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晴赶忙抽出剑防御,结果火球却在即将击中秦晚晴时擦着她的发顶掠了过去,而后轰的一声在天上炸成了绚丽的烟火。
秦晚晴面色苍白,云千烟淡淡的瞄了她一眼,“看到了吗?剑灵阁的图腾。现在相信我了吗?”
秦晚晴瞠目结舌的望着云千烟淡定远去的背影,还沉浸在方才火球擦着发顶掠过的惊心动魄中。
云千烟走到许星逸卧的小土堆上,动作轻柔的将其抱起,生怕吵醒了许星逸。
一旁的明恒呆呆地立着,云师姐一下子就收敛了锋芒,那姿态温柔至极,小心至极,甚至.....带着些许卑微。
他总觉得二人不似寻常灵宠与主人之间的相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许星逸本身就没有睡着,云千烟一步一步向着她走来时,她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却还是紧闭双眼装作打盹的样子。
一双手从腹部将她捞起,动作轻柔,指尖蹭的她痒痒的,许星逸的眼皮忍不住微微颤动了两下。
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云千烟的眼睛,她掩藏在面纱之下的嘴角微微上勾,将许星逸揣到了自己怀里。
转过身面对众人时,又恢复了惯常的淡漠。
掸了掸粘在身上的草叶和浮尘,云千烟问:“ 可有什么发现。”
先前帮忙照顾小猫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云千烟,赶忙道:“有的师姐。这是一座地城,上面的天空就是结界,只要飞到一定的高度就会被拍到地上,我们换了很多个地方试了,都是这种情况,只怕这结界是遍布整个地城的。 ”
云千烟皱了皱眉,“一整个地城?”
小姑娘点点头,“师姐可曾听过地心世界?”
云千烟道:“只在古籍中略读过一些,是说在地心处隐藏着一个小世界,可那向来是无稽之谈。”
“只怕我们现在真的身处传说中的地心世界了,师姐。这一路上你应该也发觉了,这里有不少本应不存于世的植物。”
云千烟眼底浮现出些许惊慌,但很好的掩去了。
蹊跷处并非只这一点,试想一个地方各种珍稀植物遍地繁荣生长,却不见一点走兽飞禽,岂非违反常理?
云千烟意念微动,向上飞去,带起的风吹得她青丝狂舞,银白色的袍子随风浮动,宛若仙人。
待到升到一定高度时,便被一层无形的结界拦住,无法继续向上。
云千烟又换了几个位置,均是如此。
伸出手轻轻与结界触碰,手上登时结了一层薄薄的黄霜。
云千烟缓缓落到地上,“这不是地心世界,这是黄泉界。只能进,不能出,除非咱们能找到生门,并且设法将生门打开,否则只能被困死在这。”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弟子登时便炸开了锅。
“我们都是大活人怎么能够进得来黄泉界啊”
“生门可是一千年开一次,这么等下去,咱们都成人干了。”
“就是啊,再说了这生门位置飘忽不定,我们能上哪里找去啊。”
“早知道就不来了,真是晦气,不是说去抓叛徒吗,总感觉不太对劲,二位长老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小姑娘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在旁边一言不发的云千烟,问:“师姐,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云千烟倒是难得的冷静,语调松沉:“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有传言称巫族的传世之宝皓渊剑可以劈开黄泉结界,自由往来。只是巫族被灭族已久,皓渊剑早就不知所踪,大概率是随着屠城事件一起湮灭成尘了。况且就算有,我们现在找起也是沧海寻粟,大海捞针。”
小姑娘的眼中燃起一丝希冀,“我们可以设法把信传出去,等外面的人找到皓渊剑再来救我们。”
且不论这黄泉界只有死魂才能随意进出,就算杀一个祭天出去,灵魂力也不够支撑走出外面一望无际的荒漠,回到宗门通风报信。
云千烟不忍打击单纯的小姑娘,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秦晚晴被晾在一边又很是不满,大声抱怨道:“喂,我说,你们在那里讨论来讨论去能有什么意义,干等死吗?不如趁着天色还早探探地形,找个能过夜的地方。明儿个起早,去找生门或者皓渊剑。看这地方,有灭绝的上古凶兽也未可知。”
淡棕色眸子浅浅扫过秦晚晴的脸,秦晚晴眼神躲避着不敢与云千烟对视。
“秦晚晴师妹言之有理,大家把身上的水壶都装满,咱们即刻出发。”
秦晚晴轻声哼道:“谁是你师妹。”,而后随着大家一起乖乖去装水了。
许星逸不禁感叹十几岁的孩子心性就是单纯好唬,只是被吓了一吓便再不敢造次。
她的心理很奇怪。
适前秦晚晴处处针对云千烟,她心里极不舒服,那件衣服的绣花变成那副模样,说是一点私心未藏只怕也是不可信服。
但现在秦晚晴服服帖帖了,云千烟和她相处刚刚和谐一些,她心底又涌上些复杂的情愫来。不是单纯的愤恨,更不可能是满心庆幸。
她就像被胡乱拧成一股的麻绳,别扭至极。
许星逸向来单纯,想事情往往是浅尝辄就,不去深究。这样想也想不明白,她干脆晃了晃脑袋,将一切都抛之脑后,安安心心的趴在云千烟的广袖里,嗅着那似有似无的梅香韬光养晦。
她现在已经不像初时那般排斥。
云千烟装了满满一大壶水,其它弟子也都陆续收拾停当,便沿着溪流向前挺进。
已知此行凶多吉少,稽查司的弟子们也没了刚来时的斗志昂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随着她赶路,就连向来没心没肺的明恒几个,也是闷闷不乐的。
云千烟将他们的样子尽收眼底,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摸摸口袋,还剩下几颗糖果,想着少年人大多嗜甜,便道:“我这里还有些糖果,轮流讲故事吧,谁讲的最好笑,这颗糖果就归谁。”
这一言又提起了明恒的兴致,他举着手,高高跳起:“我先来,我先来。”
接着,清了清嗓子开口:“从前,有一个县官,任职期满衣锦还乡,那边的相亲们都夹道相送。等到家一看,土地爷也跟来了。县官很奇怪,就问土地爷,你怎么也跟着我回来了?你们猜土地爷怎么说?”
