象牙白的质地，温润如玉，好几圈白绸勒在胸膛的位置上。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令人瞩目的还是穆成林的背上，爬满了一道道银白色的、图案繁杂精致的咒痕，花纹繁杂，从蝴蝶骨一直蔓延到尾椎，看似杂乱，却又在尾椎处汇成一个小小的闭环。
朱镜辞愣住了，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穆成林背上的图案，确实是咒痕没错。这些花纹没有规律，混乱之中却又透着一种规整性，朱镜辞盯着她背上的图案，看得有些入迷。
他指尖轻轻拂过那些花纹，能感觉到咒痕下隐隐的灵力波动：“这是咒痕没错，而且范围这么大，很少见。”
“我昨晚洗澡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上多了东西，反复试了好几次，都没有使徒出现，今天在书楼里才再次见到那天看到的那个……‘使徒’。”穆成林说着慢慢转过身，她的刘海因为摘掉了眼罩而散落下来，眉眼间少年气更重，中和了白日里那股锋利，多了份柔和，让人忍不住下意识心生亲近。
朱镜辞不由得有些发愣。
穆成林挑了挑眉，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在想什么？”她问。
朱镜辞摸到她一缕头发，轻轻拉了拉，“以后不要在洗澡的时候召唤使徒。”
“行，不过我这种情况到底算是有使徒还是没有使徒呢……”穆成林随口答应一句，往床上一躺，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起来。
门外忽然响起三下敲门声，穆成林喊了声“进来”。
兰花抱着穆成林干净的衣服走进来，穆成林支起半个身子，拍拍自己的床，让出一点空，对兰花说：“兰花，来呀，上来一起躺着。”
“不了，”兰花把东西放下，摇摇头，“小公爷，殿下，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穆成林和朱镜辞一起朝她点点头。
又待了一会儿以后，朱镜辞打算回自己房间睡觉了，他刚要把白绸重新系回去，便被穆成林拉住。
“今天你这么早就从书楼里出来了，眼睛疼了吗？”穆成林伸手轻轻拂过朱镜辞那双银白色的眼睛。
月色很温柔，朱镜辞也不由得放软了声音，温声说：“别担心，我会控制好自己的。”
穆成林摸摸他卷曲的长发，“我是心疼你。”
“我明白。”朱镜辞朝她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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