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驭起身:“出了好多汗,我先去洗个澡。”
吴期拉住他,“不许去。”
“就冲一下,很快的。”刑驭说。
吴期摇头,“那也不行。”
这种罕见的强硬语气,叫刑驭软下心来,好像她多离不开他似的,一会会儿都不行,他点点头,与她拉开距离,对她说:“那你离我远一点,有汗味。”
吴期没觉得有异味,反倒贴得更近。
“不要,”她又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刑驭伸手揉了揉她脑袋,思索片刻,“我会一直找你,除非我死去。”
吴期立即捂住他的嘴,“不许你这么说。”
“我撤回,”刑驭说,过了一会儿,他又喊她,“吴期……”
“嗯,”吴期应着声,感觉他似乎有话要说,“没事,你说。”
“你相信我吗?”刑驭问。
“我一直都相信你,”吴期回。
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吴期在心里补了一句。
刑驭嗯了一声,随后捉着吴期手背,忽地放到那里。
滚烫的体温,让吴期心惊,但她没有躲开,因为按照往常,刑驭根本不会这么做,而他今天这样,肯定是有话要说,她依旧轻轻搭着,柔声问:“怎么了?”
刑驭也只让她贴了一下,随即移开她的手,坐起身来。
“你去哪里?”吴期问。
“我去给你找湿巾擦手。”
吴期拉住他,“又没怎么样,为什么要擦手?”
“可我觉得——”
吴期用另一只手盖住他的唇,她靠在他肩上,缓缓摇头,“刑驭,我不许你这么说,我觉得它很干净。”
她拉着刑驭的手,命他乖乖躺下,刑驭是躺下了,只不过背对着她。
吴期挪了挪,把被子抽出来,盖在他身上,又在他的肩头落下一个吻,随即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她静静躺下,等刑驭开口。
过了一会儿,刑驭才转过身,隔着被子,握住吴期的手。
他开口:“对你有欲念这件事,我本想瞒着你的,但那会儿我们……我瞒不了你,也不想骗你。刚刚拉着你的手去感受,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身体没有缺陷……”刑驭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可要在今晚发生,我是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吴期问。
“我还没有向你正式表白,你还没有慎重考虑且答应我,我们还没有相互深入了解,我还不够清楚你的爱好习惯,我们还没有好好亲吻、用力拥抱,还没有共同规划未来,还没有坚定决心携手到老,我又怎么能在这时候,对你做这种事情呢?”
吴期认为他的话经不起推敲,比如说有人的正式表白就放在深入了解之后,有人做这种事会放在携手到老之前,至于亲吻拥抱,吴期自忖这是她今晚的全部课题,她的态度也是认真且严肃。
在她犹自深思之际,刑驭继续说,“我只对你有欲念,但不想表现成,我对你只有欲念。”
“再说了,”刑驭又道,“我与钟嘉期的婚约还未解除,就冒冒然轻薄你,这并非君子所为。”
听到‘轻薄’‘君子’这样的词,吴期扑哧一声笑了,其实刑驭说得没错,在这个房子里,他做得最出格的事,也就是穿上吴期的睡衣。
除此之外,吴期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剖白心迹之人的请求,吴期也不例外。
她推推刑驭的肩,“我不逗你了,快去洗澡吧,用我的浴巾就行。”
刑驭说好,离床前,吴期又说,“别开灯,刺眼。”
刑驭还是应好,以为吴期让他别开任何灯,所以去浴室洗澡,也没开灯。
吴期侧身,枕在小臂上,遥望黑漆漆的卫浴,心情复杂。
等刑驭再出来,回到卧室,吴期已经睡着了。
其实他洗澡没花多长时间,时间主要花在晾干身体上。
盥洗台放了浴巾,是吴期用过的,刑驭只轻触了一下,就移开手。
共用一个浴巾,在刑驭看来,是小情侣才会做的事情,他和吴期现在的关系,最多算互通心意。
粉色小猪沾了汗,他洗澡的时候一并脱下,依旧藏进西装裤兜里,换上进浴室前,拐道去岛台放行李箱那儿,随手拿出的另一件。
浴室的窗户小,月光照进来,刑驭才看清,是黑色小猪。
小猪耷拉着耳朵,好在其他部位也耷拉着,他长出一口气,不确定吴期是否睡着,所以没用吹风机吹头发,在头发自然干了的时候,才回到卧房。
吴期已睡得沉沉,感觉到他上了床,便凑过来。
刑驭帮她盖好被子,自己几乎掉在床沿上,眼皮打架,但他不想睡,只是闭上眼,稍作休憩。
吴期还等着刑驭洗澡出来,以为自己稍打了个盹,结果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她侧睡着,睁开眼的时候,右手手背放在枕上,在她的手心之上,是刑驭的手,但轻轻搭着。
