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泽没有谈过恋爱,对爱情的原则和小孩无异,非黑即白的、传统的但并不顽固,轻易地被苏棠改变,他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苏棠或许在开玩笑,虽然苏棠不承认,但抑不住的嘴角怎么看都像在嘲弄他怎么这么傻。
第一次,陈孝泽很快,窘得他差点站不起来,苏棠很有耐心,第二次,陈孝泽自居有些进步,从时间和苏棠的反应上,他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样,苏棠反问他怎么样。
陈孝泽脸红地点头,“舒服……”
苏棠淡淡地说:“我还行吧。”
陈孝泽脸更红了,尊严什么的都没有了,小声地说:“那……还可以再来一次吗?”
苏棠微微挑眉,她手摸着陈孝泽的脸,陈孝泽张嘴把她的手指含入嘴中,苏棠笑了,“好啊,再给你一次机会。”
从床上到浴室再回到床上,第二天陈孝泽睁开眼睛,已经醒了的苏棠在他的怀里,他吓坏了,两个人都赤条条的,梦醒了发现是真的的感觉。他轻咳,害羞地打招呼:“早……”
“早。”
苏棠回得有些不耐烦,陈孝泽以为是他那处硌到了她,尴尬避开,苏棠还是挣了挣,陈孝泽恍然松了环住她的手臂,苏棠立刻起身去浴室,抱怨:“压死我了。”
陈孝泽小声道歉,不那么诚恳,因为注意力黏在她**的背影上。
窗外还昏沉沉的,静下来听见隐约的风声,陈孝泽才想到外面大概是下雪了。从地上的外套找到手机,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昨晚他们几点睡的,陈孝泽也不知道。
他有几个舍友打来的未接电话,他和他们聚餐完说出去一趟却没一夜未归,猜得到会被说什么,陈孝泽没有回拨回去。
他把自己的衣服穿好时,苏棠从浴室里出来,陈孝泽想看又不好意思地看她穿衣服,苏棠笑骂了他一句:“想看就看,偷偷摸摸的。”
陈孝泽连忙把眼睛垂到地上。
苏棠换了一身家居服,问陈孝泽想吃什么,陈孝泽说都可以,他等会回学校吃也可以,“锦粉……你有收到吗?”
他让妈妈寄了锦粉,在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
“收到了,但我不会做,还在冰箱里。”
“那你现在想吃吗?”
苏棠想了想:“下次吧,我点个近点的外卖,你不累吗?那么卖力,奖励你一顿饭还是有的。”
昨晚他都做了什么,画面随着这句话涌入陈孝泽脑海中,他无地自容,又被苏棠调侃:“你是脸红了吗?这么黑,我都看不出来了,你是不是比之前更黑了,军训晒的?”
“嗯……”
苏棠皱了皱眉:“我给你的防晒没有用吗?”
陈孝泽当然不会说他没舍得用,即使那是苏棠随手给他的东西。前男友留下的衣物、多余的护肤品、没再读的书……她像很多亲戚会做的那样,把对自己没用了但整体还有价值的旧物送给晚辈,带着点善意,更多的是处理废弃物的心态。
苏棠点的外卖很快送到,体力消耗太大,陈孝泽几下就吃完了他那一份,苏棠的那份还剩下大半,他是见不得粮食被浪费的,多看了几眼,苏棠把饭盒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没吃饱?”
陈孝泽点点头,拿过来三下两下就吃干净了。放下筷子,发现被苏棠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
陈孝泽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似乎也有点上不了台面,“……怎么了?”
“没什么。”苏棠说,“下次给你点双份的。”
“下次……”陈孝泽眨眨眼,和苏棠确认,“什么时候?”
苏棠笑,“你想什么时候?”
