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沉寂一瞬。
薇尔薇特探究地看着德秋拉,坦言,“两者,我都知道”
女人皱眉,脸上没了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不理解,“你知道还和她呆在一起?”
薇尔薇特垂着眼,“那又怎样,茱尔已经答应过特恩瑟会帮她”
“她就是特恩瑟”,德秋拉说得很坚定,看着薇尔薇特明显不信的眼神,她妥协,“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复活露缇丝的条件?”
条件?她确实没问过,毕竟听到‘露缇丝’她都会下意识心颤。
她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德秋改为握拳,用蜷起的指关节敲打椅背,显然在思索要不要回答。
“其实......”
窗外火光亮起,门口是踢踢踏踏的声音。
两人走到窗边,守卫的骑士被乌泱泱的人群踩在脚下,城堡外燃着熊熊烈火。
这不是小打小闹。
半个小时后,国王站在高高的车辇上,在一层层骑士的守护下行至大门。
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又是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集结在城堡外,一声令下后,浩浩荡荡地往城边方向骑行,同时也带走围在城堡外的人群。
德秋拉定定看着,赤瞳如烛火般明明灭灭。
雪夜终于安静下来,大雪掩盖掉那一堆堆灰黑的脚印,大地又只留下一片纯白的空空荡荡。
薇尔薇特转身,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茱尔双臂环胸靠在门框上,沉默看着窗边的两人。
“怎么从外面进来”,她和茱尔的房间,中间墙上是有门的,两人都没上锁。
薇尔薇特走到她旁边,抱着她的手臂。
“刚来”,她掏出一颗宝石,“今晚捡到的石头”
嘴角翘起,茱尔真好。
德秋拉见她这模样,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向两人告辞。
茱尔将门关上,抿着嘴,“她怎么总来找你”
对着壁灯欣赏宝石的动作一顿,薇尔薇特指了指耳罩,然后犹豫着问道,“茱尔,你......真的不是特恩瑟吗?”
被问及的人也是一愣。
主观上她可以十分肯定地说不是,但客观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特恩瑟的墓穴,又为什么会有一道特恩瑟的残影留在自己体内。
“我,不是”
灯火闪烁,映出宝石背面一条不起眼的瑕疵,让兴趣盎然欣赏着的人顿觉索然无味。
小心将其放进盒子,这个盒子不大,是不久前才买的,里面只有零零散散几颗,之前她还有个存宝石的大箱子,但离开高塔时,没带上。
她又从盒中拿出一颗。
“只喜欢紫色的石头?”,茱尔看着那颗已经没有棱角的宝石。
薇尔薇特将它放进口袋,笑着,“喜欢这颗,好看”
这颗石头是什么时候找到的,她已经记不得了,但是看到它的每一个瞬间,就想将其占为己有。
“我以前送给你,你还不要”
茱尔记不起来了,不过她还是解释,“我不大喜欢石头”
她记得自己送给薇尔薇特许多石头,各种各样,五颜六色,倒是没关注有没有紫色,以后可以多找找这个颜色的。
其实比起石头,她更喜欢水晶,绿色的晶莹剔透的。
想到这里,她有些口渴。
又想亲薇尔薇特了。
脚随心动,回过神时,她已经走到薇尔薇特面前很近很近的距离。
帽子擅自掉到地上。
这是一种讯号。
薇尔薇特接收到了。
真是害羞胆小的女巫。
她仰头踮起脚,亲了一口,仅仅双唇与双唇的贴合。
不够。
茱尔低头,搂着她的腰,将自己的舌头深深送进她的口腔,吮吸她赐予的甘露,手掌在她背上来回抚摸,急切又焦躁。
薇尔薇特同样躁动无比,一手勾在她脖子上,一手在她的外袍上寻找,从缝隙中钻进去,用力揉捏着棉花。
茱尔将她抱起,轻轻放到床上,离开她的嘴唇,来到她的耳边,轻吻到颈侧,她的外袍已经被扒到臂弯,茱尔跪直身将它脱下随意扔到地上。
“啊!”,茱尔一惊,低头看,薇尔薇特的手正放在......
