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瓜,好长的藤!

里面的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出来了,给几人开了门,慕容纤客套了几句便问起了那幅百子图的事情。

王大娘摇摇头,她发髻松散,面容憔悴,瘦得仿佛一捆柴火:“我也不清楚啊,冰儿这些画有些是他自个儿画的,也有从别人手里买的,卖给你们的画有什么问题吗?”

老太太不自然地两手搅着衣襟,显然是把苏潋影等人当成了上门找事的主顾。

慕容纤摇摇头,扶着老人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微笑着道:“您别着急,既然这画都是您儿子的,我们想着去见见他,当面问清楚这画的来龙去脉,还请您带我们去一趟府衙。”

慕容纤拿了一些散碎银子塞到了王大娘手里,老太太千恩万谢带着三人去了府衙,亲属是有探监权的,慕容纤等人冒充是王秀才的亲戚,顺利混入了府衙大牢。

王秀才,姓王名冰字子澈,父亲早亡,母亲抚养他长大,王冰勤奋好学,发奋图强,平时靠卖一些字画维持家计,十七岁考中了秀才家境才得以好转,知县看此人大有前途,于是将独生女儿嫁给了他,却不知为何,半个月前知县千金的死因忽然被推翻,原本以为是流产大出血致死,谁知居然是王冰给妻子下了堕胎药,王冰也是供认不讳,于是被收押准备秋后问斩。

慕容纤看着一见面扶着铁栏痛哭不止的王冰母子,只觉得匪夷所思,王冰虽然考中了秀才,但家境贫寒往后再往上爬只能继续寒窗苦读,知县看中了他,那么他一朝成为人上人,前途无量,说不定借岳父的势力以后还能平步青云,怎么就沦落为杀人犯了?

好容易打发走了肝肠寸断的王大娘,慕容纤凑到铁栅栏前,蹲下身跟蓬头垢面的王冰说话。

这人现在虽然衣衫褴褛、邋里邋遢,但看得出五官周正,收拾收拾定也能担得起一表人才这个词。

慕容纤半蹲在铁栅栏外面,轻声道:“我们此来不是为了问你谋害你妻子一事,而是想问你,你的画里有一幅百子图,究竟是何来历?”

王冰听闻此言眸中有怒火迸溅,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那个毒妇不是我的妻子!”

站在慕容纤身后的楚纤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吓得倒退一步,慕容纤倒是八风不动,依旧抓着主题:“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我想知道那幅百子图你从何而来?”

王冰沉默半晌,垂首不语,将脑袋埋进膝盖里,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嗓音干涩道:“是我画的……”

“撒谎!”

慕容纤直视着他的眼睛,神色冰冷道:“既然是你画的,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承认?你想包庇这个作画之人,这么说来,画百子图的这个人的确是心怀不轨了?”

“没有!”王冰瞬间直起了身子,矢口否认,最后看着慕容纤冰冷的眼神又萎顿下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摊开掌心,手里握了一朵干瘪的梅花,他叹气,眼眸湿润了起来。

“月娜她,的确非同常人,但她绝无害人之心……”

慕容纤等人面面相觑,王冰自顾自地讲了下去,她们三人谁也没有打断。

……

等从府衙大牢出来,天已经快黑了,三个人几乎都是表情凝重,不约而同往城南王冰家里去,原本老旧的房屋看起来更加破败了,屋子里没有灯、院子里却还摆着字画,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从里面出来,手里还夹着两个发霉的窝头,仿佛没看见她们似的,走到门口笑着招呼道:“冰儿回来了,快洗洗手准备吃晚饭,娘给你蒸了窝头,冰儿最喜欢吃窝头了……”

老太太说完又转身,迈着小脚往正屋里走,仿佛前面真的走着她的儿子。

慕容纤等人跟着老太太走了进去,正屋结满了蜘蛛网,灰尘很厚,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住人了。

“这屋子里好黑啊,连个灯都没有吗?我们怎么找那幅古画?”

楚纤茉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无妨,等我贴张离火符。”

慕容纤刚拿出离火符的一刹那苏潋影忽然惊叫一声,她指着敞开的窗户:“刚才有人过去了,不是那个老太太!”

楚纤茉吓得紧紧抱住了苏潋影的胳膊,根本不敢往窗户那边看,几乎将脸埋进了苏潋影怀里,颤声道:“是月娜吗?”

慕容纤念动咒语,发现离火符着不起来了,她心里咯噔一声也是吓出了一脑门的汗:“不对,快离开这间屋子!”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房门忽然被一阵阴风吹得闭合起来,窗户也关上了。

能直接阻止她燃符,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今晚恐怕有场硬仗要打。

三个人背靠背站着,警惕地看着四周的一片黑暗,寂静无声的荒废院落里,传来了女人幽幽的叹息声。

慕容纤几乎是眨眼间长剑出鞘,厉声喝道:“鬼鬼祟祟,有本事出来!”

苏潋影也甩出了长鞭,另一只手紧紧牵着楚纤茉。

那似叹似笑的声音忽远忽近,一会儿仿佛在院子里,一会儿又在屋子里飘荡,下一秒在她们三人的头顶!

