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唇贴唇。
先主动的是吴期,可她以为刑驭会适时接管控制权,但刑驭木头人似的。
就这么贴了几秒,她一把推开刑驭,讥讽道:“下个月就结婚的人,吻技竟还这么差。”
刑驭被她推得退了一大步,人僵立着,愣愣地注视她,整个人像立于墙边的搓衣板,只湿哒哒地滴着水,就这么一路淌着,要渗进人的心底里。
吴期咬了咬唇,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刑驭瞧见了,只觉得那排贝齿,亦在啮噬他的下唇,鬼使神差似的说:“那是我的初吻。”
一向嘴硬的他,竟这么快承认……
愧怍浮上心头,吴期开始思考:刑驭生气了的话,自己该如何向他道歉。
果然。
刑驭气鼓鼓地转过身,大跨步往岛台走。
吴期在后面追,“哎,我刚才的话不是……”
刑驭停在岛台小灯那儿,手按着开关,叭一声,刑驭把灯关了。
夜,终于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久违的怀抱。
刑驭飞奔过来,一手搂着吴期的腰,一手托起吴期的臀,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吴期的双手环上刑驭脖颈,双腿趁势勾住他的腰,身体凌空的片刻,她还是惊得叫出声。
还没想好怎么道歉,惩罚就已袭来,吴期的双臂发抖,心跳加快。
她的手腕,时不时蹭着刑驭的脸,刑驭感觉到她很紧张,温声安慰:“别怕。”他逐渐收紧手上力道,把她稳稳托着。
吴期还是有点怕,手搂得紧紧,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刑驭身上。
刑驭急促地呼出一口气,那不是累,是终于降临的安全感。
只有重量的强行挤压,才能让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吴期打着哆嗦,刑驭便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更不敢告诉吴期,如果她真的害怕,不如把这份恐惧悉数还给他,比如骂他、咬他、打他,怎么都行。
这时的吴期,比刑驭还高出一个头。
适应了高空,眩晕也很给面子地悄然退场,在下一个吻落下前,她贴着他的唇畔,问他:“你和钟嘉期?”
“我们不熟。”
要是在陆地,吴期定会调侃他: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能不熟,呵呵。
但她此刻倚在那人身上,只能隐忍着吞掉所有玩笑,同他好好说话:“她喜欢那个司机?”
非常认真的回答,却遭到刑驭偷袭,他咬了一口她的下巴。
吴期龇着牙,吸冷气,“你干什么呢?”
谁知刑驭在她腰上又掐了一把,埋怨口吻:“你故意的。”
吴期吃痛,分出一只手,拍了一下刑驭的脸,“你怎么还倒打一耙?”
刑驭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声音很小,像在发牢骚,“你见第一面,就知道钟嘉期喜欢他,你这么聪明,怎么不知道我喜欢你?”
吴期摸了摸刑驭的脸,“刑驭。”
刑驭不应声。
吴期又叫了他一遍,他当作没听见。
吴期低头,正好摸到他的颈侧血管,在食指触及到的跳动部位,她埋首,猛嘬了一口,于刑驭的闷哼声中,她狠狠咬下去。
刑驭不作任何抵抗,只把吴期箍得更紧。
他低喘,吴期侧耳听,那是一种惬意地喟叹。
没过多久,他就仰起脸,双唇微张,等待吴期再度采撷。
吴期被他这种乖顺姿态挠得心痒,惩罚之意荡然无存,她凑过去,唇黏着他的唇,情绪溢出来,“也是我的初吻。”
刑驭咽了咽喉咙,“还说我吻技差,你连吻技都没有,你那个偶尔留宿的男友呢,没教你吗?”
吴期抚上他的耳垂,捏得小心翼翼,讨好的意思多一点,“男友吻技差,脾气大,一点就炸。”
话音刚落,刑驭就抬高手臂,像颠小孩一样,把她往上颠了颠。
吴期吓出声,攥紧双臂,“刑驭你放我下来,快点。”
刑驭窃笑,“求我。”
吴期挨过去,在他左右脸颊上各亲一口,“求求你了。”
刑驭装糊涂,“求我什么?”
吴期的鼻尖抵着他的鼻尖,来回厮磨,“求你教教我。”
刑驭的呼吸一下子浑浊,很快就找到她的气息,逼近、吮吻,没什么侵夺性,慢慢地辗磨,彷佛为了反驳某人说的脾气差。
吴期坏心眼地咬住他的唇角,打破这场耐心教学。
像是启动了某种开关。
刑驭撬开她的牙关,舌尖游弋着钻进去,顶住她的舌尖,让她无处可逃。
吴期在上,此时只要身体往后倒,就能摆脱刑驭。
但她好像才明白过来刑驭的用意。
在这场体型较量中,他早就打算托举她,让渡给她更多自由,方便她随时可以停下,哪怕倒地,他也会是她的肉盾。
一想到这里,她反而松弛了,身体软趴趴地,窝在他怀里。
刑驭哪能感觉不出来。
他仰头问:“是不是累了?”
吴期捧起他的脸,准备在他的鼻尖上落下一个吻,“我是怕你累。”
刑驭却躲开了,不满地嘟囔:“我是吻技差,不是体力差!”
吴期锤了下他的肩,嗔怪道:“真是一点就炸。”
刑驭便把头又伸过来,任她撮弄的意思,他问:“去房间可以吗?”