吴期几乎第一时间确认,刑驭一夜没睡,不然以刑驭的热度和重量,他抓着吴期手的话,吴期不可能感觉不到。
吴期重新闭上眼,手臂随意歪了歪,刑驭果然睁开眼。
她的五指动了一下,刑驭以为她手麻了,刚要移开手,却被吴期的手十指相扣,她把扣住的手往自己怀里拉,发现拉不动,嘴里嘟囔着,便往刑驭那处儿靠。
刑驭把另只手的手臂伸直,吴期靠过来的时候,正好枕在上面,她似乎还不满足,往刑驭怀里钻,刑驭调整了下睡姿,把她搂住,只听吴期咕哝,依恋的口吻,“小驭,别走……”
刑驭在她的发间落下一个吻,轻呼一口气,及时回应她,“我不走……”
说完那句,他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困意来袭,人终于支撑不住,睡过去了。
吴期不敢乱动,在他怀里乖乖待了一会儿,假装翻了个身,蹬了一脚被子,刑驭毫无感觉。
她又等了一会儿,才睁开眼,轻手轻脚下床,光着脚出去,带上卧室门。
人先去了客房,换上昨晚带出来的衣服。
换好衣服,她去了客厅,拿了刑驭放在客厅桌几上的衣服,扔进浴室的浴缸里,又把行李箱里的所有衣服一并抱出来,也扔进浴缸里。
当然,还有盥洗台上仍湿着的西裤。
见都进了水,吹风机吹的话,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她才放心。
把挎包从衣帽架上拿下来,包里装有现金,出门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她想了一会儿,把两个手机从包里取出来,也放在客厅桌几上,和钥匙一起。
她从衣帽架上取下那条蓝色领带,塞进挎包里。
最后,她捏着行李箱里唯剩的几件小猪,挂在衣帽架的最显眼处,稍稍想象了下,刑驭看到这幅画面,是何等表情。
她笑了笑,戴上防晒帽和口罩,换好鞋,偷偷溜出门。
她一个人出来,小区里守了一夜的娱记,把她瞅了瞅,并没有过多在意什么,继续叽叽喳喳着。
吴期在小区门口打了个出租车,报的是静姐的地址,顺便问了下司机师傅,才知道现在是凌晨六点。
静姐开门的时候,人还没睡醒呢,见她过来也没多问,打了个哈欠,去睡回笼觉,说让她自便。
吴期借用了静姐的洗手间和盥洗台,洗了把脸,收拾收拾,问静姐借了个能接打电话的旧手机后,又出门了。
这次她打车去了悦野别苑,司机师傅说悦野别苑那边在修路,可能到不了正门,吴期说没关系,在最近的地方把她放下就行。
车子一路疾驰,反方向的路她已经很多年没走过了,想来是刻意躲避吧,不然为什么路过的一风一景,她都如此熟悉。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再回这条路。
就这样,没有预兆地回到过去。
车子停下,吴期付了钱,步行过去。
悦野别苑是高档小区,进出门都有严格的安保措施,安保系统一旦更新,之前录入的相关信息也需要更新。
吴期曾录入的信息,距今已有多年,她进不去的可能性极大。
但没关系,她过来一趟,也是碰碰运气。
吴期想好了,实在不行,她就打车回静姐那儿。
反正这两天肯定不能回自己家,楼下围了那么多娱记,她不为自己,也要为刑驭考虑,两人要公开关系,也绝不是以这种方式公开。
吴期给保安报过信息,没想到保安只是查了一下,就给她放行。
她推开闸门,快步进去。
小区内部私密性极高,独栋别墅之间都隔得很远,进出小区一般都开车,极少有步行的。
也许是大清早吧,道路上零零星星有人,跑步的、锻炼的、遛狗的……
她一路直行,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走到最深最远,也是占地面积最大的壹号别墅。
周边的绿化依旧,好像和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吴期拉开挎包的拉链,取出钥匙串,找到其中一把古铜色的钥匙,把它捏在手心里。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到台阶上。
虽然拿着钥匙,她仍然伸出右手,轻轻叩门。
吴期问着:“喂,有人在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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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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