慕容纤反应极快,一把推开了身后的苏潋影和楚纤茉,挥剑向上空斜劈过去,剑刃仿佛撞到了极其坚硬的东西,居然不能再往前一寸,被死死卡住了,雪亮的剑刃反射到月光,慕容纤看到剑刃上映着一片血红的双喜字盖头。

而下一刻,红盖头在剑刃表面渐渐扭曲变形,不,不是盖头变形了,是她的剑被一只白骨森森的手生生扭成了一段卷曲的废铁……

“跑!”

慌乱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三个人齐齐往禁闭的房门那边跑,慕容纤松开手舍弃了报废的长剑,下一秒那把剑被黑暗中的女鬼甩过来差点将三人串成糖葫芦,幸亏苏潋影还有兵器在手,一鞭子抽开了飞过来的凶器,算是暂时保住狗命,现在就是争分夺秒的时刻了,顺利打开房门还有一线生机,不然明天就是她们仨的死讯传开的日子,这地方连死五人也算是凶宅了。

越急越是打不开房门,楚纤茉也不知道女鬼哪来的锁,给房间从里面锁上了,拿小刀别不开、发簪也捅不开,现在就剩苏潋影还有战斗力,跟女鬼缠斗在一起,慕容纤在苏潋影的掩护下到处在房间里找钥匙,眼见苏潋影都快让女鬼逼到墙角了,慕容纤急出了一头汗,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哐当一声,挂在西墙上的画和藏在画卷后面的钥匙一起掉了下来。

慕容纤眼前一亮,几乎是几步之间飞速跑过去弯腰去捡,她刚伸出手,忽然感觉一阵刺骨寒意窜上手背,一只小巧玲珑的鸳鸯红绣鞋踩住了钥匙,红裙无风自动,轻飘飘的仿佛纸张,空气凝结了,三人谁也不敢动,屋子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慕容纤感觉头顶吹来一股阴冷的风,似乎是一只手正在缓缓朝她头顶压下,就在女鬼的白骨爪快要碰到慕容纤的头顶时,一道鞭影卷着一面火红的旗子精准地打到了女鬼的那只手,刹那之间火焰四起,差点烧到慕容纤的头发,女鬼被裴暮雪绘制的离火旗烧得退后一步,发出了尖利的嘶吼声,慕容纤抓住这个空隙一记扫堂腿将地上的钥匙踢给了苏潋影。

但这面离火旗跟阵法显然没法比,不消片刻女鬼就脱离了束缚,一条袖子被火焰烧成灰烬,裸露出来的手臂也是森森白骨,在女鬼再次追上来前,苏潋影终于打开了房门,外面月色如水,房间里霎时间光线一亮,她们终于看清了女鬼的全貌,那是一个穿着火红嫁衣的新娘子,盖着金丝喜帕,身上贴着各种样式的黄符纸,此时她那条裸露在外的白骨手臂上源源不断地冒出黑烟,青黑色的指甲似乎又长长了一寸,显然是被激怒了。

苏潋影、楚纤茉都在门口容易逃出去,但在里面捡钥匙的慕容纤就难说,三两步的距离很容易让鬼新娘追上,苏潋影一咬牙甩出鞭子缠住了慕容纤的腰打算将她拽出来,慕容纤也会意,打算借力逃出房间,但还是慢了一步,鬼新娘再次扑了上来,十指如钩狠狠抓向了慕容纤的后脑勺,慕容纤只感觉顺着后脖领窜上一股凉意,仿佛是有人狠狠将她向前推了一把,苏潋影拼命往前拽鞭子,前后夹击慕容纤几乎是飞出了屋子。

三人根本不敢稍作停留,玩了命地往夏府跑,已经戌时了,街上基本没什么人,唯有三个刚逃过一劫的小朋友正以狗撵腚的速度向夏府冲刺,那鬼新娘就跟疯狗一样在后面追,让她逮到后果可想而知……

起先守在夏少夫人房里的裴暮雪还以为是厉鬼拍门呢,因为夏府的人这会儿都在屋里眯着,听了他的话压根没人敢出来,没想到打开大门见到三根软面条状的东西齐刷刷瘫软在地,个个汗流浃背宛如三条凉拌死狗,其中一个伸出颤抖的手拽住了他的道袍衣摆,抬起苍白的脸气若游丝:“后面……后面有个……”

见此情形,裴暮雪作为某人的亲师兄,按捺许久还是没有压住上扬的嘴角,毫不留情地大声嘲笑:“这不是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师妹吗?怎么让区区一个鬼新娘撵得跟三孙子似的?”

慕容纤费力地爬起来,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区区一个鬼新娘?我那紫霄剑让她徒手拧成麻花了,你行你上!”

裴暮雪大模大样站在夏府大门口,勾勾手招呼距离他们十几步开外的鬼新娘,跟叫狗一样:“来来来,道爷跟你过两招。”

然后就见那鬼新娘红影一闪,就那么干脆利落地……消失了。

裴暮雪无奈地叹口气,似乎很是遗憾,转头看向慕容纤,摊开两手:“我起手式都摆好了,人家姑娘不给面子啊。”

慕容纤气得五官挪移,忽然裴暮雪神色一凛,转身就往西厢房跑,普通人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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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这瓜,好长的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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