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都一样,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我们才能团聚。
江夏北二十八岁的这年夏天,天空格外晴朗,万物似乎浸透了碧蓝,她们青春的热忱战胜了痛苦,战胜了死亡,阴影在她们面前退却了。
“夏北,我想去旅行,一直走,一直走,永远不再停留。”
在说出这句话的前一刻,陈言兮其实从未这样想过,但一旦想到了,就值得她立刻去做。
江夏北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陈言兮
“我们一起走,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江夏北向夏黎辞行
“我要去旅行了,把我后面的工作推了吧。”
“可是……”
夏黎有些犹豫,显然对江夏北突然的决定感到意外。
江夏北看出了夏黎的担忧
“她是我心中最后一个梦。”
江夏北对陈言兮的爱要求她这样,这也是陈言兮饱受苦难后应得的补偿。
夏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理解你。只是,你确定现在就走吗?你的工作和研究怎么办?”
江夏北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决定,但她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我已经考虑过了。工作和研究可以暂时放一放,我现在更想要的是陪伴陈言兮,一起去看这个世界。”
看着世界在陈言兮心灵的映像,江夏北觉得一定很美妙。
夏黎看着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会帮你处理好后面的事情,你就放心去做吧。”
江夏北感激地看了夏黎一眼
“谢谢你,夏黎。没有你的支持,我也不能这么容易地做出决定。”
夏黎微笑着
“我不仅是你的教授,我们还是朋友,夏北。”
江夏北转身去准备旅行所需的一切。陈言兮想着即将到来的旅行感到无比轻松。陈言兮亲自收拾着行李,漂亮的衣服,梳妆和洗漱用品,旅行中穿的家用拖鞋……
这是她一生的梦想。
陈言兮的心中不乏期待和激动,这次旅行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远行,而是她和江夏北重新的开始。
江夏北在准备行囊时,将陈言兮的需要一一考虑。陈言兮睡觉时的眼罩和耳塞,怕陈言兮中暑或者感冒准备的简单药物,陈言兮喜欢的发膜……
“小言,看看这个。”
江夏北拿出了一张世界地图,铺展在陈言兮面前,拿出一支笔圈画
“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你再标记出你自己想去的地方。”
陈言兮有些兴奋,拿着记号笔在地图上勾画,圈出几个心仪的目的地。两人一起规划着路线,讨论着可能的旅行体验和未知的冒险。
随着出发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两人的心情也有些紧张和兴奋。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江夏北和陈言兮带着行李,踏上了旅途。她们穿过了熙熙攘攘的机场,登上了飞机飞往第一个目的地。
在飞机上,陈言兮靠在座椅上,看着外面的云层
“夏北,谢谢你能陪我。”
“我本该如此的。”
江夏北淡淡地说道。
下了飞机,她们乘船驶向规划的海岛。
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晚上八点钟拉响了最后一声汽笛,舷梯被升起,船长走上指挥台开始指挥,船终于起锚。
陈言兮和江夏北站在公共大厅的栏杆处,混在那些嘈杂旅客中。
陈言兮探身远眺,直到轮船驶出港湾,进入看不清的河道中,最后,终于在大河自由的空气里顺畅地呼吸起来。
这时,乐队奏起了一首流行的民间乐曲,旅客中爆发出一阵欢腾,舞会在一片混乱中开始了。
随着舞会的开始,整个船舱内的气氛变得热烈而欢快。陈言兮和江夏北被周围的欢快所感染。
“美丽的女士,能和我跳支舞吗?”