众人看着手舞足蹈的明恒,默默摇了摇头,明轩接上话茬,问:“土地爷怎么说?”
明恒故作高深的昂着头,沉着嗓子道:“土地爷说,因为你把我的地皮都带来了,我当然也就跟来了。”
众人淡漠几秒,而后缩了缩脖子,纷纷道:“好冷的笑话。”
明恒不服气的撇撇嘴,“切,那你们来讲。”
明轩出来道:“你不行,还是听我讲。我讲的这个,可是真事。其实啊,咱们的南宫长老看上去冷冰冰,心肠还是很火热的。下了晚课,他见几个低阶小师妹御剑技法不纯熟,天又黑,生怕小姑娘家遇到什么危险,就偷偷跟在人家后面保驾护航。那几个小师妹感觉身后有人,就加快了速度,咱们师父也跟着加快了速度,那几个小师妹很害怕啊,于是就.......”
说到这,明轩故意停顿了一下。
“就怎么,快说啊。”
明轩见有人认真的听自己讲,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于是啊,那几个小姑娘一鼓作气,回头把师父揍了一顿。几个小姑娘把师父当成了采花贼,那时候天黑透了路上也没个亮,看不清那是师父,把师父的胡子薅了个精光。”
“哈哈哈哈哈哈”
“怪不得那几日师父不来讲经,原是因为这。”
“师父为什么不解释啊。”
“师父极要面子,大晚上的被女弟子当成色狼,多丢脸啊,师父说不出口啊。”
“后来怎么办的。”
“后来那几个女子猜到了被她们薅秃胡子的人是师父,又专程跑去道了歉,可怜师父好不容易蓄了半年的胡子哟。”
人们哄堂大笑,先前阴郁的气氛一扫而空。
窝在云千烟怀里的许星逸也不由得轻轻嗤笑出声。
“醒了?”
这一声似清冽的溪泉,宛转清澈,又似叮叮当当落下的宝珠,一颗颗砸在许星逸的心上。
这不是从嘴里吐出来的话语,这是云千烟在用心灵感应。
许星逸犹豫几秒,最终选择了静默不语。
云千烟没有听到回答,眼神中透着丝丝淡淡的落寞。
“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云千烟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不高兴。”许星逸正想着,那群弟子早起哄着吃糖。
“好。”
云千烟收敛情绪,好脾气的应着。
既然要给,就不能独给明轩一个,云千烟将糖果悉数掏出,在每个人的手心里都放了一颗。
许星逸探出一个小脑袋,喵喵叫着。
云千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得,硬是没有理她。
给每个人都发完之后,便只还剩下最后一颗糖,许星逸焦急的叫着,软糯的声音中带着些愤懑。
云千烟拿着那最后一颗糖,在许星逸眼前放进了明轩的手掌心里,“明轩讲的故事逗笑了大家,多给他一颗糖。”
明轩很是欣喜,连连说着“谢谢师姐。”
众人都有滋有味的吃着糖,许星逸缩回袖子里,两只短小的爪子护住自己的脸颊,气鼓鼓的,宛若一个毛绒绒的白球。
恍惚间,只听得云千烟似是轻笑一声,“这些是你的。”
一个黄铜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装满了小巧可爱的糖球。她最爱的葡萄味尤其多。
许星逸这才把脸从两爪间抽出,两爪抱起一个小糖球,泄愤似的一口咬了个稀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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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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