吴期点头,想到他看不见,便把吻轻轻落下,算作默许。
刑驭得令,迈开腿往客房的方向去。
吴期怕他撞到墙上,一手搂着他,一手在周围摸索,刑驭笑出声,吴期听见了,揪住他的耳朵,没使多少力地拽了拽。
不开灯,和瞎子无异。
偏还喜欢刺激,真是要命。
吴期默默吐槽。
忽地,吴期后背抵上什么东西,砰一声。
吴期反应过来是什么,她摇摇刑驭,“衣柜某扇门不太能关住,你不用怕。”
刑驭腾出一只手,把那扇门打开。
吴期便说:“就是这扇门。”
当刑驭打开另一扇门的时候,吴期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
吴期的话音叫他一口吃掉。
她被放进衣柜里。
这衣柜之前只挂过衣服,没放过重物,吴期也不清楚衣柜承重多少,她真怕自己坐实以后,隔板塌了。
于是她抓着刑驭衣领,胆战心惊地说:“这里不行,我们……”
刑驭也追了进来,托住吴期的力量没有变,他侧着头,在吴期颊边留下一串串的吻,委曲巴巴的,“可我想……在这儿……”
祈求的话语,可怜的音调,让吴期阵阵心悸。
吴期往刑驭的身上靠,腿仍钩住他的腰,尽量只留臀在隔板上,她仰面,予取予求的样子,同时放缓声音,“那你抱紧我,不许放手。”
刑驭的身子,腾地热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吴期看不见,他仍郑重点头,“我不会放手。”
有一个支点,吴期不像方才那么被动,她想收起脚,却被刑驭强硬地按住。
脚后跟似乎触到刑驭的脊背,刑驭猛地打了个颤。
空气稀薄,是热浪的前兆。
吴期刚要开口,刑驭已经闯入。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头,名为保护,实为禁锢。
进攻来得毫无预兆,牙关被轻易撬开,啃噬和吞没交替进行,不给吴期喘息的机会,连舌尖都被他有节奏地搅弄。
她后悔极了,不该说刑驭吻技差,更不该……
更不该说他脾气大。
但此刻求饶,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她抚上刑驭后颈,猛地捏了捏,奇袭一般。
刑驭果真停下来,脸靠着脸,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他问:“老师倾囊相授,差生学会了吗?”
吴期再不敢随意点评他,只是犹疑道:“真要在这里睡吗?”
刑驭哈哈大笑,亲了亲吴期额头,“怎么可能。”
他蓄力,把吴期从柜子里抱出来,身子一转,往外走。
吴期拉住他,“床单被套都是新的,我洗干净的,刚换过了。”
刑驭摇头,“蚕丝被不好洗。”
吴期回:“蚕丝被也是干净的。”
刑驭失笑,用鼻尖蹭了蹭吴期脸颊,“弄脏了,不好洗。”
吴期躲进他怀里,再也不说话了。
刑驭抱着她,往卧房走。
吴期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我房间里的床单被套还没换。”
刑驭啄吻她:“我不介意。”
吴期急了:“怎么能不介意,你有洁癖,还容易过敏。”
刑驭顿住脚步,失落的语气,“你不想我进去吗?”
吴期没那个意思,也知道刑驭是故意这样说,她两腿悬空,使劲蹬了蹬,“现在,立刻,马上,就进去。”
她感觉到刑驭的呼吸,好像比刚才还要急促。
明明两人身贴身,贴了有好一会儿,但此刻的刑驭,是真真冒汗。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把吴期抱进卧房,轻放于床,打开床头灯。
吴期别过头,闭着眼睛,手去摸索,“关掉行吗,太刺眼了。”
她没摸到灯,却触到柔软的皮肤,是刑驭的脸。
他把脸枕在床边,正好挡在床头灯的前面。
吴期伸出两指,捏了捏刑驭的鼻尖,柔声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这个场景,说出这句话。
刑驭再笨,也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他噌地坐直身子,把吴期的手搭在自己脸上,语无伦次的,“我刚说的睡,只是睡觉;我刚说的弄脏,指的是汗,我……”
吴期靠过来,凝视他,“你不想吗?”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饱满的双唇被刑驭吮得泛着水光,坦荡荡地看着他,让他第一次觉得,人的欲念,不是肮脏之物。
刑驭眨了眨眼,把想字吞入腹中,欲言又止的,“但,不是现在……”
吴期枕着手臂,依旧盯着他看,“可我想……在这儿……”
这时候的刑驭,反倒羞答答的,他给自己找借口:今晚总归得洗澡,不是么?
“我的睡衣在哪儿?”他摸了摸鼻子,“客房衣柜没有衣服,行李箱里也都是外衣,所以睡衣是放在哪里呢?你卧房的衣柜吗?”
吴期从枕头底下拿出个东西,塞进刑驭手里,“穿这个吧。”
刑驭低头看。
是粉色小猪。
他的脸唰地红了,扭捏着,“里面穿这个,那外面穿……”
“只穿这个,行不行?”吴期捏捏他的脸,祈求的语气,“我想看。”
“呃……”刑驭迟疑着。
吴期的手,便抚在她刚咬下去的地方,两指在刑驭颈侧轻缓搓揉着,不到一会儿,犹豫皆被磨光,刑驭歪了下头,用脸颊去蹭吴期的手。
他的眼睫扑扇了一下,余光掠过去,又簌簌地收回来。
吴期反应过来,那好像是一个媚眼。
她仰躺在床上,捂着肚子憋住笑。
只听叭一声,床头灯关了,插座也拔了。
刑驭一手提着台灯,一手捏着粉色小猪,慢吞吞地往出挪。
走到门口,他转过身,恶狠狠地警告。
“不许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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