江夏北轻声问道
陈言兮点了点头。
“当然。”
两人牵手走进了舞池,随着乐队的节拍,开始跳起了舞。陈言兮的裙摆随着她轻盈的舞步轻轻飞扬,江夏北则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两人的舞步协调而优雅。
随着舞会的进行,陈言兮和江夏北也渐渐放松了心情,享受着这个美妙的夜晚。
舞会结束,音乐停了下来,旅客的喧闹声消散了,变成了枕边的细细私语。陈言兮建议两人一起坐会儿,在私人瞭望台看着河水。江夏北把两把躺椅拖到栏杆前,关了灯,拿一条羊毛毯披在陈言兮肩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陈言兮熟练地倒上香槟,和江夏北举杯共饮。
夜风轻拂,城市的灯火已消失在地平线上。从漆黑的瞭望台上望去,平缓而沉寂的河水和一轮满月下两岸的草丛,都变成将一片泛着磷光的平原。两颗靠的如此近的心留在漆黑的瞭望台上,随着轮船的喘息声跳动。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
陈言兮轻叹道。
江夏北转过头,只是深深地看着陈言兮。
江夏北伸出手指,摸索着黑暗中的另一只手,找到它时,发现它正在等待着。一瞬间,两人都非常清楚地意识到,一切都是她们想象中的样子。
两人静静地坐着,只有河水轻轻拍打船身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鸟鸣叫。这个夜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静止,她们沉浸在这份宁静之中。
江夏北轻轻举起酒杯,对着陈言兮
“为我们的旅行,干杯。”
陈言兮也举起了酒杯,与江夏北的酒杯轻轻碰在一起
“干杯。”
她们喝下香槟,感受着气泡在喉咙中的清新和愉悦。陈言兮将头靠在江夏北的肩膀上,两人一同望着星空,而月光已经悄悄熄灭了。
那两年里,陈言兮在庄园的夜晚中一次次看见那片月光,她其实受不了它的光辉。望着那片月光,想到它的光同时也正照着她失去记忆里的一切,心里难受极了。
黑夜仿佛一连几小时敛声屏气,然后轻轻长叹一声,接着又停止了呼吸。轮船稳健地缓缓前行,一步接着一步,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巨大猛兽。
江夏北握紧陈言兮的手,俯身下去,亲吻陈言兮的面颊。她小心翼翼地将陈言兮的手按在她的胸口上,对神明祈祷,她永远也不要离开陈言兮。
想着陈言兮失忆的两年,自己格外喜欢求神拜佛。
夏黎总说
“你分明才是最相信科学的人,到头来却为了她经常到寺庙里祈祷。”
江夏北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夏黎说的是实话。她一直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在陈言兮离开的这两年里,她不得不依靠这些,来希望陈言兮下一世平平安安。
陈言兮靠在躺椅上睡着了,江夏北将她抱回房间。
江夏北担忧地看着陈言兮,陈言兮因睡梦而急剧起伏的胸膛和不断颤抖的躯体让江夏北有些无措。内心的情绪总是要透过人体的外表流露出来,因此陈言兮在当前梦境里必然会产生的痛苦,还是从她脸上的苍白中泛了出来。终于陈言兮又归于平静。这是暴风雨后必然到来的平静,这是人性的标记。
陈言兮醒来时,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新鲜的白玫瑰,花瓣上还挂着露珠。
陈言兮洗漱后,穿上一条薄荷绿绸缎长裙,已完全从夜晚的苦痛中恢复过来。
江夏北端上早餐回到房间,陈言兮却一反常态扑进她的怀里
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饱含热忱,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我记得你,我永远爱你。”
陈言兮记起来了,全部都记起来了。
“小言,小言…”
江夏北抱着陈言兮,轻轻长叹。
后来,她们去了墨西哥的火烈鸟保护区,看着成群的火烈鸟在夕阳的映照下翩翩起舞。那粉红色的羽毛在阳光中闪耀,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馈赠。
走过肯尼亚的草原,她们坐在热气球上,俯瞰着广袤的草原和成群的野生动物。草原上的日出和日落,让她们感受到了生命的壮阔和自然的和谐。
攀过巴塔哥尼亚的山脉,她们徒步穿越了雄伟的高山。山间的冰川和湖泊,让她们体会到了自然的神秘和探险的刺激。
看见博茨瓦纳的绿洲,感受着沙漠中的一抹绿色。
探索莫桑比克的海底沙漠,亲眼目睹天河之渡,冰岛的火山爆发……
每一次旅行,都是一次新的发现,每一次体验,都让她们的心灵得到了触动。
在西欧的古堡中漫步,陈言兮着一身黑色西装,单膝下跪,看向江夏北。
“江夏北”陈言兮温柔地注视着她
“自从我们相遇以来,你就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江夏北,你愿意陪我一直旅行下去吗?”
“我愿意。”
在江夏北十五岁以来的日日夜夜,她一直都准备好了答案。
“见鬼,你认为我们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
陈言兮戏谑地笑道。
“一生一世。”
她说。
陈言兮看着江夏北那不可战胜的决心和勇敢无畏的爱,这份迟来的顿悟使她有些惊诧,原来是生命,而非死亡,才是没有止境的。
陈言兮将自己亲自挑选的祖母绿型切割皇家蓝宝石戒指戴到了江夏北手上,设计图是陈言兮亲手画的。镶嵌10颗枕型切割蓝宝石,均产自克什米尔。
爱陈言兮,是她此生唯一的圆满。
这样一种爱情,只能与我们同生死。
陈言兮站在古堡的楼梯上向楼下的江夏北望去。
“最后,她还是爱上我了。”
陈言兮眼神微眯,漾着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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