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雨瞳。
白衬衫、白裙子、白大褂.......
方栖泽见到唐雨瞳时,她大多穿着一身白衣,今晚,她少有地穿上了一袭黑色的礼服。腰身束紧,胸口往上至锁骨处用黑纱遮掩,眼角处的泪痣楚楚动人,眼神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
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就连袁忆都不禁看愣在了原地,脑海中凭空蹦出的,是“冷艳”二字。
“冷”是高冷,“艳”是惊艳。
美得独一无二,临水照花。
“我靠!”白星直接爆粗口,连连对方栖泽说着“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
而方栖泽的眼神则是直接凝滞在了唐雨瞳身上,再也挪不开。
其实方栖泽今晚一直在期待,期待着她穿上礼服的样子。礼服大多明媚性感,雍容华丽,本以为她穿上会略显违和,没想到竟是这样与众不同。
依旧是清冷淡雅,却摇曳生姿,点缀众生。
但也只有他看出来了,她波澜不惊外表下的局促不安。
看来她终究是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眼见唐雨瞳很快被一群男士包围,索要联系方式,方栖泽径直朝她走去。
唐雨瞳在看到方栖泽的那一刻,嘴角的笑容才变得真实了几分。
“你怎么才来?”方栖泽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无形中宣示了主权。
“路上堵车了,家里的几套礼服,试来试去,实在不知道选哪套好。”唐雨瞳解释道。
方栖泽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中提到的好几套礼服,想来这样的晚宴她也绝非是第一次参加。方栖泽对她的家庭产生了好奇。
昨晚他讲了那么多关于自己的故事,却还未听到唐雨瞳谈论关于自己家庭的只言片语。
对此,他也只能保持好奇而已。
他转而调侃:“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今日晚宴,大厅中陈列了不少展柜。展柜中的酒,有不少是从私人酒庄中连夜运过来的,珍贵异常。
方栖泽带着她。一个展柜一个展柜地转,品尝不同种类的酒。转到第三个展柜时,唐雨瞳已然微醺,白净的脸颊逐渐染上红晕。
“方栖泽,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好,那边有点心,我们去尝尝。”说着,方栖泽自然地挽起了她的手,拿过她的杯子,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方栖泽带着唐雨瞳,朝着白星那一桌走去。
白星正在吃甜点,猛一抬头,就看到一对璧人朝他走来,简直是被硬生生地呛了一口狗粮。在他看来,方栖泽对唐雨瞳的亲昵劲,简直能冒出粉红色泡泡。
和唐雨瞳在一起,方栖泽整个人都变得很反常。
方栖泽长了一张不回家的脸,一双桃花眼里总有数不尽的风流多情,从外表看,完全是海王的形象。白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那双桃花眼会饱含爱意地仅看着一个人。
白星不由感慨。
待两人落座后,白星神情复杂地打招呼道:“嫂子好。”
听到白星这样叫,方栖泽心花怒放,一旁的唐雨瞳则是浅浅一笑。
桌子上的点心各式各样,令人垂涎欲滴。
方栖泽用叉子叉起了一颗饱满的车厘子,很自然地递到了唐雨瞳嘴边:“就这一颗,给你吃。”
唐雨瞳接过方栖泽手中的叉子。
白星简直要脚趾抠地,只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了电灯泡,又大又亮。
不远处,袁忆好像也明白了什么,面色有些沉重,只觉得此刻两人的亲昵太过刺眼。
唐雨瞳又吃了口慕斯蛋糕:“好甜啊。”
“你这么瘦,多吃点甜的。”方栖泽嘴贫。
还未等唐雨瞳反驳,方栖泽就听到身后一阵女声响起:“唐雨瞳?”
方栖泽看得很清楚,唐雨瞳嘴角的笑意几乎是在听见女人声音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唐雨瞳整个人是僵住的,拿叉子吃蛋糕的动作瞬间停滞。女人走至唐雨瞳跟前,打量了一眼方栖泽,又将目光投在了唐雨瞳身上。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没想到,还真是你。”
唐雨瞳抬眼看向她时,脸上的寒气是前所未有的。
“给我几分钟,我处理一下。”唐雨瞳对方栖泽说道。
方栖泽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他从唐雨瞳的表情中察觉出该人来者不善,不由担心了起来。
“没事儿吧糖糖?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没事儿,我自己处理。”唐雨瞳拉了一下他的手,便起身离开。
“我去,方哥,这是什么情况?!”白星在原地目瞪口呆地吃瓜。
“我也不知道。”方栖泽有些烦躁,重重地将手中叉子放入盘中。
方栖泽看着唐雨瞳跟随那女人来到一处人少的角落,他看得出来唐雨瞳并不愿意和她交谈,只是一直在忍耐着听她说话,眼神时不时闪过几分不悦。
不一会儿,两人好像发生了争吵,只见唐雨瞳愤懑又诧异地离开了晚宴会场。
方栖泽见状,连忙追了出去......