茱尔颤着身子不知道该不该动,奇怪陌生的感觉让她想要远离,但一想到那是薇尔薇特在抚摸,她就,感觉很好。
薇尔薇特轻轻的,她欣赏过无数的宝石,只是都无法与此时手上的触感相媲美。
“下雨了哦,茱尔”
茱尔全身一阵酥麻,不自觉发出一声轻短的气音。
声音还停留着在房内,薇尔薇特腰两边已经只剩空气。
指尖有层薄薄的雨水。
薇尔薇特将其含入,眯着眼。
她很爱甜食,这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的事,当糖糕被塞进嘴里的时候,她的舌头下会分泌唾液,缓解嘴里的干燥,然后唾液会混着食物一起覆盖在味蕾上,那瞬间所带来的幸福感让她成瘾。
至于为什么要在此刻说起这件事呢。
因为她品尝到了迄今为止最甜的食物。
床下,帽子与外套凭空消失。
茱尔站在门后,脸上几欲滴血。
活了几百年,她知道人类的那回事,但也是一知半解而已。
她抿着嘴。
难怪,总觉得之前和薇尔薇特亲嘴差点什么。
--
城堡大厅内。
半面行了一个礼,起身。
国王如今看起来不像以往那样威严,身边也没了提西福涅,此时眼底乌黑,不过看人的神情依旧倨傲。
“半面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半面不啰嗦,直接说明来意,“新王命我前来调查女巫猎杀一事”
“女巫已经抓起来了,不日就会处以死刑”
半面皱眉,“女巫不止一名,此事不能这么草草了结”
国王讥笑,“你们是想把女巫据为己有吧,不然大费周章派你过来”
如果埃瑞西亚那个老国王还在,他今天就让半面有来无回。
如今却是不敢轻举妄动,说到底,埃瑞西亚的崛起不止因为半面将军,更多的是黛尔蒙德的领导,没了一个半面,也会有下一个半面。
他笑道,“老国王大概一直以为自己养的是条忠诚的狗哈哈哈”
半面没理会他的讥讽,公事公办说需要和女巫见一面。
国王自然不允。
半面知道多说无用,便先行告退了。
一路在想女巫的关押地址,以及怎么偷偷潜入。
埃瑞西亚的城堡很大,半面迷了路,想着找人问下,便见前方一人提着花洒浇水。
她上前,那人似有所感,也直起了身。
是耀眼夺目的长发。
半面不自觉停下来。
那人转身,半晌后,温柔笑道,“半面将军,好久不见”
发丝纷飞,是初晨的红阳,也是临夜的落日。
半面心间震动,单膝跪地,右手置于心口,低头行礼。
德秋拉笑着,却没让她起来。
又给花圃里已被冻死腐烂的花浇水。
她说,“这些花都死在了冬天”
“可是我还是听到了它们的声音,它们说......”
“我好痛,我快死了,我需要水,很多很多水”
半面耐心听着。
她放下花洒,缓步走到半面跟前。
弯下腰,她轻抚半面的面具,语气疼惜,“这是怎么弄的呢”
半面闭眼,左眼却无法躲避,只能往下看,然而视线里却全部是温柔的指尖。
那是离开小镇的第三年,她学习了武术与行兵布阵种种,随着黛尔蒙德第一次出征,她满眼狠厉,见人就砍,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比菲亚弗莱的士兵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一次厮杀中,她原本需要做的是防御,然而她满心只想斩敌,多杀一个,她就会离那个世界更近一步。
那次,她让身后的队友直接暴露在敌人的刀剑里。
她们战败了,她的队友也都死了,只剩自己还留了条命,半边脸被削掉,眼睛被波及,不幸中的万幸,只裂了眼皮。
这次让她知道,她需要将自己滔天的恨意封藏起来,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不要命的战士。
“脸上有伤,没时间细细处理,所以用面具焊上”,她轻飘飘回答。
德秋拉从她的左脸轻轻滑到右脸,向下抬着她的手臂,让她起身。
“值得吗”
音量很低,她不需要对方的回答,径直从她身旁走过。
半面转头,白色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
值得吗?
半面摸上面具。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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