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脸!”李京墨义愤填膺。
“怎么?你也是第一次亲人?”江清浔反将一军。
......
李京墨心里的漫骂瞬间销声匿迹了。想到自己平日里没个不正形的样子,再看看江清浔如今老神在在的德行,她是什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对啊!对啊!”
真被江清浔发现她是个银样镴枪头,光打雷不下雨的,那还不得被笑话死?再说了,万一江清浔顺杆爬要对她负责,要娶她怎么办?她又不准备嫁给他,更不了解他,哪肯被他缠上?
“不就是被亲一下吗?我也不是那么放不开的人,算了算了,你别到处说就行!”李京墨忍着心烦,挥挥手道:“背我下山吧。我脚疼!”
听到她说脚疼,江清浔也没心思与她贫嘴了,只靠过去,等她爬上来,这才背着她往山下走。
李京墨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这回再趴到他背上,却觉得许多滋味似乎都变了。
比如她突然发现:江清浔其实只是看着文秀俊逸,实则肩膀宽阔坚实,他步步稳健,她几乎能感受到衣料下他的力量与肌肉的硬朗,倚在他背上,如靠山般踏实。
她突然发现,江清浔似乎也对她也很有一套,总能在该对她温柔时温柔,该与她斗嘴时斗嘴,让她感到有趣。大概也是长得过于英俊吧,他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好像也都不好怪他。
李京墨睨着他的耳朵、他的脖子、喉结,看他皙白的肌肤,靠在江清浔的肩膀上,她计划着下回高低得摸一摸他,最好能把他吓一跳,就这么胡思乱想,她竟懵懂地睡着了。
只怪昨日看医书看的太晚,今日又起的太早,再加上一早上费神费心。
恍恍惚惚间,她好像听见逾白说:“你小心点儿!有我在,无论如何,今儿个怎么着都只能滚下去一个!”
李京墨想起自己故意说要踹逾白下山,忍不住一笑,朦朦胧胧抬眼,便见逾白像只螃蟹似的张着两只手护着她,仿佛只要江清浔脚下打滑,逾白便会立刻将自己从他背上救下来似的。
逾白就是对她那样好的。
“知道了。你放心。”江清浔的声音难得地也温柔了些,“你叫逾白对吗?刚才见你摔跤,我没扶你,对不住。——你家小姐已经替你骂过我了。”
“哈哈!”逾白得意一笑,又忍不住夸了一句:“怎么样?京墨很好吧!对她好的人她都记得的,她可护短了,只是嘴上老爱胡说。——她其实根本不会踹我下山,只是我前些日子伤着膝盖了,她怕我的腿伤发作,才故意气我,省的我跟过去的。”
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呢?李京墨想笑话逾白,又觉得眼皮子沉,一句都说不出了。
这一刻,爱她的人都在身边,李京墨只觉得心里踏实,又沉沉睡去。
直到周围的声音大了些,李京墨才揉揉眼睛抬起眼,才发现已经下山了。
逾白刚搬下凳子,见李京墨醒了,她才咋咋呼呼道:“小姐,赶紧下来吧!口水都淌到江先生的衣衫上了!”
“啊!”李京墨赶紧抹了抹嘴巴,一下子吓醒了。
旁的也就算了,可情爱就是一场博弈,唯一值得较真的,就是丢不起人。李京墨就是这种人,宁愿自己被捉奸在床,都不愿在有好感的人面前拉屎放屁!在她看来,好歹前者还能证明自己风韵犹存,后者真是一言难尽啊!她不想任何人有机会庆幸还好不再喜欢她了!
“快下来吧!”逾白无奈地拍了拍脑门。
李京墨偷偷擦了擦眼角,又摸了摸江清浔的肩膀,确认上头是干的,她才松了口气。
“下回可不许瞎说了!有损我仙女下凡的形象呀!”李京墨瞪了逾白一眼,才从江清浔背上下来。
逾白可没那么好心,察觉李京墨的在意,她还补了一句:“你只是这回没流。可就你那睡相......小姐,纸是包不住火的,趁早死心吧!”
江清浔听了忍不住一乐,见李京墨望过来,眼里带着警告,他满不在乎地朝她轻挑眉头,尽是副等她下文的模样。
“哼。”李京墨只能轻哼一声,只能默默安慰自己:反正又不嫁给他,被他知道就知道吧!
跟着逾白上了马车,头都钻进去了,李京墨才想起来要事,她又扭出来,望向江清浔正经道:“先生,今日之事,你可要切记啊!”
江清浔想逗她,便故意装糊涂,做出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抬起手,却是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你放心,我一定铭记于心!”
江清浔笑的狡黠而明艳,反倒叫李京墨看的面颊一热。
青天白日的,江清浔耍流氓也就罢了,怎么还敢含沙射影地调戏人啊?呸!这个老不正经的!为老不尊!李京墨狠狠瞪了他一眼,以掩饰自己的羞涩。
那些温热的试探又一次回到李京墨的脑海,占据着她的思绪,她无措地忍耐,等到记忆褪下,等到她被那片潮湿惹的冷汗淋漓。
李京墨静静望着他,她短暂地恨了他一下,下一刻,又逼自己回到一片更熟稔情场的从容的心境里。在那里她可以像个流子,像每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毫无应当守身如玉的廉耻心。那是她母亲为她保留的净土。
李京墨刻意冷了冷心思,她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二,强调道:“我是说这个!”
