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伤胎记

张劲伸手将逾白捞进怀里,正要往一边躲,那头猪王已经扑了过来。张劲的身体几乎是直觉般反应,他眼疾手快拽住猪的耳朵,便带逾白翻了上去。

......

坡上的李京墨和唐砚初看傻了,唐砚初指了指逾张二人,李京墨便震撼地点点头,“相信我,即使我见多识广,这也很离谱!”

“挺......挺......”唐砚初半天也说不完一句话,只能无奈感叹:好吧,他这辈子不仅见过猪跑了,还见过骑着猪跑的呢!

“张劲!你跟你没完!”逾白大声尖叫。比杀猪叫还凄凉。

猪跑的猛,张劲只能压着逾白的身体紧紧贴着猪王,骑猪跟训马到底不一样,张劲也有些吃力,“你就闹吧,你有本事就跟我闹一辈子!”

“按猪!按猪!别让猪跑啦!”所有人都开始追猪,这头围那头堵,只剩混乱。

“主子,咱们先走吧,这里不安全啦!”唐砚初的小厮周海招了招手,侍卫们便跟着围了过来。

李京墨也知道此事不能儿戏,便拽着唐砚初往后退,“我只听说过骑虎难下,还真不清楚骑猪又要怎么下,你能让你的人去帮帮逾白吗?”

“行!”唐砚初朝侍卫们招了招手。

“尽量不要杀猪。”李京墨提醒他们,“他们杀猪放血,是要储蓄着等凝成块,日后煮成菜的。——乡里人不比你们,条件简单,过日子也多得精打细算。他们的身体吃多了地里的风尘,吃点猪血,能净掉身体里的灰。”

倒不是不行,只是这样未免太麻烦。

见侍卫们面面相觑,周海机灵,便跟着提了几句,“实在不行就动刀吧,大不了买下咱们宰杀的那几头,再多出点银钱,给乡亲们买上些山楂百合,吃那些也能成的!”

毕竟不好强人所难,李京墨久久无言,只拉着唐砚初往回头,半路上,才迟迟长叹了口气。

唐砚初:“周海的提议不妥吗?”

李京墨转头去看唐砚初,她告诉他:“过度地心软与帮衬,容易助长贪婪。”

唐砚初抿了抿唇,正要说些什么,又隐隐听见一阵蹄声靠近,接着,便是周海大喊道:“主子!小心!”

唐砚初下意识去护着李京墨,他都没来的及回头看是怎么了,只一刹那的功夫,身体便遭受重击,除了腿上一阵钝痛,两人无可奈何地一齐被撞飞了出去。也算是有难同担了。

“哎哟!”李京墨摔了个狗吭泥,又听见身后一阵刺耳的猪吼,两人没回头去看,便能猜到大概是有人出刀了。

“主子!主子!”周海吓了一跳,赶忙冲过来扶唐砚初,“去了一半的侍卫们帮忙,谁想到那头猪见咱们这边堵的人少,干脆往咱们这里逃了!您......您......”

这要是怪罪下来,周海只怕是跟那头猪是一个命了!他越想越怕,腿也跟着打颤,见唐砚初忙着去扶李京墨,他咽了咽口水,只拿出一副可怜的劲儿去看李京墨。

被唐砚初从土里翻出来,李京墨稀里糊涂坐在地上,一抬头,见那群侍卫们如今已排成了密密一排挡着身后的血腥,周海又是一副窝囊小媳妇的德行,李京墨心里一拎,也赶忙去看唐砚初。

“你怎么样?撞傻没?本来脑子就不好使!这回糟了!”他们几乎异口同声。

呆呆望着彼此,两人都眨了眨眼,下一刻,便噗嗤笑了起来。

唐砚初:“你才傻!”

李京墨:“你不傻,你是情圣!”

两人喜憨憨傻乐,见彼此头上插着枯枝青草,他们边替彼此摘,边小声商讨。

“今日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确实,被猪撞飞,到底是人先招惹猪,还是猪先发起疯?哎,都不知道怎么跟人解释!哪家好人跟畜生较劲呢?还能把畜生惹急,那不是禽兽不如?”到底不想牵连他人,李京墨又调侃道:“哎,怪我没料到这还是只风流猪啊!临死前,还想到来亲近亲近我这么个仙女一般的人!真色!该死!”

唐砚初忍俊不禁,“有没有伤着哪儿?”

李京墨撅了噘嘴,按了按腘窝上三指处,“这儿疼!”

“好巧!”唐砚初也按了按自己的腘窝下三指处,与李京墨交代:“我也是!我是这儿疼。”

“啊!”被撞伤这事,可大可小,若是撞折了便不好随便挪动,李京墨身为郎中,本来也不太顾忌瞧人身体,便去扯唐砚初的裤腿。

“你干嘛!”唐砚初吓了一跳,去按她的手。

李京墨一抬头,见唐砚初脸颊通红,她忍不住忽悠他:“轻薄你呗!这还不明显吗?”

“你!”唐砚初只觉得心乱如麻,他咬了咬牙,又抬眼看了周海一眼,周海便识趣地退后,又领着所有侍卫背过身去。

“我什么呢?”李京墨睨他。

“你......你来吧!”唐砚初昂了昂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颇为忍受,也颇为楚楚。勾的李京墨差点儿都想骑到唐砚初身上了。

怪不得那些男子总爱喜欢调戏良家女子!怪不得他们老爱说“今儿个就让我来怜爱你!”!