-
方栖泽从小便和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他深知和他人之间的情感相处之道,知道什么是社会距离,也知道人和人之间的边界感。有些事情,只需点到为止,不必捅破。
他一直深谙于此。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是精打细算过的。所以他和周围人的关系一向很好,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
他自认为自己的情商算是很高的,但直到遇见唐雨瞳,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情感方面或许是一窍不通。
他习惯于在任何一段关系中都掌握主导权,可他发现自己在唐雨瞳面前完全处于被动,这让他很不爽。
比如此刻,他与唐雨瞳的关系,是男女朋友。
这关系似乎挑明了,也似乎更加模糊了。
方栖泽追上唐雨瞳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一张清冷的脸接近惨白,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可眼神依旧是那样倔强、逞强。
他心疼不已,捧起她的脸,正想问她怎么了,她却抢先开口:“你家还有酒吗?”
听到唐雨瞳这样说,方栖泽几分错愕,凭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唐雨瞳不是那种遇事用酒精麻痹自己的人。所以说刚刚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才让她的情绪如此波动?
车上,唐雨瞳一言不发。
到达小区的停车场后,她从车上下来,一直默默地跟在方栖泽身后。
到家后,她动作依旧很轻,步伐淡淡。方栖泽关上门后,就看见她坐在沙发上,黯然神伤。
她起身又坐下,然后再起身,来到偌大的落地窗前。
她这幅坐立难安的样子,让身后的方栖泽尽收眼底。
犹豫了些许,他拿出了昨晚刚开瓶的红酒,取出了两个杯子,将酒倒入其中。
他刻意地将要给唐雨瞳的那杯酒少倒了一些。
她有心事,他想。一些小的情绪,总会被她的双眸掩盖,不留痕迹。只有伤筋动骨,痛彻心扉的事才会让她这般黯然神伤,不能自已。
他走至她身旁,将那杯较少的酒递给了她。而她只是嘴角弯了弯,笑得勉强倔强,眼神里并无笑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乖,糖糖,怎么了?”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担忧地询问。
“没怎么,就是来你家喝酒的......”这次,她笑而露齿,带上了几分魅惑。
她将方栖泽推开,然后酒杯与他的相碰,一饮而尽。
“糖糖,我是在问你为什么想喝酒?”方栖泽走近一步,认真地看着她,想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出答案。
“你不想陪我喝酒吗?”她笑着反问,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拿过酒瓶,又为自己倒上一杯,续满。
他跟了过去,抢过那杯已然续满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低头问她:“那个人是谁啊?”
“你干嘛啊?”唐雨瞳似乎是对他方才抢自己酒这件事心生不满,不耐烦地推了推他。
莫名的烦躁又从方栖泽心头升起,还未等唐雨瞳反应过来,他就将她摁在了墙上,唇齿交缠,深深一吻。
她几乎是来不及拒绝,呼吸就被掠夺。
他一言不发,一直忘情地吻着,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像是感受到了他隐隐的怒意,唐雨瞳略带用力地将他推开,然后眼神凝滞、放空。片刻后,她回答起方栖泽方才的提问:“她......就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对于这个回答,方栖泽并不满意,他能明显地察觉到唐雨瞳话语中的避重就轻,欲盖弥彰。
回答完后,唐雨瞳伸手就要拿方栖泽手中的酒杯,方栖泽抓住她的手:“你今晚已经喝得太多了。”
她不满地抬头看他,甚至带上了较劲的意味,她又开始去夺他手里的杯子。
见方栖泽还是不放手,她对上了他的眼神,又靠近了一步。
两人的脸庞瞬间近在咫尺,近到方栖泽能看清她漆黑的瞳仁,流转的目光。
她又微微一靠近,踮起脚尖,像赌气似的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一阵酥酥麻麻如同电流的感觉从方栖泽的嘴唇迅速蔓延至全身。
这一刻,方栖泽知道,唐雨瞳是彻底醉了。
方栖泽逐渐沉溺于这个甜腻的吻里,拿酒杯的手在慢慢放松,直至酒杯落地,发出脆响,酒杯里剩余的猩红液体流出,将洁白无瑕的大理石地板浸染。
满地旖旎......
酒杯破碎的声音让唐雨瞳回过神来,她看向地面,然后笑了。
“裂了。”她喃喃自语,像是在说酒杯,又像是在说别的事。
方栖泽用手将她的下巴抬起,与她平视,强行将她的注意力拉回。
她尖尖的下巴扬起好看的弧度,方栖泽情不自禁地用指腹摩拭方才他吻过的地方,然后将嘴唇再度附上。
让方栖泽没想到的是,唐雨瞳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开始热情地回应着他。其实她根本不懂如何回吻,只是一味地横冲直撞,毫无章法,却成功撩拨了方栖泽心底最原始的**。
方栖泽的大脑一片混沌,环在她腰上的手骤然收紧。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纵容她此刻的不理智,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今晚,必会擦枪走火。
然而真正的问题是,他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
他与她身体近了,心却远了。
方栖泽不想这样。
但所有的理智很快就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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