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风带着神渊，越纵越高，几乎摸到空中的云。
“生风，你真的很喜欢我吧。”
“何出此言？”
“你们灵兽可不给人当坐骑。”
生风不满意的甩了甩粗大的尾巴，像钢鞭一样，差点抽到神渊脸上。
神渊低头躲过，说道：“你先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你是我坐骑。我是说，你跟着我大半天了，也没恶灵给你，可你也没走，还愿意带着我。”
“灵域待久了，无趣。我觉得你很有意思。”
“那希望将来，我也不会让生风觉得无聊。”
“而且，你那山神朋友很狡猾。”
“哦？怎么讲。”
“旁人与灵兽立下契约都是交换咒，他给我立下的是召唤咒！也就是说，你给不给我恶灵，我都要听你召唤。”
“那你怎么答应的？”
“咳。”生风说，“我当时看你那样子，以为你活不成的。贪图他那一百多只上等恶灵呗。”
“墓道里关的一百六十三只恶灵？”
“对。”
神渊沉吟片刻，心中不是滋味，“那可是山谷结界的根基。没了那些恶灵，再想要布下那么大范围的结界，可要辛苦好一阵子了。”
“他们以恶灵的灵力为结界？”
“对。我也是后来发现的。所以别人按照寻常解灵的方法，才打不开那结界。”
“好厉害。要束缚那么多高等恶灵为己所用，需要强大的咒术。”
“是啊。他们可不是善类，都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神渊安慰道，“没事，将来若有一日，你觉得无趣了，我解开这召唤咒就是了。”
生风不语。
不一刻，他俩已经离开了山林，到了五涧蛮所属的五涧郡上方。
生风停在半空，问道：“所以，现在要去哪儿？”
“找魔灵。”
“怎么找？”
“生风，你能感知到这周围的魔灵吗？”
“能。很淡，魔灵本体离这里很远，或者已经走了。”
神渊起了寻灵阵，将符咒放在阵法中，符咒变成了一个黑色渡鸦，“咦？奇怪。”
“怎么了？”
“我以前在临家时，寻灵符咒所化是渡鸦，后来到了神宗，变成了蓝蝶。现在，怎么又变回渡鸦了？”
“咒随心变。你心中所想变了，咒术的化身自然会变。”
渡鸦速度很快，一直往北方冲。
生风看着已经没影的渡鸦，问道：“看起来本体还远，确定要去么？”
神渊却根本没看渡鸦，她猜到十有**是紫鸢干的，她不想接受紫鸢的帮助和歉意。可是，她也无法怨恨紫鸢。
父母之仇，与紫鸢有关的所有人，韦谚、圣主青玄、墨云，甚至文璃和不见天都牵扯在其中。如果要报仇，就要杀了他们所有人，杀了文璃和不见天，是她连想都不愿意去想。更别提还有可能牵扯到神宗的师兄弟……
她放不下，也无法复仇。
怨恨、被怨恨，也许母亲当初封印她所有关于父亲的记忆就是为了不让她继续怨恨下去。
神渊趴在生风背上俯视下面的城镇，“这么多血，到底哪儿来的。城里一定有什么异样，可似乎也没有人家出殡。”
生风说：“你没闻出来？那些不是人血。”
神渊忽然拍手：“原来如此！如果是人血，那些怨灵应该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被激起甚至冲破了蛊阵的镇压。”
“山林里的野物？”
“也不是。野物的血没有这么臭。”
“那到底是什么？”神渊想不到，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这下面是集市，我去打听打听城里有什么异样，顺便吃饭。”
生风说：“去吧。”
“等一下，那你呢？”
“我可不吃你们世间这些东西，腥臊恶臭，影响我灵力。”
神渊笑：“还能比恶灵更难吃？好吧，那一会儿见。”
神渊从生风背上直接纵身跃了下去。
神渊在食肆吃饱喝足的同时，就打听到今天清晨，郡内牲口市场里的牲畜顷刻之间变成干尸，大到牛羊，小到鸡鸭鹅，无一幸免。
这种数量的牲畜非正常死亡立刻惊动了郡守。
有经验的农户说，往年就算有疫病，牲畜既不会变成干尸，也不会这样不分大牲口、小家禽一起死亡。
所以，一定是有妖邪。
还不到中午，众农户就请来了高僧。
高僧看过说有孤魂冤鬼作祟，要超度七七四十九天。
又有其他农户请来道士。
道士说是天罚，要做法事祭天。
两方争论，最后在北边高僧超度亡灵，在南边道士设祭坛祭天。
神渊笑，这高僧和道士算抄上了。这四十九天的法事不得要上几两黄金。万一再有心善的豪绅给捐点善款。这寺里、观里最近一两年都不愁吃喝了。
神渊等到夜深人静，才来到空无一人的牲口市场。
那些牲畜的干尸，已经被堆在一起。南北两边摆满了僧道作法的东西，好像真的要镇住什么妖邪似的。
可其实这里只剩下这些牲畜的干尸罢了。
生风也落了下来，闻了闻这些干尸，“就是降血雨的魔灵干的。”
神渊看着上百头牲口的干尸，说道：“一次吸干这么多牲畜，还要变成血雨降下来。这魔灵不简单啊。也得是上千年的灵力了，几百年的都做不到。就算是魔灵，这样也对灵体有损，为何这么做？”
神渊却看着干尸发呆。
生风又问：“你想到了什么？”
“干尸。魔灵。”
“对啊。”
神渊眼前闪过父亲的惨死，和临家十几具弟子的干尸，“难道是紫鸢。”
“紫鸢？”
“一株魔化的紫藤花。”
生风听她语气有些奇怪，问道：“朋友？”
“原本……原本……”神渊一时竟然说不清他们算是什么关系，“我们没什么关系。他是圣主的朋友。”
“所以，要去找它吗？”
“不用。我们回山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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