可不是吗!这种时候,一个欲拒还迎的小娘子,的确要比一个如狼似虎的俏寡妇更吸引人些。

毕竟前者会让你觉得今儿个总能逞一回英雄,而后者则会让你担心今晚吃的牛鞭太少只怕身体跟不上。

李京墨咽了咽口水,又抬起手无情地拍了拍唐砚初的脑门,“拒绝下流,从你做起!”

“啊?”唐砚初无辜地揉了揉脑门,“不是你先动的手吗?我不是怪你啦......你只是犯了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我只是没拒绝。”

......

李京墨怎么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提起裤子准备跑路的臭男人了?能喊冤吗?

“我只是准备看看你的伤势!”李京墨愤愤咬牙,小手一扯,便将唐砚初的裤脚给扯了上去。

现在不冤了,她看到了。唐砚初的腿很漂亮,结实而瘦长,肌理线条清晰。

“是淤伤,还擦破了一层皮。”伤口上渗着丝丝血珠,瞧着不轻,李京墨又伸手去检查他的腿骨。

李京墨的小手软绵绵、暖呼呼的,捏在唐砚初的骨头上,只让他觉得全身酥麻。那一刻,他想老老实实地躺下去,任她肆意,又想硬邦邦地扑倒她,与她亲密。

总归是有了男人的冲动。

“腿没事。”李京墨收了手,只轻轻拍了拍唐砚初的肩膀安慰他。“回去涂些药,只需几个月便能消了。”

结束的好快!唐砚初只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他点点头,又问她:“那你呢?”

“我?”李京墨伸手去捏了捏自己的腿,其实真的很疼,她也想看一眼。

唐砚初道:“看看吧,看一眼也能安心。”

“行!”李京墨说着便也扯起裤腿看了一眼。——也是一片淤伤,但比唐砚初要好一些,至少没见血。

“我也没事!”李京墨松了口气,一抬眼,见唐砚初正盯着自己的腿,她瞪圆了眼愤愤叫嚷:“喂!你怎么不闭眼啊?”

“我干嘛要闭眼?”唐砚初皱着眉懵懂道:“我不是说了,看一眼我才能安心啊!”

......

“我想打你。”李京墨很肯定,又强调道:“殴打的打。”

“哦!”唐砚初只是静静盯着李京墨的伤,她的腿笔直,淤伤像雪里一支梅,“京墨,咱们的伤在一处,像胎记。”

李京墨低头去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在彼此身上的不同位置,却是离地的同一高度。

“有法子可以让淤伤一直不散吗?我们都不要治了,好不好?这样下辈子我就能凭着这个印记找下你。”

李京墨呆呆望着唐砚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想到了深情不寿,她认为自己应该拒绝唐砚初,该做些煞风景的令人讨厌的事,让他不再这样喜欢自己,可她脱口而出的却是:“那你要认出我哦,就算下辈子的我不再漂亮,也许也依然粗鄙,你都不能抵赖,因为你这辈子答应我了,你不能,不能不领着我。”

唐砚初望着她,见她紧皱着眉头,尽是副紧张在意的模样,他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她的发髻,安抚她。“你怎么会不漂亮呢,你也一点也不粗鄙,京墨,你善良可爱,灵动睿智,我相信纵使寻遍天下女子,定无人能及你一二,因为你很好,绝无仅有。”

李京墨被夸得脸也红了,她咬了咬唇,羞涩而理直气壮道:“恩,说的不错,没有一点儿拍马屁的成分,全是事实!”

“是。”唐砚初被她逗得一乐,“我是说我答应你,京墨,下辈子,我还要和你在一起。”

夏日的风轻轻地吹,夏天真好,白天够长,够你停下来看一场荒唐,看晴日冉冉的屋脊和天下碧青的树,夏天真好,白天够长,一眼望去,你什么都看得清。

“你们在干什么?!”逾白的声音尖锐穿进来。“小姐!这还没拜堂呢,天也还没黑,你搞什么鬼?这么快就脱衣洞房?好歹找间屋子行不行~野地里滚啊,不怕碾猪屎!”

两人回头,便见张劲正背着逾白,已走到了不远处,而逾白更是一副抓/奸在床的愤懑嘴脸。

唐砚初赶忙将李京墨的裤脚掖好,又拉着她起身。“不是,是伤着了!算了,先回吧。”

唐砚初不想与他们多说。

“你受伤了?怎么还要张劲背?”李京墨睨着逾白。

“你以为骑猪真那么简单?”逾白只模糊回了她一嘴,“张劲都说要以身相许,算作对我的补偿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狠狠回绝了他的恩将仇报!二十三了,找不到媳妇就来求我收留?这不是不要脸吗?呵,我逾白可不糊涂,我只想给十八岁的少年郎一个家。”

张劲顶嘴道:“你不是不喜欢娘娘腔吗?”

逾白淬他:“我还不喜欢年纪大的呢!再说了,年少就是娘娘腔了?你怎么不看看人家唐公子。”

“看就看!”张劲瞪圆了眼看向唐砚初。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很爷们儿,唐砚初眉头一横,毅然忍着脚疼,拍了拍自己的背道:“京墨,上来!我背你!”

“好!”李京墨果断趴上去,她恶狠狠瞪着张劲,又偷偷与唐砚初道:“咱们走过去些,靠张劲近些。”

“做什么?”唐砚初不解,却也听她的去做了。

“小姐。”逾白朝李京墨甜甜一笑。

“逾白,抱着头。”李京墨认真提醒她,下一刻便抬起腿,一脚将张劲踹飞出去。

“哎呀!”

“哎哟哟哟哟!”

见两人沿着山坡滚了下去,李京墨忍不住痛快大笑。让你们欺负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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