陈孝泽觉得自己心跳得快死过去了,苏棠等不住地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明天周一,要上课吧?早点回去,反正钥匙你也没还我,要来的话提前给我发条消息。我要回房间一个人睡会,你可以再坐会,等雪停了再走吧。”
她的房门对他关上了。
下午五六点,雪差不多停了,期间他打扫了屋子,他的那间房间维持着他搬走前的原样,看起来没有其他人住过的痕迹。
他另外给苏棠煮了一碗锦粉,温在锅里,他想苏棠应该早就睡醒了,提着垃圾离开的时候,他给她留了言,地铁上,收到她的消息,简单四个字:味道不错。
陈孝泽傻傻对着屏幕笑了一会儿,才把手机收起来。
他初识滋味,一开始是每天都想和苏棠见面,但苏棠平时也要上班,三次里拒了他两次。
唯一去的那次,苏棠教会了陈孝泽更多东西,发现苏棠很多玩具,他误拆了的珊瑚是那时某个品牌的新款,苏棠评价效果一般。
陈孝泽看着唯一的粉色珊瑚,“你说你新买了一个……”
苏棠:“……”
她难得哑然。
做得太久,第二天两人双双迟到。
即使如此,时间久了,陈孝泽不得不承认,“每天”,是不现实的。
于是他想要至少周末两天和苏棠在一起,但这样他必须辞掉每周六的家教,可是他需要赚钱,用作生活费之外,下个月过节,他有想给苏棠买的东西,而苏棠另外有她的私生活,最后固定下来的时间,是陈孝泽每周六做完家教便去苏棠家,待到周末晚上再返校。
从始至终,苏棠只会回复陈孝泽今天可以还是不可以,后来陈孝泽觉得,她心里应该早有了定论,不甘于,让他自己明白。
舍友们都说他恋爱了,他否认无效,纷纷好奇是谁,他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每周六都不回来,你这不是恋爱是啥?”
以至于有那么一段时间,每到周末,舍友们比陈孝泽还要雀跃。陈孝泽的心情在这种气氛下起起伏伏,时而快乐,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祝福与羡慕,时而沮丧,在从苏棠住处回学校的路上,他不免会想,自己算什么?
他从来没有问苏棠这个问题,他很少问问题,他们之间也很少聊天,只有问候和性的交流,陈孝泽知道,苏棠其实把他当作一个聪明人。
圣诞节那天是周三,朋友圈里,苏棠晒了聚餐的照片,有男有女,其中一张照片她带着麋鹿发箍,笑靥嫣然。
舍友们对陈孝泽小心翼翼,原来是因为见他没有约会,以为他被甩了,陈孝泽也没有过多解释,但到了元旦,接连三天他都没有回寝室。
元旦假期过后马上迎来期末,大一除了专业课外,还有很多必修课,家教学生的家长和陈孝泽商量加课冲刺复习,陈孝泽变得很忙。
他是试探地和苏棠说这周末他可能去不了了,苏棠回复他一个“ok”表情。
照常的没有联系的一周过去,陈孝泽没有和苏棠说这周末他也不去了。
周日一整天都过去了,陈孝泽没有等来他想要的苏棠的消息,仅仅是和他确认一下他今天来不来。
正如她之前说的,他要来的话提前和她说,而她从来没有找过他,毕竟从第一次开始,就是他主动送上门的。
第三周、第四周……直到漫长的期末月结束,校园顷刻间走空大半,陈孝泽和苏棠像是断联了一样,他们的联系比陈孝泽以为的还要脆弱。
他买的最迟回家的票,那时他幻想着年前最后这段时间他可以和苏棠一起。
在宿舍里一个人又过了一周,周六下午,他买了菜去到苏棠家里。
苏棠不在家。
冷锅冷灶,冰箱重新变得空荡荡的,陈孝泽有些后悔自己闹情绪,苏棠大概也会觉得他很幼稚。
包了饺子冻在冰箱里,陈孝泽又做了一桌子的菜,即使苏棠今天晚上不回来吃也可以放冰箱里。他坐在沙发上,犹豫要不要给苏棠发消息,思前想后,短短一句话敲了一个世纪:今天可以吗?
紧张地点击发送,陈孝泽卸了力。
等待回复的期间,他想着还有什么事情能做,比如还没戏的衣服——如果今天不行没关系,明天、后天也都可以。
他在阳台看到了一件黑灰色的男士毛衣。
苏棠给他的那些衣服以春夏装为主,也有几件冬季内搭,他走的时候都留在了衣柜里,而这件男士毛衣他没有见过。
陈孝泽取下来,确定这件毛衣不是苏棠会穿的尺寸,衣服的所有者应该是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性。
窗外天已经黑了,黑色透明的玻璃映着他的身影,他把衣服重新挂回去,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手机提示音响了,苏棠回她:今天不方便。
拿着手机,陈孝泽才发现自己在颤抖。
他并没有在苏棠家里逗留很久,只是一下子懵过了头,想要判断一些事情,但大脑空白。等冷静了一点后,陈孝泽把桌上的菜放入冰箱,收拾好厨余垃圾后便准备离开。不巧,提着垃圾袋准备开门时,门先从外被打开了。
陈孝泽在苏棠的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惊讶,但没有无措,她永远是很坦然的,她也的确没什么好慌张的。
她身后的男人果然和他一般高,问了和上一个男人一样的问题:“棠棠,这是……”
“我弟弟。”
“你弟弟?”
下一句话不一样了,“嗯,亲戚家的孩子。”
陈孝泽笑了一笑,“姐姐,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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