“啊!”江清浔的笑意认真了许多,眼里无辜又干净,跟着学李京墨比了个二,“你放心,这事我也记得。”
最好是吧!李京墨不愿再与他打着哑谜,实则不过是换了暗地**,她心里内疚,低下眼毫不犹豫钻回车里。
心似乎是瞬间静下来的,那些旖旎也被她努力封存。某一刻,当李京墨终于意识到自己竟在意起江清浔如何看她。她又惊又惧,更担忧起这些不该。
她不该恨他,也不该在意他,更不该将他放在上心。
她是李府二小姐,她还要好好嫁人呢,她的心和身她都要好好守住了。将来,她会和她的母亲为她挑选好的男人,好好厮守,相伴到老。
所以,别的先不提了,至少近日李京墨是不想再见到江清浔了,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她没法不当一回事,她知道自己会记得,更重要的事,这男人比她想象的更大胆些,她吃不起这些亏。
李京墨正打算着,便见逾白也跟着钻了进来,眉眼带着几分警惕。
“去!”马夫一鞭子抽打在马屁股上,车马跟着走了起来。
木轮子滚滚嘈嘈,摇晃着李京墨的心。
“到底是什么事?”逾白压低声音,在李京墨耳边问道:“你两干嘛呢?有话不好好说,瞒着我,想干嘛?”
无论是被江清浔轻薄了,还是唐晴霜的野史,都是不能泄露的。李京墨将秘密藏进肚里,又朝逾白优雅一笑,“没什么,我忽悠他这是胜利的意思,其实是在暗骂他就是个万年老二,再优秀也争不过第一,他还以为我在夸他呢,所以才认了。”
“哈哈哈哈!”逾白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你现在骂人还真有一套。”
听着逾白的笑声,李京墨心里的僵硬终于稍缓了缓。可没人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孤单的心事。
原来,当我们发现我们喜欢谁时,心里泛起的不是高兴,而是害怕。
害怕许多。
——
李京墨回府后,倒是意外收到了陆英送来的请帖。
李京墨看着请帖,半响才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再过几日就是端午了,陆英这回终于寻得了机会出来与我玩了,算起来,我两已有两个月没见了呢。”
逾白已知道了里面的隐情,只拿过请帖,阴阳怪气道:“呵,这大半年里,终于轮到她主动送一回请帖了!好金贵啊!”
两人身上都有伤,只能耍嘴皮子,乖乖呆在屋里等女郎中。听见挥帘的动静,两人抬头,却见是李夫人风风火火进来了。
“泼猴,又伤着哪了?”李夫人那一双眼上下将打量李京墨,见只是脚腕红了,她才松了一口气,“怎么走个路都能把脚扭了?不会是为了看哪家的俊男才子吧?让我猜猜,你不会是故意把脚扭了,只为扑倒在那人的身上吧?你不会是为了让他背你回来吧?你不会......”
“娘!你思想干净点行不行!”李京墨脸都红了。只瞪着李夫人,无辜地想着:也不知道娘亲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怎么还跟自己平日里乱想的一模一样呢!
“这可不怪我,京墨,不是我说,你从小见着俊朗的男子便走不动道了,能摔个狗吭泥把脚扭了我也不意外,只是我想着你大了,总能出息点,没想到还是一个德行。”
李京墨黑着脸无奈道:“你别胡扯了,我这脚是因为跟逾白比赛爬山伤的,我看她要摔跤了,我想拉她一把,没想到她沉的跟猪一样!”
逾白瞪圆了眼:“小姐,你怎么不说是你力气小呢!”
“好了好了!”李京墨假正经地摆摆手,只睨着在一旁坐下的李夫人。
“娘,再过一个月,姐姐就要行及笄礼了,您准备请哪家夫人来给姐姐及笄?”
李夫人抬头,见李京墨目光认真,“那回睿亲王府上,你姐姐也算是艳压群芳了,当时唐夫人便说了,若我们有需要,她愿意来给你姐姐及簪。”
唐夫人,身居一品诰命,更是已过世的睿亲王的唯一王妃,育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唐宥泽自己挣了官身,任职首辅,小儿子承袭爵位,今年才刚满十五,至于女儿唐晴霜......
李京墨只希望唐晴霜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是自己告密的了。
“就请唐夫人吧!”李京墨目光如炬,“这回咱们李府一定要风光大办,让那些上蹿下跳的莽夫们都给我好好看看、给我记住了,不是谁都能骑到咱们统兵大都督府头上来的!”
“怎么突然发狠?”李夫人静静睨着李京墨认真道,“你是不是又吃错药了?”
李京墨心里一拎,她回头看李夫人,又换回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母亲,明年的二月初十,就到我及笄了,倒是请来家里人就行,外人都别请了,就由你给我及笄。——这世上,唯你对我的祝愿最无私最真诚。母亲,真是谢谢你,让我能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
“无事献殷勤?你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京墨!你不会已经跟人私定终身了吧?”
......
也没那么严重吧!只是心有些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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